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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回 白肥兒出力護社稷 杜如晦勞心為太平

  蘇定芳指著前麵的火光對手底下的人說:“現在我們必須像是一支利箭插進頡利的心髒。”然後一馬當先衝了過去,底下的人迅速的跟了上去。而此時此刻頡利正沉浸在歡樂之中,唐儉假裝喝醉。他已經意識到在頡利的帳中似乎有駭人的身影。我在一旁向唐儉示意,唐儉立刻假裝要去方便,白肥兒、張大敬、趙鐵錘、何刀兒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白肥兒說:“製史,現在你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們這就護送你離開。”唐儉說:“我手底下還有很多人,他們怎麽辦?”白肥兒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你送出去,這樣頡利才不能用你來要挾皇帝。”就在這個時候,有士兵看到唐儉與人在這地方秘密交流,何刀兒不加思索閃電般的衝過去,瞬間擰斷了對方的脖子。然後將對方的屍體丟進了黑暗之中,過了很久不見唐儉回來,頡利努力睜開雙眼說:“製史呢?”我說:“他說自己鬧肚子,已經去帳中休息了。”


  義成公主不知為何就瞧出來其中有蹊蹺,猛的站起來,往我的臉上甩了一記耳光,惡狠狠的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唐儉是不是跑了?”我極力的忍耐著心中的怒火,甚至在臉上擠出一絲愉悅的表情,用極為輕柔的聲調說:“如果公主不信,可以自己去檢查。”我知道,隻要公主一出去,何刀兒就會立刻送她上路,所以當時我表現的非常自信,義成公主卻說:“去,給老娘把唐儉盯死了,要是他有任何閃失,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我陪著笑臉出去了,就在這個時候,音樂聲為雷霆一般的馬蹄聲蓋住了,頡利當時喝的大醉,義成公主趕緊將杯子裏的酒潑在了頡利的臉上,說:“可汗,你醒醒,禍事了。”頡利睜開雙眼,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唐朝大兵已經衝到他們的麵前,看到頡利揮刀就砍。此時頡利酒已經醒了,拔出腰間的配刀與對方打在了一處。就在這時,另外一位士兵衝了進來,義成公主大聲說:“可汗快走。”


  這話提醒了頡利,於是不再戀戰拔腿就走,到了帳外看到一匹馬,他翻身上馬,衝著黑暗中還在熬戰的士兵們發出了暗號,然後拔馬便走,胡虜士兵朝著他的按好發出的方向,不斷的集結,因為抵達王庭的隻有蘇定方的前線部隊,以頡利得以順利的突圍,跑到半路上才想起來唐儉,於是說:“唐朝的製史呢?”手下一位軍官說:“回可汗,我們隻顧逃命,沒有顧得上唐儉。”旁邊另一位軍官咬著牙說:“這一次唐朝皇帝做的太過頭了,居然敢騙我們。”頡利就說:“趙德言何在?”那位軍官說:“我們隻顧逃命,也沒有顧得上趙先生。”頡利發出一聲哀歎,說:“你說這事鬧的,沒有趙先生,以後誰能幫我出謀劃策呢?”那位軍官說:“回可汗的話,咱們汗國的事情壞就壞在這個趙德言的身上,此人早就該被萬段淩遲。”


  一聽這話,頡利一臉怒氣的說:“混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那位軍官說:“可汗,中原曾經有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趙德言不是我們同族人,我看他來到北邊就是為了專門禍害我們的,自從他來到可汗身邊做事,得到的封賞是最多的,最得到可汗的信任。可他帶給我們什麽了?更複雜的法令和禮節,更繁重的賦稅。”頡利說:“行了,你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你說現在我們該往哪裏去呢?”那位軍官說:“能夠看得出來,那隻是大唐的小股部隊,李靖的大軍應該還沒有趕到,隻要我們不是撞到李靖的大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事情。”頡利若有所思的說:“這一次我們之所以會失利,是因為我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災害,眼下最主要的是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到來年水草風靡之時,我們就可以恢複元氣。到那時,我想帶領你們殺進長安,要了唐朝皇帝的命。”


