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她到底在哪
花坊的人不肯撤花，唐若曦也不依不饒。
還好保安在，接到電話後趕緊上樓，忙解釋說唐若曦是蕭夫人，那群人臉色各異，不過終究還是諾諾地撤了東西走人。
心情終於好了一點兒，對保安道過謝後，問了句蕭陌什麽時候回來，得到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答案，這才悶悶地進了辦公室。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漫長的，唐若曦玩兒了會手機，就無聊地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不過蕭陌還真是心大，讓人上來擺花，居然連辦公室的門都不鎖，萬一資料泄露什麽的，真是有夠他受的！
就像那次颯颯……
唐若曦忿忿地咬了下下唇，算了，上次颯颯監守自盜，他都沒有追究什麽。
不僅沒有追究，甚至還對她比以前更好了。
大概蕭陌就是找虐的類型吧。
辦公室的窗戶是打開的，冷風夾著雪，呼呼地灌進來，冷得唐若曦連牙床都在顫抖。
手縮進袖子裏，如同八旬老嫗一般走過去，伸手去關窗戶，可在觸及玻璃的那一刻，她的手卻頓住了。
蕭陌的辦公室在頂樓，視野自然是沒的說的，開了窗，對上的就是藍天白雲，清新空氣，是累極時放鬆的好辦法。
可是……
在窗台上，卻擺了一隻煙灰缸。
水晶玻璃的，樣式大氣，看起來很不錯。
她記得這個，蕭陌用了很久的，平常總是占據在辦公桌的一角。
此時的煙灰缸裏，滿滿的都是煙頭。
有吸到一半就按掉的，也有一直燃燒到底的，卻沒見著多少煙灰，大概是被這冷風給吹走了。
手伸出來，突然就不覺得冷了，輕輕碰上那隻煙灰缸，即使她沒親眼看到，也能想象到蕭陌對著窗外，手指夾著煙的樣子。
他的背影應該是蕭索的，落寞，或者……無助。
眼眶突然微微紅了，她從沒見過蕭陌吸這麽多煙，像他那樣有潔癖的人，也鮮少會吸了煙不收拾煙灰缸。
在窗口站了半響，直到冷的麵部都沒有知覺了，她才鎖上窗戶，默默地把煙灰缸的煙頭倒進垃圾桶，洗了煙灰缸，重新放到窗口。
手指被冷水凍的發紅，她輕輕關上辦公室的門，打開暖氣，認認真真地等他回來。
蕭陌開車回公司時，恰好是下午五點，給他開門的保安大叔臉色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多問，這次的合同利潤不少，已經談成了，簽了合同。
就等這年一過，全員動工。
這單生意和那次在醫院時接受記者拜訪功不可沒，他帶病堅持工作的精神打動了不少公司的老板，單子便漸漸多了起來。
電梯內，紅色的數字鍵不停地跳動，最後叮的一聲停在了頂樓。
他精心布置的玫瑰花不見了？？？
蕭陌不敢置信，又轉身去看了看電梯的數字鍵，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樓層。
可是……
沒錯啊！
蕭陌忍無可忍地掏出手機給花坊的人打電話，得到的理由卻令他目瞪口呆。
人家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急急掛斷了電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唐若曦躺在沙發上，真皮的沙發陷進去一大塊，上麵的花紋印在她挨著沙發的那一邊臉上，看起來特別可愛。
空調開到了二十八度，熱風呼呼的吹，整個辦公室都溫暖如春。
她臉色緋紅，雪白的羽絨服搭在身上，側著身子，露出裏麵的羊絨毛衣，還有毛衣下顯懷的小腹。
蕭陌的心軟了軟，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抹笑意，溫柔似水，仿佛要將人都給嵌進去了。
他緩緩蹲下身，看著她的睡顏。
唐若曦睡著時會睜著眼睛，眼珠亂動，鼻子冒出一圈細汗，眉頭微皺，臉頰鼓鼓的，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樣子。
蕭陌癡癡地笑，拿了茶幾上的遙控器調低了溫度，過了一會兒，她果然展顏，小巧的嘴唇彎了彎，接著又沉寂下去。
她這副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個懷了孕的媽媽，倒像是才畢業不久的大學生，連眉眼都稍稍帶著稚嫩。
憑這副麵容，大概不會有人想到她曾經曆了這麽多吧。
蕭陌歎了口氣，低下頭，嘴唇輕輕印在她的額間。
嘴唇冰涼，唐若曦動了動，他趕緊縮回來，好一會兒，她才又沉沉睡去。
冬日裏，天總是黑的快，才五點多的時間，日頭就漸漸沉了。
沒有晚霞，沒有夕陽，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天空成了一片晦暗。
蕭陌沒敢開燈，生怕吵醒了她。
像現在這樣，她安靜而沉默的麵對他的時間，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辦公室終於徹底黑了下來，仿佛拉了窗簾一般，卻又擋不住映射進來的霓虹，照的室內色彩斑斕。
這是鬧市，不允許放鞭炮，蕭陌雖然喜歡安靜，可在這樣的日子裏，也未免覺得無趣。
手指伸向口袋的煙盒，卻又堪堪頓住動作。
她睡著了，也聞不得煙味。
蕭陌是記得的，可這段時間壓力大，莫名其妙就染上了些煙癮，這個時間，總想著抽一支。
站起身來，盡量放緩了腳步，走到門邊，拉開門，鎖芯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他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唐若曦就醒了。
“誰啊？”她迷迷糊糊地問，聲音軟糯，卻已經恢複了些理智。
蕭陌無奈，索性打開了燈。
明亮的水晶燈猛地亮起來，刺的唐若曦眯了眯眼，再睜開時，木愣愣就對上了一雙含著笑意的雙眼。
唐若曦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還沒鬆開手，就被蕭陌給抓住了手腕。
“別揉，容易有細菌。”他的聲音太富有磁性，低低沉沉的，猶如大提琴一般。
唐若曦愣了一瞬，馬上坐起身來，一把攥住蕭陌的衣領，嘴唇哆嗦了半響，才裝出一副凶狠的樣子，問，“你快告訴我，曾曉曉在哪裏？”
蕭陌失笑，“你要是想威脅我，就先把嘴角的口水給擦了，不然太影響你英明神武的氣勢。”
臉色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唐若曦瞪大了雙眼，直接抓起他的手，拖著他袖子往嘴邊胡亂一擦，再抬頭想問他，卻突然被他摟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