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欺辱
過了一會兒，薑婆子消化了這個消息，然後斬釘截鐵的反駁道：“這不可能！那來報喜的人，隻去了宋家，可沒來咱們家！”薑婆子否認著。
薑芷的心中也有一些犯嘀咕，此時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不過是中秀才，哪裏會有人專門來報喜？是宋家雇的人吧？”
還別說，薑芷真的給猜對了。
宋家早就雇人在西豐鎮守著了，那守著的人哪裏知道杜長肅是誰，瞧見了宋金川的名字，就火急火燎的來了。
而且，按照宋家人的要求，還在村子裏麵大肆宣傳了一番。
這可是讓宋家十分長臉的事情，宋家人哪裏會藏著掖著？
薑婆子被薑芷這麽一提醒，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可她還是不願意麵對現實：“杜長肅怎麽可能考中案首？”
薑芷無奈道：“阿婆，是真的，我在鎮子上的時候，也瞧見了，瞧的真真的。”
哪怕她還認不全這個朝代的字，可是她瞧見過杜長肅寫的東西，也見過杜長肅題字，那肯定是杜長肅的名字。
更何況，還有耳朵呢，旁邊那麽多人在議論，她又沒聾！
薑婆子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看著杜長肅的眼神也古怪了起來。
那邊的吳氏，更是覺得紮心，她口口聲聲罵著的孽種，竟然是秀才了？是和薑夢庭一樣的秀才了？
而且還有可能成為舉人？然後入仕當官？
不，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個小孽種，最是記仇，若是真的讓他發跡了，這一家人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吳氏的神色慢慢的淬了毒，陰沉沉的看著杜長肅。
要是家中旁人考中了秀才，薑婆子一定是十分高興的，可問題是杜長肅，薑婆子的心情就複雜了。
哦，或許用不上複雜這個詞兒，因為薑婆子此時的心情十分簡單，就是堵心！好像吃了個什麽東西，噎到了一樣，有一種不上不下，讓她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她的心氣不順，那旁人就別想好過。
此時她怒斥道：“徐氏，你給我跪下！”
徐氏道：“娘，如今長肅是秀才了，也是給咱們家添光的事情，你生氣做什麽？”
“我讓你跪下，你沒聽到嗎？”薑婆子的神色猙獰。
薑芷拉扯了一下薑婆子的衣袖子：“阿婆，現在杜長肅是秀才了，咱們這樣對他們怕是不好。”
薑婆子冷笑了起來：“別說是秀才了，就算杜長肅當官了，那也得聽我的！”
薑婆子的語氣之中帶起了威脅的意味：“徐氏，我說的話你難道聽不懂嗎？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兒子是秀才了，就可以和我作對了！不然我要你們好看！”
徐氏被薑婆子這麽一威脅，臉上就帶起了為難的神色，竟然真的慢慢彎腰下去。
急的薑芷都想衝過去扶住徐氏，可是沒輪到薑芷，杜長肅就已經伸出胳膊來扶住了徐氏：“娘，你不必跪她。”
薑婆子氣不打一處來：“反了天了！你們反了天了！不過是個秀才，就敢和我作對，你就不怕那件事給人知道嗎？”
徐氏的臉色發白：“娘，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
薑芷疑惑的看著眾人，好像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在原主的記憶裏麵搜索了一下，也想到了一些片段。
好像每次徐氏不如薑婆子心的時候，薑婆子就會把徐氏壓的死死的，而且用的理由就是那件事。
那究竟是一件什麽樣的事情？
薑婆子這是拿捏到了徐氏和杜長肅的什麽把柄？
才會讓徐氏心甘情願的被欺壓？
“肅兒！你放開我！”徐氏神色堅定。
杜長肅怔怔的看著徐氏：“娘……你這是……”
徐氏已經掙開了杜長肅的控製，接著就跪在了地上，若是有選擇，她是萬萬不想這樣做的，可是她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
她若是不低頭，吃苦的也隻會是肅兒。
薑婆子這下滿意了：“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杜長肅，你這個孽種，也給我跪下！你要是不跪，我就不會讓你娘起來。”
薑芷道：“阿婆，還是算了吧，他如今是案首，以後指不定要當舉人呢，我們對他們好點，沒什麽壞處。”
薑婆子卻根本就沒把薑芷的話聽進去：“對他們好是沒什麽壞處，可又會有什麽好處？他杜長肅日後若是富貴了，難道還能對我老婆子好？一個不姓薑的孽種，就算是日後發達了，也不會孝順薑家人，也不會給薑家光宗耀祖。”
薑芷覺得腦殼疼，她本以為薑婆子會改變對杜長肅的態度，對杜長肅好一些，沒想到薑婆子竟然瞧著杜長肅這麽不順眼。
不過薑婆子分析的也是實情，就算是杜長肅日後富貴了，那薑家也沾不上光，憑著薑家人之前對這母子兩個人做的事情，都可以選擇一種體麵的死法了。
“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為難肅兒。”徐氏還在維護杜長肅。
薑婆子此時冷笑了起來：“你跪還是不跪？你若是不跪，有你娘好看的！”
“肅兒，你……”徐氏想要阻攔。
可是此時杜長肅已經跪在了地上。
薑芷瞧見這一幕有一些心酸，她是知道杜長肅的，他的骨子裏麵有一種清貴和冷傲，他哪裏願意甘於人下？
這個時候竟然要被逼著給薑婆子這樣的人下跪，他的心中一定是恨極了。
杜長肅的眼神之中滿是陰鷙的戾氣。
薑芷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她連忙道：“阿婆，讓他們跪在這有啥用？讓他們去幹活。跪在這太礙眼了！還惹你生氣。”
薑婆子的心念一轉，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去打水把豬圈清洗了！”
薑芷覺得薑婆子這就是故意為難人，用水去清理豬圈，那豬圈不都是糞湯？
但杜長肅此時還是默默的起身了，起身的時候他把徐氏拉了起來。
徐氏的眼中帶著淚水，她不是為自己憋屈，是替杜長肅憋屈，可她又沒什麽別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阿婆，你快去休息休息，為了這樣的事情不值得。”薑芷哄著薑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