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屎到淋頭了……
貧窮之神皮埃爾，算是天界神國少有的“清流”。
關於這位的傳言，徐楠也略有耳聞，和聲名赫赫的財富之神以及特立獨行的寶箱之神剛好是兩個極端的皮埃爾，是相當低調的一名神祗。
甚至一些低級神明的名氣都比他來的大很多。
盡管，皮埃爾的真實實力據說不比財富之神弱多少，否則作為麥肯和其兄長眼中釘的貧窮之神早就無法在天界神國立足下去了。
在常人眼裏，貧窮之神大概是和瘟疫君主、恐懼之神以及疾病之主一個類型的存在，是大家避之不及的對象；皮埃爾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基本上很少在大眾麵前刷臉，別說神殿神廟了，連教會、祭司都沒有。
按理說，沒有這些東西，也就沒有了信仰之力；也不知道他作為一名法則神，是怎麽苟到現在的。
之所以說他是清流，主要是因為一般情況下，羅恩術士的血脈知識裏都會有不少關於天界神國的八卦的，而關於皮埃爾的消息居然是近乎空白！
一個神明，居然低調到連失樂園都沒有他的八卦數據，已經是非常誇張了；唯一的相關消息是一個不太方便被證實的陳年舊事——
據說，貧窮之神和隕落的林業之神是至交好友，當初林業之神隕落之後，一堆男性神明打著去為他吊唁的幌子去他的葬禮上開趴體，實則是和戀愛與少女之神玩起了未亡人PLAY……葬禮現場簡直是不堪入目，大家都玩的很開心，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麵色發青的貧窮之神。
而他是唯一一個真心實意去吊唁林業之神的。
當時的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可追究；在失樂園的小道消息中，這位低調的貧窮之神罕見的發了怒，展現出了令人恐懼的強大實力，重創了數位出格的男性神祗；如果不是戰爭之神吉格斯很快趕過來，搞不好戀愛與少女之神也將隕落在皮埃爾的怒火之下。
如果說這些是真的，那麽這廝可以說是異界版的武鬆了。
也正是那次事件之後，眾人才意識到這位低調的神明的強大。而皮埃爾卻一如既往地離群索居，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而對於失樂園來說，羅恩術士們壓根就不在意他在想什麽——一個窮鬼的想法有什麽參考意義嗎？這是失樂園係統的原文備注，可以說是非常真實了。
所以徐楠對皮埃爾的了解很少很少。
而當眼前這個寶箱出現的時候，他立刻就陷入了兩難之境。
一方麵，從種種線索來看，這座法師塔的各種異常情況，應該是和貧窮之神的寶箱有關係的，打開這隻寶箱，應該能得到很多關鍵性的東西；而另外一方麵，寶箱之神上的銘文頗為忌憚。
“如果說滿身銅臭是罪，那我早就應該千刀萬剮了啊！”
徐楠心中歎息，悄悄看向了艾瑪。
後者也是滿臉尷尬。
“要不你試試？”
徐楠試探了一句，立馬就被艾瑪嚴詞拒絕：
“作為失樂園駐斯蒂芬桑的商業間諜，我早已被邪惡的金錢腐蝕的不堪入目，不方便靠近貧窮之神的領域……”
說到這裏，她眼珠微微一轉：“再說了，你不是有很多小弟的麽？”
徐楠幹笑一聲。這個瘋女人雖然性子急了點，但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且不說寶箱上的注釋，關於貧窮之神的種種迷信說法裏，都有類似“一旦觸碰貧窮之神的物品便會自動裝備一窮二白的光環，無論多少家業很快會在短時間內統統敗光”的傳言。在場兩人的思想境界顯然都沒有高到身外之物可有可無的地步。
局麵一度有些僵化。
老實說，徐楠也不是沒考慮過讓葛雷或者其他冒險者去觸碰這個木箱，但這種事情有些過於坑爹，已經收過一次保護費的徐楠實在幹不出薅羊毛薅到死的行徑；至於星界哥布林，它們目前屬於徐楠的召喚物，一旦它們出手，到時候算起賬來還是要記在徐楠頭上的。
他略作思考，打了個響指：
“有辦法了。我有合適人選。”
艾瑪鬆了一口氣地說：“你準備坑哪個？”
徐楠瞪了她一眼。
艾瑪嘿嘿一笑：“放心吧，他們都在下麵，沒人聽得到。”
