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看我像貓嗎？
暴躁的阿凱，斯蒂芬桑令人聞風喪膽的執法隊副隊長，和艾瑪、薑苑遲同為紅風車六使徒之一，但進入六使徒的時間比她們倆早多了，是喜歡搞事的巫師們最為懼怕的執法者。
按照羅傑的說法，阿凱其實為人很不錯，隻是在執法過程中，非常喜歡動用暴力，這一點受到了巫師們聯合的抵觸。執法隊名義上是為了約束部分無法無天的巫師們，其實更多的還是維護巫師們的利益。
這家夥在執法隊裏的生涯也是頗為坎坷，可謂是幾進幾出，曆經沉淪。最近才重新上位，可能是為了應對日漸複雜的斯蒂芬桑內部的洶湧暗流。
畢竟自從上次和失樂園簽署了白皮書之後，隱世的斯蒂芬桑就變得不再那麽沉寂起來。
麵對這複雜的局麵，原先的傀儡執法隊有些束手無策了，才將阿凱這位暴力老哥請出來主持大局。
阿凱本人並不是巫師，相反，他的職業是非常克製巫師的獵魔者；雖說這個職業也屬於奧術帝國的傳承，但普遍受到施法者的厭惡——那是一種生物對天敵厭惡的本能。
“隻要你別在他執法的時候和他碰麵，他一般還是像個正常人的。”
羅傑總結說：
“他的性子有點冷漠高傲，看不上普通的施法者，所以態度方麵不會很好。”
“這是他的住址，如果你想要去拜訪的話，我可以給你寫一封推薦信。”
徐楠點點頭：
“那就拜托了。”
他不一定會需要阿凱的幫忙，但羅傑的推薦信還是要的。
如果薑苑遲能早點回來就好了，有執法隊內部信息的配合，他手頭上的三個任務自然不足為慮。
羅傑是個爽快人物，二話不說就招來鵝毛筆和一瓶墨水，開始寫信。
斯蒂芬桑的居民們還是過著相對緩慢的節奏的。
陌生人想要上門拜訪，必須遵循禮節，除了有朋友作為中介相互介紹之外，徐楠得先帶著自己的推薦信，去對方家中投遞門貼。對方才會視情況選擇是否接見。
羅傑雖然很樂意替徐楠做這個中間人，但他本人也很忙，徐楠不可能指望一個準傳奇專門騰出時間來給自己介紹朋友。
推薦信到手就差不多了。
羅傑在寫推薦信的時候，徐楠試著旁敲側擊其他兩個任務的線索。
關於後腦勺偷襲者，羅傑似乎並不是很關注，畢竟到了他這個地位，不是每件事情都會在意的。海倫娜的事情是因為實在鬧的太誇張了，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而當徐楠聞到流浪貓的時候，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羅傑的臉色出現了些許怪異的變化，他正在寫推薦信的手突然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抖，羽毛筆拉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哎呀，寫錯了……”
他自顧自地說著，然後歎著氣，重新抽了一張信紙——推薦信這種東西就跟名片一樣，按照斯蒂芬桑的禮節，一定是不能有任何紕漏的。
“流浪貓嗎？空港那邊有很多嗎？可能是小動物保護協會的人搞的吧……”
他隨口回答。
太假了。
徐楠心中默默吐槽，但他也不至於當麵戳穿羅傑拙劣的謊言。
羅傑一定是知道什麽，但是礙於某些原因，卻沒有開口。
小動物保護協會？雖說可能是羅傑隨口胡謅，但斯蒂芬桑這地方還蠻搞笑的，什麽奇奇怪怪的協會都有，也不失為一條追查的線索。
既然羅傑不方便開口，徐楠也不會令他為難。
在拿到推薦信之後，徐楠便致謝告辭。
離開了元素高塔。
徐楠先是找了個酒館，自己寫了一封拜帖，然後又去商業區買了點小禮品，之後才去到阿凱的家裏，將這些東西都投遞在了門外的郵箱裏。
哪怕此時阿凱在家裏，徐楠貿然拜訪都是不禮貌的，他在郵箱裏留下了自己現在的住址，如果阿凱願意見他，很快，類似的邀請函就會寄到萵苣旅店的郵箱裏。
有著小精靈和各種貓頭鷹的幫忙，斯蒂芬桑的郵政係統還是很發達的。
……
下午時分，徐楠找到了謝雨桐，一同前往碼頭區。
有了昨天觀察的經驗，謝雨桐很快就帶著徐楠找到了流浪貓們的蹤跡。
徐楠觀察到，碼頭區的流浪貓們似乎並沒有特定的活動規律，他們大多是都在開闊的地形裏遊蕩，似乎和來來往往的居民們沒有什麽不同。
流浪貓聚集最多的地方，還是白色浮空艇雕像的附近，還有空港廣場兩側的叢林裏。
他估算了一下，單單是廣場附近徘徊遊蕩的流浪貓就超過了兩百隻。
整個碼頭區，不知道隱藏著多少流浪貓。
這麽多流浪貓是哪裏來的？
這是一個巨大的疑問。
碼頭區人來人往，但也戒備嚴格，隻是斯蒂芬桑的工作人員們和居民們都對這些流浪貓視若無睹，偶爾有幾個小孩子想要去投喂食物，也會被他們的家長嚴厲製止。
這就有些奇怪了。
