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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已經是他的玩物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範特森心中的驚駭,那名傳奇強者往這邊瞥了一眼。


  範特森心中一緊,一動不敢動,與此同時,他的心髒也提到了嗓子眼裏了。


  他生怕另外三人的蹤跡被發現。


  不過很快的,範特森便明白自己此時的憂慮是多此一舉。


  那名傳奇強者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看來我想辦法偷走的那顆真知寶石,起到了一些效果。”


  “這附近果然還有其他勢力。”


  此言一出,範特森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隱藏的必要。


  雖然還沒有判定對方的職業,但範特森知道,傳奇強者對自己這些潛行者擁有等級壓製,潛行技巧很難彌補這一點,除非是在對方不注意的時候。


  但現在,對方顯然發現了他們。


  在這緊張關頭,豺狼人首領還是展現出了一定的魄力。


  他直接露出了身形,手裏沒有握住武器,反而是語氣溫和地和那人交談道:

  “有什麽能幫忙的嗎?”


  剛剛這位傳奇說的話,範特森也聽到了。


  他很快分析出,這附近的監視死角,極有可能就是這位傳奇強者弄出來的。


  而對方剛剛的話,也佐證了這一點!

  “他可能要向我們求救!”


  “但這風險太大了,那個該死的羞辱暴君,竟然連傳奇都能抓回來當俘虜,這可怕的地牢裏到處都是真知寶石,鬼知道捆著多少個傳奇……”


  “這裏比冰鋸穀還難打!”


  “羞辱暴君恐怕是和桑格爾一個等級的對手!”


  範特森心中緊張又忐忑,生怕這位傳奇提出要帶他走的要求,因為一旦拒絕,對方搞不好會叫來衛兵,到時候,自己的這次潛行便會徹底失敗!


  他們可能會和那些魔鬼一樣,淪為羞辱暴君本人或其手下的盤中餐!


  想到這裏,向來膽大心細的範特森,也不由有些汗毛微微發抖。


  “別擔心,我是想向外界求救,但沒想到遇到的是你這種小蝦米。”


  那傳奇強者平靜地笑了笑,就在此時,範特森注意到,他的袖子裏藏著一隻斷裂的笛子。


  再加上對方優雅從容的氣質,幾乎是在瞬間,他就判斷出了對方的職業!

  “傳奇詩人!”


  範特森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吟遊詩人這個職業,是所有職業中最典型的大後期,甚至和法師相比都不會遜色!

  傳奇吟遊詩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能抓到的。


  更何況他注意到,對方的樂器斷裂了,這對於一名將樂器視為自身性命的吟遊詩人來說,究竟是發生了怎樣慘烈的戰鬥,才能讓他坦然麵對這種情況啊……


  一時間,範特森腦補了很多很多。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發抖,隻覺得四周圍的冷氣一股腦地往他身邊冒。


  其餘人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不過這也符合那個暴君的驕傲自大的行事風格,對於傳奇以下的家夥,他一直不太上心,這反而成為了你們誤打誤撞混進來的機會。”


  “不過嘛……”


  他意味深長地說:

  “這未必是好事。”


  “我們馬上離開!”


  範特森二話不說,下了決斷。


  “你知道,我可以立刻叫衛兵。”


  那詩人咳嗽了兩聲:“對我來說,這沒什麽損失,畢竟他在把我玩弄到殘之前,不會輕易殺我。”


  “至於你們嘛……”


  他打量著眾人的眼色裏,充滿著不懷好意。


  豺狼人領袖簡直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來查探地牢,直接跑路了。


  現在倒好,他就知道,這位傳奇既然都這麽說了,必定是有所要求。


  他也是心思通透之人,硬著頭皮道:

  “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


  “還請放過我和我的兄弟們,我們隻是路過的部族,在這裏發現了一座城市,有些好奇……”


  他的話很快被傳奇詩人給打斷了。


  “路過的部族?你們部族是豺狼人和卓爾混居的嗎?還真挺有意思的。”


  此言一出,範特森便知道對方也是個難纏的角色,當下隻能沉默。


  “我已經沒救了。”


  詩人忽然向眾人展示了自己的手腕。


  在那上麵,範特森看到了一個古怪的符號!