徐楠冷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嗎？動不動就坑人？”
“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艾瑪瞬間露出警惕之色，和徐楠拉開好幾個身位：
“我警告你，別妄圖打我的主意；對我來說，窮，不如死！”
徐楠解釋說：
“我有個朋友，估計並不會介意接觸貧窮之神的物品；但她人不在這裏，我可以通過失樂園通知她，然後使用一種高級臨界傳送粉末讓她短暫地傳送過來……”
艾瑪奇怪地道：“那你傳送呀？需要我配合什麽？”
徐楠微微一笑：
“你不是失樂園駐斯蒂芬桑的商業間諜麽？”
“我琢磨著，高級臨界傳送粉末的錢，走你的帳，反正可以報銷不是麽？”
艾瑪沉默了。
“高級臨界傳送粉末，多少錢？”半晌，她才徐徐開口。
徐楠咳嗽一聲：“不貴，之前我在斯蒂芬桑看過，一組才一百枚恒金幣。”
艾瑪略顯輕鬆：“那沒問題。”
“這是我的間諜編號，回頭我走一下報銷流程就好。”
她隨手將自己的編號寫給了徐楠。
徐楠嗬嗬一笑，接過了編號開始操作。
“還是年輕了些啊。”
“傳送粉在斯蒂芬桑的價格還算便宜，但是在失樂園可是很貴的！”
“最後，我可沒說買多少組！”
徐楠心頭得意，順手就在購買數量上勾了個單次購買的上限——
一萬組！
傳送粉的確是可以申請報銷的，然而，以失樂園德性，鬼知道報銷款什麽時候下來啊。
自己也算狠狠宰了一波這個小富婆，報了之前的一箭之仇了。
……
很快的，徐楠操作完畢。艾瑪仍然沒有發現不妥，或許她的注意力還是停留在木箱之上。
徐楠通過私信聯係了蘇珊，將十組傳送粉末送了過去。作為九九九三人組中唯一的女性，蘇珊是典型的北地女子的性格——風風火火，爽快無比。
一聽徐楠大佬需要幫忙，她立馬就打了一組傳送粉跑過來了！
嗖的一下。
詭異的綠色火焰閃過，從裏麵跳出來一個熱情洋溢的羅恩術士。
蘇珊的外貌隻能算是中上，唯一稱得上是亮點的是皮膚特別白皙光潔，性格也非常討喜。看到蘇珊的出現，艾瑪的眼神明顯微微一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徐楠沒理會她，直接打招呼道：
“你好，蘇珊，格林怎麽樣？”
蘇珊咳嗽一聲，表情有點尷尬：“事情貌似比想象中還要糟糕，雷克塞正在陪伴他，他看上去有點承受不住打擊……您放心，來之前我已經叮囑過雷克塞了，讓他別講過時冷笑話。”
徐楠輕輕一歎，這種事情，怕是旁人無法體會的，他也隻能祈禱格林能重振精神從這種打擊中走出來了。最好，不要變成一個變態，雖然挺困難的。
傳送粉末能維持的時間很有限，徐楠隻能長話短說。
“我們在冒險裏遇到了一點麻煩，那邊的木箱可能和貧窮之神有關係，裏麵可能藏著一些很重要的線索；出於一些原因，我們不方便靠近……”
還沒等徐楠說完，蘇珊便點點頭：“懂了，徐楠大佬需要一個探路的炮灰！”
徐楠大汗，雖說話是這個意思，但你這麽直白也太不好了吧！
他沉吟道：“我是專門挑的你……”
蘇珊毅然決然地點頭說：“大佬放心，必定不辱使命！”
說罷，她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走向了那隻木箱。
徐楠眼看著她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態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這種事情難道對你不是好事嗎？”
“你的特質不是貧窮嗎？”
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蘇珊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對啊！這不是我一直渴望的東西嗎？！我的特質是貧窮啊！”
蘇珊麵有喜色。
徐楠驚了，敢情連特質這種事情都能忘記的嗎？
下一秒，蘇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回頭理直氣壯地解釋說：
“畢竟我隻有九點智力。”