“學長，有什麽發現麽？”
黃昏時分，一處陰涼的樹下，兩人正在休息。
謝雨桐手裏捧著一個小本本，上麵記錄了很多東西，可惜字跡實在太醜，徐楠都不知道寫了什麽。
“有幾種推測。”
徐楠定了定神，望著不遠處試圖站上枝頭的一隻肥碩的橘貓，開始了自己的分析：
“第一種，這些流浪貓可能是某個大巫師的實驗產物。而且這個巫師在斯蒂芬桑頗有名望，大家都知道他，所以才會對那些流浪貓視若無睹。我確實也感覺到了，這些流浪貓好像和普通的貓不太一樣，具體在哪裏，暫時也說不上來，這可能就是那個實驗導致的結果。”
“這種可能性有，但不是特別高，一般來說，斯蒂芬桑的巫師做實驗都很注重實驗對象的保護和數據的收集，哪有做完實驗就丟在街頭的？除非這個過程本身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徐楠用戲法給自己變了一杯水，喝了覺得淡而無味，於是換了一杯牛奶。
“第二種，這些流浪貓本來是家貓，但是被人拋棄了，但我查過斯蒂芬桑最近這些年的大事件，沒有明確事項表明斯蒂芬桑出現過大規模拋棄家貓的情況。更何況，如果是這樣的話，不能解釋附近居民對這些流浪貓的態度。所以這種推測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第三種，這些流浪貓是因為魔力汙染而大肆繁殖的，可能最初的時候，隻有十來隻，但因為某些煉金藥劑的泄露又或者魔力源頭的汙染，導致了他們大麵積變異，繁殖能力增強，一轉眼就這麽多了……這種可能性稍微高一點，但同樣不能解釋居民們的態度……”
他洋洋灑灑地列舉了六種推測，其中最靠譜的，還是第一種。
其餘的推測很難解釋居民和過客們對流浪貓的態度。
碼頭區的居民們顯然是知道一些原因的，但令人頭疼的是，謝雨桐和徐楠都嚐試過了交涉和詢問，沒有人願意說真話。
這裏畢竟是斯蒂芬桑，否則的話，徐楠早就用失智之觸開始魅惑問話了。
……
“不愧是學長！”
聽了徐楠的分析，謝雨桐興奮地跳起來：
“居然能想到這麽多種可能性！特別是第一種，我壓根就沒想過！”
她快速地掏出小本子，開始抄錄徐楠的猜測。
徐楠看著對方上下躍動的青春氣息，忍不住提醒她別得意忘形。
這些都隻是猜測而已。
如果想要真正的找到流浪貓來源的秘密，還需要更多的觀察和跟蹤。
“我們得想辦法融入流浪貓之中去。”
“你有貓類生物的變形術嗎？”
徐楠一開口就知道是白問，小謝同學區區三級術士，變形術對她來說簡直是知識盲區。
還是得靠自己。
他猶豫了一下，忽然開口吟唱了一段低低的咒語。
砰的一聲！
徐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黑黢黢的嬌小四足動物。
“哇！學長你居然還會變形術！”
謝雨桐露出了羨慕的表情：“這隻狗狗超可愛的！”
徐楠默默開口：“這是冥界魔狼……”
“哈？”謝雨桐一臉問號。
徐楠看了看自己小爪子，補充了一句：
“幼年體。”
“話說，你看我像不像一隻貓？可以混入他們之中嗎？”
謝雨桐瞅了半天，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可以像。”
徐楠：“？？？”
噗的一聲。那隻肥碩的橘貓壓垮了枝條，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摔在了兩人麵前的草地上。
橘貓舔了舔爪子爬了起來，然後瞅了徐楠一眼，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並快速走開。
徐楠和謝雨桐麵麵相覷，最終隻能輕輕歎氣。
就這樣，徐楠試圖融入流浪貓群體的計劃失敗了。
他琢磨著明天要不要去買幾張貓類生物的變形術卷軸來著。
隻是事情到了晚上的時候，就發生了變化。
本來都困得打哈欠的徐楠忽然被謝雨桐弄醒：
“學長你看？它們有動作了！”
“它們去了那邊！”
“哎哎，有一條船！”
徐楠精神一震，定睛一看。
憑借黑暗視覺，他清晰地看到了在空港碼頭的一角，一座無人駕駛的浮空艇悄然靠岸。
一隻隻流浪貓無聲無息地從碼頭區的各個角落裏走了出來。
他們非常安靜地踩著優雅的步伐，非常有秩序地排隊上船了。
他們行走在陰影之中，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
也就徐楠這種盯了流浪貓群體一整天的人才能察覺到這種異常了。
“那艘船是怎麽回事？”
“他們去幹嘛？”
徐楠意識到了關鍵：
“我們跟上去，想辦法混上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