  說到這裏,他興奮的哈哈大笑,白肥兒帶著堂姐逃出了頡利的王庭,碰巧此時李靖率領大軍趕到了。見到唐儉,真是意外之喜。雖說他不顧及唐儉的性命,下令攻擊頡利。可他也知道,唐儉與皇帝之間的關係非常的複雜,雖說皇上險些殺了唐儉,可兩個人就經常在一起下棋,而且唐儉仍舊可以在皇宮吃午飯。要是唐儉真的出了意外,皇帝難保不會追究他的責任。現如今既打了頡利,唐儉又平安無事,上天對他禮敬真是太好了。二人見麵之後,李靖說:“製史受驚了。”唐儉說:“頡利已經跑了,你快派人去追他。”李靖捋著胡須一臉自信的說:“我早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這一次他插翅難逃。”頡利雖然逃了出去,義成公主卻被丟在了大帳之內,除此之外,唐朝大軍俘獲了許多當地的王公貴胄。


  李靖沒有時間與他們交流,而是把這件事情交給蘇定方處理。蘇定芳見到義成公主不由得心中感歎,早就聽說頡利為義成公主所蠱惑,今日一見果然媚態百出。於是威嚴的說:“你是隋朝的公主,自然也是中原人,為何助紂為虐?”義成公主冷笑著說:“你已經很好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是隋朝公主,為什麽要幫助唐朝呢?李淵父子著實可惡,他們深受國恩,居然恩將仇報謀朝篡位。”蘇定芳說:“如果不是隋朝皇帝無道,有何來大唐呢?我家世代居住在山東,如果不是官家逼迫的太厲害,我們也不會走上這條路。”義成公主說:“如果你願意歸順大隋,我願意封你為護國將軍。”蘇定芳說:“哪裏來的大隋,無數生靈因你而死,今天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說著手一揮就讓手底下的人將義成公主拖了出去,隻見她脖子上一陣涼風吹過,然後腦袋就永遠的搬了家。


  頡利還在逃跑,忽然聽說李靖的大軍已經趕到,並且正在全力的追趕他們。頡利說:“看來你李靖是不會放過我了。”說著拔出配刀就要自盡,旁邊一位年老的手下說:“可汗,萬萬不可尋此短見,隻要可汗還在我們草原的希望就在。”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已經事先安排好的伏擊圈,當時李世勣、柴紹、薛萬徹都已經率軍趕了上來,他們堵住了頡利北逃或者西進的路線,向東也已經不可能,如今他隻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坐在原地不動,等著唐朝大軍來抓他,一個就是率領大軍向南跑,可南邊就是大唐。此時頡利無比的失望,說:“我做夢也想不到,草原雄鷹居然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真是愧對我的先人,愧對長生天對我多年的護佑。”那位年長的手下說:“可汗,我記得趙先生曾經讓你學習當年的漢高帝。”


  頡利說:“我已經向他學了,可很顯然唐朝皇帝不配合咱演這出戲。”他們一路往前走的時候,隻見前方李世勣接住了他們的路,頡利被嚇了一跳,說:“如果將軍肯放我一條生路,日後我一定報答將軍的救命之恩。”李世勣說:“隻要可汗肯跟我回去,我保證可汗性命無憂。”頡利說:“你們唐朝人根本說話不算話,皇帝都不是答應我了嗎?為什麽還要打我們?”李世勣平靜的說:“相比於你們,大唐是最守信用的,今天要麽束手就擒,要麽就做我的刀下之鬼。”頡利不愧是英雄豪傑,一聽這話掉頭就跑。帶著手底下的人一路狂奔,然而李世勣卻沒有用心追趕,現如今對於唐朝大軍而言,頡利早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捉拿頡利已經不是嚴格的軍事行動,而隻是一次簡單的狩獵而已。將軍們之間甚至互相謙讓起來,這使得頡利沒有辦法痛痛快快的被抓,反而日夜疲於奔命。