“忘記一些事情也是很正常的操作啊。”
徐楠：“……”
艾瑪：“……”
……
在蘇珊的幫助下，兩人成功地看清楚了木箱裏藏著的東西。
那是一份協議書，和一隻用紅色天鵝絨包裹著的球狀物體，估摸是水晶球之類的。
協議書的簽訂者，是儒勒大法師和貧窮之神皮埃爾。
具體內容不詳，畢竟是經過加密的內容，無論是斯蒂芬桑還是失樂園的密碼學專家，都不一定能破解出來。
而經過鑒定，水晶球是一枚記錄晶球，如果說儒勒大法師有什麽想要留給繼承者的話，恐怕多半就在裏麵了。
在艾瑪的指點下，蘇珊使用斯蒂芬桑的獨特方法，迅速開啟了記錄水晶裏的內容。
璀璨的白光頓時將整個房間填滿。
下一秒，一個威嚴的聲音隨之響起：
“……聽著，年輕人們，我犯了個巨大的錯誤，無法原諒，無法告解，無法淨化。”
“這個錯誤是如此的嚴重，以至於在我的後半生，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我將自己放逐在酒精之中，試圖找到一點慰藉，但這當然是可笑的。”
徐楠和艾瑪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能讓斯蒂芬桑首席大法師稱之為嚴重的事件，莫非就是柒血之神的事情？
他到底犯了什麽錯誤？
兩人屏息凝神地傾聽著，期間徐楠注意到，蘇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徐楠揮揮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說到這裏，你們一定很好奇我到底犯了什麽錯。唔，為了防止你們不重蹈覆轍，我便將這寶貴的經驗之談告知於你們。”
那滄桑老邁的聲音微微一頓，旋即以極快的語速說道：
“那天早餐的時候，我竟然突發奇想，在豆漿裏加入了白砂糖！我嚐過之後，便不可自拔，從此沉迷於甜味的油膩世界之中……我背叛了我的信仰，我在就職斯蒂芬桑首席法師的時候曾經發誓，我將永遠拒絕任何甜味的食物，今後的斯蒂芬桑將是鹹黨的天下……這個錯誤令我晝夜難安，飽受良心的譴責……”
徐楠聽的目瞪狗呆。
他忍不住戳了戳同樣露出震驚之色的艾瑪：“你們斯蒂芬桑的首席都是這樣的嗎？”
艾瑪痛心疾首地說：“當然不是這樣的！”
“我和我的導師都是立場堅定的鹹黨，沒想到儒勒先生居然背叛……”
徐楠猛地揮手：
“打住！”
“老子想問的是，你們斯蒂芬桑的首席都是這麽不靠譜的麽？我還以為能聽到關於柒血之神的事情……”
艾瑪忍不住翻白眼：“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隻是在看過儒勒大法師留下的福音書之後，你居然對他的節操還抱有幻想？放心吧，我已經估摸出他的套路了：估計是年紀大了變嘮叨了，一會兒就該說正事了。”
旁邊的蘇珊又是露出了強烈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徐楠覺得艾瑪說的有道理，便示意蘇珊保持安靜。
果不其然，水晶球裏的自言自語從一開始的扯淡畫風陡然一轉，進入了正題：
“……你們或許會認為甜鹹之爭非常可笑，而我一定是在誇大其詞玩弄你們；但事實上，這件事情的背後，隱藏著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
“現在，我可以將這個秘密告訴你們了，因為那個家夥已經被我從我的身體裏拽出來了，它現在被我封印在法師塔的抽水馬桶下麵，因為他之前整天在我耳邊說什麽你死到臨頭了，我決定讓他嚐嚐什麽叫真正的屎到淋頭……”
“沒錯，那家夥雖然隻剩下一個腦殼了，卻還在瘋狂作怪；拜血教徒之所以還沒有解散他們那個沒有前途的教會，就是因為它還沒有死透。”
“他就是，上古七神中最惡心的一位——柒血之神巴納姆。”
“在這次手術和封印成功之前，他在我的身體裏寄居了十九年之久……”
“我，就是斯蒂芬桑首席法師、天空守護者、第九星辰的宿命師、灰鷹堡榮譽顧問、星雲毀滅者、地獄之災……儒勒.愛默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