  那個符號,仿佛由無數個扭曲著的瞳孔疊加而成,僅僅是看一眼,就會引發心中本能的恐懼!

  “這是……”範特森別過腦袋,不敢再看!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這是羞辱暴君的烙印。”


  “我已經是他的玩物了。”


  詩人自嘲一笑:“也是我自己好奇心太旺盛,一直認為傳說中的羞辱暴君不過是浪得虛名,結果栽在了他的手裏……”


  “這些人日子裏,我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對於你們,我沒有什麽指望的,但唯獨想讓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聽完我的故事,然後將我的故事,傳播整個幽暗地域!”


  “告訴所有的地下城居民們我的遭遇,以及羞辱暴君的事跡!”


  “然後你們就……”


  “逃命吧!”


  範特森露出些許不解之色。


  倒不是這詩人提的要求有多苛刻,而是恰恰相反,這要求太簡單了!

  “我是個詩人,我這一輩子都在歌頌別人,訴說別人。”


  “這一次,我希望有人能記錄下我的故事。”


  “我希望警醒世人,羞辱暴君是個多麽可怕的家夥……”


  他的語氣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但卻聽得範特森和另外一名豺狼人斥候背後發寒。


  “怎麽樣?”


  詩人盯著範特森,又看了看其他人:

  “是讓我叫衛兵,還是……”


  “聽故事?”


  範特森自然沒有了選擇,隻能硬著頭皮選擇後者。


  雖然看上去這傳奇詩人已經廢了,但他依然沒有把握在他叫來衛兵之前將其擊殺。


  所以,他隻能盡量應和這看上去已經有些神經兮兮的詩人了。


  ……


  吟遊詩人自稱康。


  他是一名26級的吟遊詩人,他並非幽暗地域的原住民,而是來自舊大陸。


  他在尋找母親身世的時候,來到了幽暗地域,誤打誤撞地聽到了羞辱暴君的事跡。


  作為一名對新聞、軼事很感興趣的吟遊詩人,他本能地就想去尋找更多的消息。


  他隱姓埋名,混入了佚名城之中,記錄著佚名城眾人以及羞辱暴君的生活百態。


  他準備將這些東西寫出來,印製成書,解密這位可怕的領主血腥的生活。


  隻是當他準備功成身退之時,羞辱暴君發現了他。


  雙方一番戰鬥,羞辱暴君輕鬆戰勝了他,將他關入地牢。


  在地牢裏,康才知道,原來一切都隻是個騙局!


  他進入佚名城的第一分鍾開始,他的一切行蹤都已經在羞辱暴君的掌控之中。


  他在佚名城的生活,完全在羞辱暴君的掌控之中。


  因為實力足夠,他有資格成為羞辱暴君的玩物。


  至於具體是怎麽玩弄的,康沒有仔細提及,但範特森從他嘴角的傷痕以及隻能側躺捂住臀股的姿勢,聯想到了很多很多……


  康敘述平穩緩慢,仿佛在說一件不足為道的遊記。


  他詳細地講解了他遇到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情。


  這些看似平凡且溫馨的生活細節裏,其實蘊含著羞辱暴君設計好的惡意。


  而當一切揭曉,真相大白的時候,他近乎崩潰——


  那個讓他差點有了初戀感覺的鄰家姑娘,其實是一隻羞辱暴君用膩了的魅魔;

  那個經常和他喝酒聊天的中年男子,其實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煉魔;


  而那個主動找到他,告訴他有起義對抗羞辱暴君的統治的眼睛裏有著堅定光彩的理想主義少年,其實是羞辱暴君本人。


  這一切,都是羞辱暴君自己設計的劇本。


  康經曆了大起大落,又飽受身心摧殘。


  這才被丟到地牢裏,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這還全靠羞辱暴君據說找到了新的玩物的緣故。


  “這是一個真正的魔頭。”


  “如果不是你們沒有任何的魔鬼氣息,我都會以為你們也是他安排好的。”


  詩人康嗤笑一聲:

  “不過,我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如果你們確實是他派過來繼續玩弄我的,倒也不必偽裝了。”


  範特森和其餘人麵麵相覷。


  另外一名豺狼人斥候的雙腿已經不由自主地打顫。


  這詩人的敘述似乎帶有一種天然的魔力,給人一種親身體驗的感覺。


  對於這些地底的原住民來說,死,從來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有時候,死的痛快些,反而是一種福氣。


  地下城裏,也不是沒有暴戾的領主,動輒殺人那是家常便飯。


  但是像羞辱暴君這種,簡直是聞所未聞!


