第87章 莫名在乎
第87章 莫名在乎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姜眉只覺身子一軟，往後踉蹌了一步：也是，薛炎都招了，一定把我也供出來了。
他薛炎正巴不得言郎厭惡我呢。
姜眉冷然自嘲地笑了。
伏翎沒再理會，命人叫來三個身強力壯的僕婦在外間上夜守著姜眉，便轉身叫上奚嵐一同出去：「很晚了，你快去歇著吧。」
奚嵐確實有些睏倦，懶懶道：「嗯，那我去睡了，嫂嫂你也早點休息。」
於是二人各自往自己房間去了。
伏翎剛走到後院景牆處，恰好看見幾步開外燕娘子也正向後院走去，身後還跟著兩名侍女。
燕娘子也看到了伏翎，忙急步上前來見禮：「夫人。」
伏翎答應了一聲，停下腳步，看了看面前三人。
「夫人，是這樣，按照府里的老規矩，等新夫人過門了都要安排兩個婢女到夫人身邊使喚。」燕娘子回頭指了指那兩名侍女，「這兩個，一個叫青瑤，一個叫紫瓔，都是家生子，很得力能幹的。
「原想著等明日再帶她倆來見夫人，可阿郎現在傷得重需要照顧，夫人身邊只有沁竹和綉姑，又初來乍到，對府里還不大熟悉，老奴便想著讓她倆去新房裡守夜，夫人有事讓她兩人去辦更方便些。」
伏翎淺淺笑了一笑：「真巧，我正想找兩個幫手呢。」
說著，打量了一下左手邊那名白皙瓜子臉看起來文靜清秀的侍女：「你叫青瑤？」
「是，夫人。」
「多大了？」
「十六歲。」青瑤答道，聲音溫柔，不高不低。
伏翎點了點頭，又看向右手邊那個臉龐略圓潤一些，濃眉大眼的姑娘：「紫瓔，你呢？」
「回夫人，奴今年快滿十七歲了。」紫瓔桑音清亮，一雙桃花眸帶著笑意。
伏翎看向燕娘子，報以一笑：「難為燕娘子想得周到，那我先帶她們過去了。」
「都是老奴應該做的。夫人早些休息。」燕娘子望著伏翎等人進了後院，便也轉身回房。
言軻獨自躺在床榻上，枕著雙臂，睜眼望著上方的床幔，神色冷凝。
他原打算與姜家兩不相犯，直到搜集齊了證據，一舉扳倒姜昴。
哪承想姜昴養的這個好女兒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門來糾纏。那邊還有個姜家義子薛炎，看來今後指不定還會與姜家有別的牽扯，他得多提防才行。
正琢磨著，忽聽見房門開了，有輕盈的腳步聲靠近。
他一想，準是伏翎來了，禁不住嘴角一勾：「還知道回來？
「有你這樣當妻子的么？明知自己夫君傷得重，還這麼把我扔下不管了，你良心過得去……」
話沒說完，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兩個侍女的面孔。頓時臉色一暗，費力撐起身子：「怎麼是你們？夫人呢？」
青瑤和紫瓔雙雙回頭往外看去。
只見伏翎款款從外間走來，在卧榻一側的圓桌旁坐下，神態淡然從容卻又似有些不解：「我在這兒呢。不知麓公有何吩咐？」
見她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言軻心裡「噌」地呲出一團火來，掃了青瑤、紫瓔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噢，剛才碰到燕娘子了，她怕我不熟悉府里情況，特意派過來兩個得力的人幫忙服侍你。」伏翎唇邊泛起一絲似有似無的笑，「燕娘子挑的人總不會錯的，我看著也很溫柔，正合了你的意，不如就讓她倆伺候吧。」
「你敢！」言軻沉聲道，一雙星眸狠狠盯著伏翎，忍著怒意，「過來！」
伏翎見他好像真生氣了，忙起身過去扶著他肩頭：「你別動氣啊，快，好好躺著。大夫說了你不能動氣的。」
言軻低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存心想氣死我。」
「哪裡的話？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問她們。」伏翎側眸指了指旁邊兩人。
青瑤和紫瓔紛紛垂著頭不敢則聲。
她二人雖從小在府里當丫鬟，但很少能見到言軻。尤其言軻十歲時被送去了衛家，偶爾才跟著舅父回來幾次，她們便更加見不著了。直到兩個月前，言軻回了京，她們才得以時常看到他。
可她們看到的是神清氣朗、俊逸出塵的言軻，縱然不怎麼平易近人，卻也不似現在這樣動怒過。
雖沒有大發雷霆，卻與雷霆之怒一樣令人生畏。
言軻淡淡瞥了一下她兩人：「都出去，這裡用不著你們。」
青瑤和紫瓔都不由地大鬆一口氣，正要退下，卻聽伏翎道：「大半夜的，讓她們在外面不太好吧？不如讓她們先去耳房住吧，有事便叫她們過來。」
言軻微噘了一下嘴，不甚情願地點了點頭。
青瑤、紫瓔毫不猶豫地行禮告退了。
「你快躺下，別坐著了。」伏翎道。
言軻彷彿沒聽見，抬手摟著伏翎纖軟的楚腰，心頭火氣已然消了下去，仰頭問她：「真是燕娘子安排過來的，不是你給我找的？」
「我騙你作甚？明日你自己問燕娘子好了。」伏翎偏開目光。
言軻細細觀察了她的神色，覺得可信，方慢慢道：「家裡確實是有這個規矩。有個叫高大娘的你可能還沒見過，她便是以前我娘剛嫁過來那年，府里派到我娘身邊服侍的。還有一個和她一起的，幾年前得病去世了。」
伏翎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解釋這些，似乎是怕自己誤會什麼。
而她心裡也確實有幾分不舒坦。
就在這一晚上，先是出了個姜眉往自己丈夫身上貼，后又有人迫不及待在自己新婚之夜給自己丈夫身邊塞來兩個秀色可人的丫鬟。
她自認是個尋常女子，沒那麼大肚量，嘴上雖說著可以不在乎，心裡卻忍不住會酸澀發脹，難受得很。
都非要趕在這個時候嗎？就不能等一等？
且不說姜眉，就說燕娘子，她與燕娘子不過只有兩面之緣，並不熟悉其為人如何，但她知道燕娘子定是首先為言軻考慮的，不會特別在意她的感受。
況且，即便燕娘子不曾有讓青瑤和紫瓔侍寢的意思，可青瑤和紫瓔方才見到言軻時眼裡流露出的那種別樣光彩，伏翎卻看得清楚。
既是府里的老規矩，伏翎自然不好不從，可她又無法忽略自己內心的不快，本想假裝無事就這麼過去罷了，不意卻被言軻察覺了出來。
「不過，照舊例她兩人是派來服侍新夫人的，你想收便收下，不想收便讓她們回原來的地方去，反正我用不著。」
「好了，知道了，快睡吧，都快四更天了，再不睡天就亮了。」伏翎柔軟的雙手輕輕按著他躺下，心內的不快驀然間被一股清風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