  當頡利以為自己逃出升天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邊的隨從已經不及最初逃出來時三分之一,那個時候他迫切的想要找一個隱秘的地方進行修正,可他心裏也清楚,唐朝大軍也絕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他。此時他已經沒有了明確的進軍方向,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憑著運氣四處亂撞。經過了一夜行軍,天剛亮,頡利坐在馬上疲憊不堪,但是他還是要強打起精神,在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挺過這一關。但是他很快又發現前麵有一軍攔住了他的去路,原來是薛萬徹在等著他。薛萬徹微笑著坐在馬上,大聲說:“前麵是頡利可汗嗎?請你快快下馬投降,我保證不傷你性命。”頡利說:“我不是頡利,請你放我過去吧!”薛萬徹說:“既然你不是頡利就沒必要跑嘛!”經過激烈的交戰,頡利意識到想要穿越薛萬徹的防區純屬做夢,於是下令手底下的人掉頭逃跑。


  薛萬徹沒有猶豫,而是下令追趕。這可把頡利嚇壞了,率領手底下的人像是瘋牛一樣狂奔,不知不覺前麵又撞見一撥人。很顯然他們是以逸待勞,不久之後人群當中閃出一位將領,那位將領坐在馬上拱手說:“在下柴紹,等候可汗多時了。”對於柴紹的名號,他當然也是聽過的,知道此人是唐朝駙馬,絕對不可能放他一條生路,可他還是說:“我已經向唐朝皇帝表達了和親的意願,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咱們就是親戚了。”柴紹說:“既然是親戚,何必見外呢?請你立刻下馬,跟我一起去見皇上。”頡利帶著人衝了上來,很快就被殺的敗下陣去。柴紹冷笑著說:“頡利可汗,這一次你已經插翅難逃,放棄吧!越早放棄抵抗,對你越有利,越是堅持到最後你越吃虧。”


  頡利沒有理會他,率領手底下的人掉頭奔跑。柴紹也沒有猶豫,下令讓人追趕,此時頡利身心俱疲,一路上頭暈目眩,好不容易可以長出一口氣,卻發現又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四路大軍不是都已經被他擺脫了嗎?為什麽還有一路?身邊一位手下說:“我們好像誤入了任城王李道宗的防區。”一聽這話,頡利驚呼不妙,經過一場激戰之後,頡利身邊的隨從隻有二三人而已,但他還是逃跑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如同獵物一般了,難道真的隻有投降和死之間可以選擇嗎?就在他感到絕望之際,身邊一位手下說:“可汗,難道你忘了嗎?你有一位叔叔距離李道宗的防區很近。”一聽這話頡利如夢方醒,笑著說:“真是天助我也!”於是馬不停蹄肝到了自己叔叔駐紮的地方,叔叔以接待大可汗的禮節接待了他,頡利感動得一塌糊塗,酒席宴前他激動的說:“突利那小子是我的至親,可他還是背叛了我,背叛了草原。我現在正式冊封叔叔為小可汗取代突利的位置。”


  叔叔當場拜謝,就在這個時候李靖派來的使者到了,叔叔沒有當著頡利的麵接待那位使者,而是選擇在另外一個軍帳之內接待使者。使者直截了當的說:“我奉李靖將軍之命前來拜會閣下,希望閣下立刻交出頡利可汗,這樣做既可以保住頡利可汗的性命,也可以保證閣下保重的安全,如果閣下不從,唐朝大軍將會踏平你的部落。”叔叔說:“請使者放心,我已經決心率眾歸順大唐,頡利可汗將是我獻給唐朝皇帝的禮物。”叔叔的舉動有些反常,立刻引起了已經是驚弓之鳥的頡利的注意,當即找借口溜掉了。在深夜之中,隻身一人騎馬躲進了附近的叢林之中。叔叔帶著人仔細的搜尋,要是真的讓頡利在他的手底下跑了,皇上要是怪罪下來,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他越想越怕,越怕越努力的尋找,終於他們看到了頡利的身影。