  範特森猛然驚醒:

  “我們當然不是。”


  他摸了摸背後,都是凝結了汗水的鬃毛!

  “這樣嗎?希望你們真的隻是僥幸進來,而不是被人故意放進來的呢。”


  說到這裏,那詩人竟癡癡地笑起來。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


  範特森強行冷靜,給了其餘人一個眼色,示意撤退!


  “你知道嗎?”


  退到地牢門口的時候,那詩人忽然大聲道:


  “我的最大夢想,其實是做一個演員!”


  “可惜沒有機會了。”


  “請你,一定要把我的故事帶給其他人。”


  “否則,我會用我最後的力量詛咒你,詛咒你終有一日,也成為佚名城地牢的一員……”


  他的聲音越來越癲狂,已經引來了地牢那邊的腳步聲!

  範特森顧不得隱藏了,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一行人到了倉庫,遇到了同樣驚駭欲絕的其餘人。


  “走!”


  對於這座尖嘯崗哨,範特森是一刻也不想停留了。


  結果就在逃離尖嘯崗哨的時候,忽然有一名守衛察覺到了什麽,猛然衝了過來!


  範特森心頭大孩,他剛想做些什麽,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細微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你們走。”


  “我殿後。”


  “酷兒大哥,我欠你一條命,如果這次能活著回來,你要請我喝酒。”


  說罷,不由其他人分說,那白卓爾竟取消了潛行,直接吸引了守衛們的目光!


  其餘人咬著牙,加快了移動的速度。


  老實說,這種犧牲自己主動斷後的事情,在相對殘酷自私的幽暗世界是比較少見的。


  白卓爾能做到這一步,證明他和酷兒的感情真的很深!

  “一定要活著回來。”


  範特森一行人逃到崗哨外的一處隘口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叫聲。


  他們轉過頭去。


  剛好就看到了白皮膚卓爾被腰斬的一幕!

  “走!”


  範特森心中一痛,果斷地喊道。


  其餘人表情悲痛地離開了。


  守衛們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所以沒有追上來。


  尖嘯崗哨外,又恢複了平靜。


  隻有守衛們,悄然了地完成了換防,關於外圍的巡視和防範,變得更加嚴密了。


  至於反潛行的真知寶石,更是不要錢地插滿了一地。


  ……


  一個小時之後,佚名城。


  徐楠在新開的小龍蝦館宴請奧康達和他的同伴們。


  這位傳奇詩人和他的同伴們是在昨天抵達佚名城來做客的,他們一來,就喜歡上了這座城市。徐楠陪奧康達閑聊的時候,無意中得知,這家夥最大的夢想居然是當一次演員。


  於是他計上心頭,更改了恐嚇計劃的一部分,由吟遊詩人奧康達親自出言。


  在灰塔行政官高效完成的文案支持下,便有奧康達來演這一出獨角戲。


  其目的,就是在範特森和另外一名斥候心裏,印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在講述故事開始之前,奧康達給他們看的那個符號,其實是徐楠從宋小城的恐懼王座上隨便摘下來的。


  恐懼王座匯聚著多元宇宙所有的恐懼奧義,徐楠尋思隨便偷一點,效果肯定不賴。


  結果表明,他的猜想非常正確。


  範特森和其餘人的表現,簡直是超預期。


  其餘在倉庫等候的斥候,徐楠也有所安排。


  相信這次回去之後,這些豺狼人和卓爾,永遠也忘不了這次“有驚無險”的潛行之旅。


  而羞辱暴君的故事,將正式在幽暗地域傳說!

  超靈恐懼:Ⅱ階35%

  這個數字還在快速增加!

  “效果不錯。”


  徐楠很滿意。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對麵享受涮魔鬼肉的奧康達忽然問道:


  “這樣真的行嗎?”


  “我的演技,真的沒問題嗎?”


  “畢竟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看到所謂的羞辱暴君本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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