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奇怪之舉
第117章 奇怪之舉
「誒,姑娘……」衛瑨一臉疑惑,她還沒回答自己呢,怎麼跑了?
「阿瑨,」伏翎別有深意地看著衛瑨雙眼,「你今日來,當真是為了看我朋友的曲子有沒有彈對?」
衛瑨毫不遲疑地點頭:「幫人幫到底,她若徹底糾正過來了,我心裡也就踏實了。」
不然,他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沒做完,不舒服。
伏翎見他不似在撒謊,而且也聽言軻與燕娘子說過衛瑨為人端正不阿,正經得近乎古板,不是那等專好沾花惹草、竊玉偷香之輩,便笑道:「我也略懂一點琴曲,不如稍後我去聽她彈彈看。彈得如何,下次等你去府里時再告訴你,好么?」
「我可以在此等著,聽她彈完就走。」衛瑨認真道。
伏翎不覺有點尷尬,笑了笑:「你今日不忙么?」
「今日旬休。」
「哦。」伏翎見他如此執著,只好先進屋去尋喻嬋。
喻嬋心知衛瑨是一番好意,倒也沒太計較,乾脆命人將琴搬去前院,讓衛瑨聽得更清楚。
須臾,院內響起琴音裊裊,淙淙錚錚似行雲流水,先如萬壑爭流,后如餘波激石。一曲終了,令聽者頓覺心間塵垢為之蕩滌凈了一般。
文蘭出門去問衛瑨:「公子,我們姑娘問你,她這次彈得可有錯處?」
「沒有。彈得好,很好!」衛瑨笑道,放心地翻身上馬,揚鞭離開了。
喻嬋聽了文蘭的回話,喃喃道:「真是個怪人。」
伏翎低笑了一聲:「沒錯,我也覺得他實在是有些奇怪。」
傍晚,伏翎回到家,見了言軻,頭一件事便是對他說在喻家碰見衛瑨的情形。
言軻聽了面上波瀾不驚。
伏翎很是納悶:「欸,你怎麼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
「有什麼可驚訝的。」言軻拉著她去桌前用膳,「他打小就那樣,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一直都這樣?」
言軻在木椅上坐下,不急不徐地憶起從前:「小時候我和他一塊兒練完箭,我把箭支隨手放回箭筒里便去吃飯,他看見了,非得把每支箭都朝一個方向擺好,而且箭尾都齊齊整整,才肯去吃飯。
「筆架上的毛筆我本來已經掛好了,他必得按照從粗到細依次排好心裡才舒坦。還有……一時半會也說不完。
「我和兩個表兄看著都有些受不了,有一次下午趁他不在,便故意把他房裡的東西全都弄亂了。
「他一聲不坑,一個人慢慢整理了到後半夜,愣是把一切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擺成他看著順眼的樣子才去罷休。後來,我們便只能由他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伏翎低頭啜了一小口湯,眼裡不禁有一絲絲失落。
這麼說來,衛瑨真的只是去幫小嬋糾正琴音的?
「你這語氣,好像挺失望?」言軻側眸看她,嘴角勾著一縷意味不明的笑。
「沒有,沒有。食不言,吃飯吧。」伏翎怕他揶揄自己,立馬專心地悶頭用飯。
言軻收回目光,破天荒沒有再追問。
之後的一個多月,伏翎過得十分清閑。到了六月十五日,太后壽辰,她與
言軻二人一同進宮去祝壽。
壽宴罷,回府的路上,伏翎一直沉默不語。
言軻墨眉微蹙,低柔地問:「不開心?又碰到那些愛嚼舌根的了?」
伏翎略搖了一搖頭:「我碰到豫北郡王妃了。」
豫北郡王的繼妃井氏,以前是言軻的小嬸娘井夫人,今日在太后的壽坤宮裡見到伏翎,拉著她敘了不少話。
「她跟你說什麼了?」言軻平平淡淡地問了一句。
如今井氏對他而言僅僅是個外人罷了,但他想知道井氏對伏翎到底說了什麼引得伏翎心緒這般低落。
「也沒說什麼特別的,就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伏翎越想越不明白,「以前雖認得她,可她那時候都是和我母親攀談,我是小輩,除了行禮問安,幾乎沒跟她說過幾句話。」
況且,後來井氏又嫁去了郡王府,她們已有近三年沒過見面。井氏今日在宮裡突然對伏翎那般熱絡,伏翎面上沒什麼,心內卻不免有些不大自在。
尤其是井氏身邊的那位貞樂縣主,十五六歲,裝扮得猶如一朵嬌艷傲人的石榴花,兩隻亮晶晶的眼眸不住地盯著伏翎瞧。可從始至終卻又無比矜持,不與伏翎搭話。
伏翎一時有些琢磨不透。
言軻捉著她一隻手腕放在自己大腿上,掌心輕柔地在她手背上摩挲:「她已經不是我們言家的長輩了,何必為這些煩心?」
伏翎順口問道:「貞樂縣主你認識么?」
言軻擰眉想了想:「豫北郡王先王妃生的女兒?」
「嗯。」
「聽說過,沒見過。」言軻換了一隻手握住伏翎的細腕,另一隻手從她身後伸過去,撫上她的楚腰,隔著清涼順滑的柔絲襦裙貪戀般地揉捏著。
伏翎聽他這樣說,便沒再往心裡去。
次日一早,伏翎剛用過早膳正在庭院里散步,忽聞燕娘子來報說三房裡的五堂嬸遣人來請伏翎過去敘話。
「五嬸嬸可有說是為何事找我?」伏翎轉身往前院走。
燕娘子也有些疑惑:「她沒說,只說是幾個嬸娘姑嫂在一起說說話,解解悶。但老身問了那個傳話的,好像是五嬸娘家去了一個什麼貴客。估摸著是想請夫人您去作陪。」
若是陪客,為何不肯明說?伏翎隱隱覺得有點奇怪:「去看看吧。」
於是吩咐備車,帶上沁竹一同前往五堂叔家。燕娘子怕沁竹一人照管不周,讓青瑤和紫瓔也跟了去。
言軻的五堂叔官居從三品,住著一處五進的大宅院。
五堂嬸的侍女碧湖見伏翎幾人一到,便徑直領著她們去了正堂。
還未至正堂門口,便聽得屋內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其中一人的聲音伏翎聽得清楚:豫北王妃。
直至走近一看,堂屋裡早已聚了一大堆人,除了主座上的五堂嬸和客座上的豫北王妃井氏和她身旁的貞樂縣主,下面還坐了兩排人,都是三房和四房裡的堂嬸。眾堂嬸身後還站著不少人,都是言軻的堂嫂或堂弟媳。約莫共有二十餘人。
伏翎暗暗吃驚:招待豫北王妃需要來這麼多人么?
未免也太過隆重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