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合理質疑
第102章 合理質疑
何義尋思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可是元泰和呂松明說看見伍升時他身上背著一把弓，難道他故意帶了兩把弓出來？」
「那不是多此一舉嗎？」鐵勇道，「他在這射中了魏季鵬，把人殺了，直接拿著弓走了不是更好？為何要把弓留下讓人發現？」
「說得也是。」何義又摸了摸下巴，「欸，不如把這弓拿著，一會兒讓元泰他們看看是不是伍升的？」
旁邊幾人點了點頭，之後繼續四下搜尋。
伏翎順著正對樹杈的方向往前走，剛走幾步，發現前方一棵雜樹旁橫生出來一塊丈余高的山石，石面較為平滑，只是上面靠近樹榦的那邊沾有幾處燃盡的白蠟。
曹靖和鐵勇在伏翎身側不遠，瞥見伏翎忽然站在一塊岩石跟前低頭凝思，不禁都好奇地走上前去。
「發現什麼了？」曹靖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殘餘的蠟和蠟印，「有人在這裡點過蠟燭？」
「誰跑這兒來點蠟燭？」鐵勇說罷想到什麼，左右張望了一下，「難道是誰家在這裡掃墓了？有祖墳在這兒？
「誒，你們看那兒，那兒還真有座墳！」
附近的人聽見他大聲一呼，以為出了什麼意外，紛紛趕過來瞧。
「怎麼了怎麼了？」何義急問。
「沒什麼事，是我，看到這裡有幾個蠟燭印，覺得有點奇怪，沒想到是人家祭祖后留下的。」伏翎解釋了一句，目光指了指鐵勇發現的那處四面荒草叢生的墳塋。而後，又低眉沉思。
「噢——」何義見如此說，便沒太往心裡去。
一直緊隨在側的言軻原本一心只顧著為伏翎開路以防她不小心受傷，並不關心查案之事，可此刻聽伏翎這麼一說，倒不由得多留意了兩眼。
他看了看那座舊墳碑前，又看了看旁邊的岩石，隨口問道：「誰家子孫來祭祖這麼敷衍？也不幫先人把荒草除一除，不燒紙也不燒香，就點幾根蠟燭？」
「是啊，」鐵勇去墳前仔細找了一下，回來道，「那碑邊上的草都長得好好的，應該沒人到那跟前去過。」
伏翎低聲自語：「這麼說，這蠟燭便有可能不是別人掃墓留下的……」
「那他沒事跑這兒來點蠟燭幹什麼？」鐵勇道，「這裡到處都是帶刺的荊條、矮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何義橫了他一眼：「還能幹什麼，點蠟燭當然是照亮啊。」
「對。」曹靖張開雙臂，比量了一下岩石和樹杈的距離，「放蠟燭的地方與那棵樹相隔不到四五步，兇手可以站在這二者中間，借著燭火的亮光把箭射出去。
「這裡有數擋著，離魏季鵬練功的木樁有數十步遠，又在他後方，即便有燭光他也定然看不見。
「等兇手發現魏季鵬倒下了，便把弓掛在樹杈上跑了。也許他是跑過去確認魏季鵬是死是活，也許是認定他必死無疑，直接逃走了。」
伏翎輕輕點頭，接話：「之後，這裡的蠟燭燒到最後，在石頭上留下了幾塊蠟油印記和沒燒完的幾點殘蠟。」
眾人都覺有理，唯獨言軻不以為然地扯出一絲笑意，望著半空：「魏季鵬是辰時中箭的，辰時日頭都快出來了，還點什麼蠟燭？差那點兒光嗎？兇手是射箭又不是繡花。」
曹靖聽了一陣窘迫，伏翎也覺得尷尬：「那你覺得這蠟燭是做什麼用的？」
「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刑房的人。」言軻淡淡瞟了曹靖一眼。
伏翎閉了閉眼呼了一口氣：還以為他有什麼高見呢！真是，就不會好好說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忍不住轉過臉沖著他悄聲嗔了一句：「那你幹嘛冷嘲熱諷的？」
「我只是合理地提出質疑。」言軻睨著她微微羞紅的杏腮勾唇一笑，彎腰附在她耳邊低低道：「別惱。」
伏翎默默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又仔細看了看岩石上的印記。
「誒誒，快看，這樹上怎麼還系著幾根線？不會真有人在這繡花了吧？」鐵勇頑笑道。
「哪兒呢？」何義挨過去探著脖子瞧。
「這不是？」鐵勇指著岩石邊上的那棵三寸來粗的雜樹，樹榦上纏了幾圈細線。
伏翎和曹靖也朝那樹榦上看去，只見上面系著的是幾根舊麻線，線頭處有點發黑。
「那哪是繡花的線啊？明明是麻繩。胡說八道。」何義拍了一下鐵勇的肩，「興許是有人在這兒繫上根繩子好做記號呢？在林子里不是經常能看見嗎？」
伏翎看完繩子，又轉頭去看那一行蠟印。
曹靖見狀，彷彿受了鼓舞一般，心裡泛起縷縷歡喜：「你也覺得可疑嗎？」
伏翎應道：「嗯。我總覺得這裡不會平白無故點幾根蠟燭。
「你看，這裡一共有五個蠟油印，像一串糖葫蘆一樣緊挨在一起，而且，這麼一看這一串蠟印還是正指著那個樹杈的。
「若樹杈上那把弓與兇手有關，那麼這些蠟印也一定和兇手有關。」
曹靖莞爾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言軻看在眼裡，覺得他那一抹笑特別礙眼，心下輕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何義見伏翎和曹靖看法一致，便也跟著有了相同的想法：「那這幾點沒燒乾凈的蠟還要帶回去嗎？」
伏翎道：「帶回去吧，即使沒用，帶著也不妨事。」
說著便伸手去把殘留的蠟摳下來，用絲巾包好塞入衣袖中。
鐵勇道：「那乾脆連這麻線也帶回去得了。」
「行。」何義道，「去解下來吧。」
鐵勇走到樹旁一看，繩子系了死結，解不開，索性用力一把扯斷，交給何義收著。
這時，忽見呂松明站在不遠處大聲喊道：「袁大人讓我來問你們于飛可不可以從樁子上下來了，他快堅持不住了——」
「噗哈哈哈……」鐵勇不厚道地笑道，「這才多大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上去的時候不是覺得自己挺行的嗎？還以為他也能扎個把時辰呢。」
何義斜了他一眼：「少說風涼話。還個把時辰，你怎麼不去扎一個我看看？」
說得眾人都笑了。
伏翎道：「那就讓小飛下來吧，反正我們也知道大概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