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變臉
第9章 變臉
過來打亂一切的人像是個小混混，身上校服拉鏈敞開，內里的T恤五顏六色，好像潑了一桶油漆在上面。
三四個人聚在一起弔兒郎當的晃著，一條腿像是抽筋了一樣來回哆嗦。
柳言希驚訝的望著幾人，剛看了一眼就猛地收回視線。
怎麼說也是書中最好的高中，按理來說建築面積都堪比小半個大學了。
可這世界小的也太可憐了吧，昨天才得罪過的人，今天又撞見了。
過來的幾個人正是肖家明那幾個小弟，今天肖家明被家裡壓制著沒來上學，幾個人就猴子稱霸王了。
「喲，剛才都沒仔細看，這和土小子在一起吃飯的不是柳言希嗎？怎麼，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故作高深的強調說的讓人特別不舒服，刻意靠近柳言希時，剛要伸手揪她的頭髮，好好為自己老大報個仇，卻不曾想被反手抓住胳膊。
現場人都是一愣，包括許秦淮。
柳言希最看不慣這些整天混日子的熊孩子了，不為社會做點貢獻也就算了，還要為敗類增添數量。
「道歉。」
許秦淮眼中苦惱閃爍，望著那人藏在身後不斷抓緊又放鬆的手，看上去好像不夠自己手掌的大小。
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吧。
幾人被這副樣子給逗笑了，只覺得柳言希是瘋了吧，竟然敢這樣和他們說話。
「和誰道歉？和這個沒爹沒娘的臭小子，還是和你這個醜女人？」
許秦淮的視線如刀鋒一般划向出言不遜的那人，嚇得那人瞬間閉上嘴，回過神來又覺得丟人。
自己在害怕什麼，這兩個人加起來也就是個廢物。
還不是要錢給錢，要跑腿就是乖乖跑腿。
平日里欺負慣了的人，就在顯得再兇狠，也沒人會去在意。
小弟一把推開攥著自己胳膊的柳言希，看著那兩個人撞在一起，只覺得好笑。
「你倆一個比一個頭髮長，都這麼見不得人，害怕見光啊？」
柳言希被許秦淮過於瘦弱而凸出的骨頭磕的一吸氣，但現在滿腦子都是怒火，只覺得自己要不是進了娛樂圈，一定要當個老師，把這些熊孩子好好管教管教。
但現在不行。
「一會我上去的時候，你拉著我。」
柳言希側臉小聲對許秦淮說著，生怕許秦淮沒聽見，「一定要拉住啊，不然到時候我們倆誰都跑不了。」
「……什麼？」
柳言希沒聽清，以為許秦淮答應了，往前走一步，氣勢洶洶的樣子。
許秦淮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就這樣望著，那對比起自己現在，還要胖一些的女生。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就敢這麼對我說話！」
小弟們一愣，想象中兩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樣子並沒有出現。
左顧右盼下，站在最前面的人開了口。
「你能是誰？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我們老大的女朋友吧？別開玩笑了，老大根本不喜歡你，就是玩你的！」
「我呸！」柳言希故意做作的在地上吐了口痰，很是嫌棄，「我喜歡他？你當我眼睛有問題啊，我要喜歡也是喜歡……」
她左右看著，視線落在身後半步的許秦淮身上，這就是拉好感的最好時機。
「對，我要是喜歡也是喜歡許秦淮好不好！」
食堂內瞬間安靜下來，隨後爆發了一陣刺耳的鬨笑聲。
就是路過的其他不認識的學生，也都在看見許秦淮時笑瘋了。
一個劉海長到遮住眼睛，有一些胖的女生當眾向另一個男生表白。
這沒什麼不同的，但如果那個男生頭髮比她的還長，整個人瘦的像是竹竿一樣，看上去孤僻又陰鬱，那就不一樣了。
這就好像兩個小丑在大家眼前跳舞。
「你說什麼？你說你喜歡許秦淮？」那些小弟根本不信，「也不知道是誰天天跟在我們大哥屁股後面跑，現在追不到嫌丟人了，那也不至於借口這麼爛吧！」
「你說你喜歡許秦淮，還不如說你喜歡林江堯來的真。」
「一個醜女，一個廢物，你們倆的確絕配啊！」
四周的嘲諷來迴環繞著，柳言希氣的就要上去打他們。
這些熊孩子，必須要教育教育了。
許秦淮親眼看著柳言希往前沖，作勢要去和這些人搏鬥，按照他們說好的，他應該拉住她，勸她不要動手，然後言語嚇唬走這些人。
可他沒有。
他要看看柳言希到底是不是裝的，真的要幫他？
這突然過盛的好意，讓他還是不願意輕易相信，他在遲疑。
掌心被指甲印的有些吃痛，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望著。
就像是一直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他只是看戲而已，柳言希不是為他出頭，也不是和他一起吃午餐的朋友。
他沒有朋友。
可就在柳言希已經衝到那些人的臉面前，甚至單手揪住第一個人的衣領時。
許秦淮眉頭緊皺，視線落在不遠處正晃悠走進來的教導主任，再回頭的時候，大步上前抓住了柳言希的胳膊。
柳言希一愣，顯然已經忘了剛才交代許秦淮的事情。
她現在不想要控制局面，她就想要教育教育這些熊孩子。
「你鬆開我，這些不知輕重的兔崽子，我一定要……」
許秦淮在她耳後小聲說了一句，「主任來了。」
還在掙扎中的人瞬間鬆懈下來，軟趴趴的依靠在他身邊。
不過是一秒鐘的功夫，再抬頭看著許秦淮時，雙眼通紅似柔弱的小白兔，長發散亂，實則有點難以入眼的狼狽。
許秦淮心臟停跳的一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出來她的不一樣。
她好像……
和他想象中的差別很大？
「你們怎麼可以欺負人呢，我們只是在這裡討論學習問題。」
教導主任剛下班，累了一上午，飢腸轆轆的。
這剛準備和食堂阿姨開個小餐，聽見這突兀的聲音不由得回過頭來，就看見了這樣欺負弱小的場面。
幾個小弟都看傻眼了，上一秒還揪著衣服要打人，下一秒就……
一群人左右看著，「這是幹什麼？變臉比賽？」
許秦淮低著頭不說話，柳言希站在他身側一動不敢動，不時抬手擦著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水。
眼角餘光瞥見那逐漸走近的人影，心情愉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