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在路上
雖然秋陽烈烈,可是溪水卻已經冷了下來,絲絲涼意直接就浸到了薑芷的手指上。
薑芷沒有喝這冷的溪水,隻用這溪水洗了臉,灶灰被洗幹淨之後,露出了薑芷白皙的麵容。
薑芷拿出帕子擦幹臉,然後又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鍋底灰,開始往自己的臉上抹去。
薑芷一邊抹灶灰還一邊樂觀的想著,這就當是敷一個純天然的麵膜了。
杜長肅冷眼瞧著薑芷做完這些,忍不住的開口了:“你這般還是要抹黑,洗和不洗有什麽差別呢?”
薑芷耐心的解釋著:“這可不一樣,我要把臉上的油膩感洗掉。”
雖然說最後薑芷的臉上依然滿是灶灰,可是薑芷還是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兩個人從溪邊往回走的時候,薑芷瞧見野菊花開的正好,忍不住的扯了一把捧在手中,高高興興的往回跑去。
此時那旁家母子兩個人已經吃好飯了,馬兒也休息個差不多。
車夫喊了大家上車,就開始繼續趕路了。
好在得了之前的教訓,那龐氏總算是沒有招惹薑芷,吃飽喝足之後,人總是容易困倦的,更何況在這晃晃悠悠的馬車上。
薑芷很快就不知不覺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隨著馬車的顛簸來來回回的晃動著,瞧著那樣子,頭隨時都有可能撞到車廂上。
杜長肅側過頭來看了看,幫著薑芷扶了幾次身形,薑芷晃來晃去,就慢慢的倒向了杜長肅這邊。
有依靠的感覺讓薑芷覺得十分舒適,尤其是杜長肅的身上,有一股清冷的鬆香,讓她覺得十分好聞。
薑芷甚至還不知不覺的抱住了杜長肅的一隻手臂。
杜長肅不習慣的掙了一下,想要把手臂掙出來,但最終他選擇了放棄,他眉宇緊蹙的看著薑芷。
慢慢的別過頭去,然後眉頭又一點點的舒展開來。
那邊的龐氏,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心中啐了一口,罵道,這還真是兔爺吧?要不這倆男人,咋就靠在了一起?
等著快到傍晚時分,薑芷悠悠醒轉。
雖然說睡的踏實,可是在馬車裏麵睡覺還是免不了腰酸背痛的,好在隨著天一點點的黑下來,車夫就選了一處破舊的廟宇停了下來。
“這附近沒有城鎮,我們也隻能在這休息一下。”車夫開口了。
這是之前就約定好的,因為急於趕路,所以在一個時辰之前,遇到城鎮的時候就沒有停車。
杜長肅當然不會說什麽,可是龐氏就不大高興了:“趕緊帶著我們到前麵的鎮子上。”
“從現在出發,得午夜才能趕過去,這人能不能抗住且不說,我這馬已經跑了一天了,今天必須在這休息一晚。”車夫陳述著事實。
他也有一些後悔,自己怎麽就接了這麽難纏的客人,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忍耐。
車夫能忍,可不代表薑芷能忍,薑芷眯著眼看了看,最好這一路都能相安無事,不然……誰怕誰?
薑芷和杜長肅一前一後往廟宇的大堂走去。
裏麵的神像早就被搬走了,瞧著是神廟被遷走了,至於剩下的屋舍,當然沒辦法搬走,也隻好廢棄了。
裏麵到還算是整潔,看著好像被人灑掃過,應當是也有過路人在這歇腳過。
薑芷出去繞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一處堆了不少幹草,於是就一趟一趟的把幹草往屋子裏麵抱。
晚上是要睡在這裏麵的,要是沒有幹草墊在下麵,那這地上的青石板,肯定十分涼。
等著薑芷快要弄好的時候,薑芷又去馬車上拿包裹,包裹裏麵有她帶的床單,她在出發前,把床單都帶著了。
想著到時候客棧條件若是惡劣,或者是太髒,用這個也能撐一撐。
總好過到了地方再花錢買。
如今鋪在幹草上,也是剛剛好。
可誰知道薑芷才拿了東西回來,就瞧見自己放好的幹草少了不少,再一看,屋子的另外一個角落,那龐氏正在整理幹草。
尤其是,還有零零碎碎的幹草從她這蔓延到了那邊,明顯是有人過來抱幹草的時候,路上散落的。
薑芷的臉色一沉,大步走了上去,擠開龐氏就去抱自己的幹草。
龐氏不高興了起來,攔住了薑芷:“你這是什麽意思?一點幹草也要搶?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和你家那主子有一些不三不四的關係,我就不敢動你了!”
薑芷冷聲道:“我要拿回我的幹草。”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是你的幹草?難道上麵還寫了你的名字?”龐氏一臉有恃無恐的神色。
一直沒怎麽開口說過話的宋輕武,也開口說話了:“我娘年歲大了,可經不起吵鬧,這位小哥,還請你多相讓一些。”
薑芷:“你這麽孝順,你自己去抱幹草給你娘鋪床啊?你都不願意,她憑什麽拿走我的幹草?”
杜長肅從外麵進來的時候,就聽到薑芷正伶牙俐齒的和兩個人說著什麽。
稍微一聽,杜長肅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杜長肅走了過去,把薑芷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道:“宋兄,你是不是對杜某有意見?”
宋輕武連忙道:“沒有。”
宋輕武雖然不知道杜長肅就是案首,可是杜長肅周身的那種生人勿擾的氣場,那種陰鷙到,讓人隨時都懷疑自己腦袋可能搬家的眼神,讓宋輕武十分有心理壓力。
杜長肅似笑非笑:“既然沒有,那請把幹草歸還回來,不然我怕有些人,不能順利去趕考。”
“難道你就不考了嗎?鬧起來,損失的可不隻我們!”龐氏咬牙切齒的看著杜長肅。
杜長肅輕笑了起來:“那就大可以試試看,到時候是誰的損失大。”
龐氏的心中一驚:“你是什麽意思?你竟敢用我兒的前程來脅迫我,等著日後……”
龐氏沒有說下去,因為她想到,杜長肅說這個的意思是不是,這杜長肅的學問做的根本就不好。
所以肯定考不上!才會有這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種論調。
龐氏想到這,就覺得舒心了很多,她何必和這樣沒什麽前途的人計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