  當時頡利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叔叔說:“你這個人真是不識時務,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哪裏還能逃得掉呢?放心吧!到了長安,我一定會想辦法為你求情。”頡利氣得破口大罵,一看頡利如此這般,叔叔說:“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我的責任嗎?你寵幸奸佞,瘋狂斂財,用複雜嚴酷的刑法對待自己的子民,如果不是念及叔侄之間的情分,我絕對不可能輔佐像你這種人。如今我們北方胡虜的社稷完全毀於你一人之手,有什麽麵目來這兒指責我?”頡利說:“直到有一天,唐朝皇帝會要了你的命。”麵對這樣的詛咒,叔叔也忍不住了,說:“咱們兩個誰的命保不住,顯而易見。”於是讓人將頡利五花大綁,再用一根棍子穿起來,讓人將頡利抬進了**帳中。


  與此同時,我在亂軍之中受了傷,在一戶牧民家中休整了一段時間。當主人知道我是唐朝人之後,瞬間就有了殺心。幸虧他家的小女兒機靈將我放跑了,雖說我在寺院裏呆了一段時間,漠北的女子當然不能與中原的女子相比。可此時此刻,我就算是見到一隻母螞蟻也會興奮不已。於是臨走的時候表現的依依不舍,之後就與白肥兒、何刀兒、趙鐵錘、張大靜會合了,我說出了自己的故事,白肥兒說:“既然你這麽舍不得離開她,那就留在漠北放牧好了。”我說:“我還是回中原比較好,我的父母在中原。”我一路護送製史唐儉南下,到達長安之後,唐儉一個人去了皇宮。白肥兒說:“你說唐儉見到皇帝的時候會提到咱們嗎?”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對於那些自己不能掌握的事情,何必為此而費心呢?”何刀兒說:“苗公說的妥當,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無酒炕上睡。”


  張大敬說:“人生在世不過區區數十載,如果不能經曆富貴,豈不是白來一趟。”我說:“是不是白來一趟不好說,至少這一次雖說有一點危險,那還是非常值得的,那有一天我們老了,也可以向兒孫們吹牛,說老子當年如何如何。”一聽這話,眾人哄堂大笑。事實上唐儉是一個非常厚道的人,他不但在皇上的麵前提到了我們,還把我們這些人狠狠的美言了一番,說:“這些人都是平頭百姓,沒有受到官府的征招,主動奔赴戰場為朝廷效力,如果不是皇上英明、百姓愛戴,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呢?”不久之後,皇上特意囑咐尚書省向我們五人頒布了嘉獎令,白肥兒因為在護送唐儉的過程當中身體被多處砍傷,於是被授予禦林軍校尉,其他人則被編入了左武衛做校尉。但是沒過多久,除了白肥兒,這些人先後辭去了官職。對此長官很不理解,就把我叫去問個究竟。


  長官說:“你們拚的這麽狠,不就是為了這一份功名嗎?怎麽到現在突然又不要了呢?”我說:“我沒有辦法代別人回答這個問題,我之所以放棄官職,因為我感覺自己不是那塊料。”長官說:“皇上是聖主,房杜二公是賢相,他們都是非常善於識人用人的人,隻要你待在官府裏,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被調整到適合你們自己的位置。”我說:“皇上以及房、杜二公的才能,我是知道的,也許我隻是覺得自己功勞太小,不應該擁有這樣的機會。”沒過多久我們離職的消息被皇上知道了,於是房喬和杜如晦就被請了去,說:“這些人都義民,朕是知道的,隻是他們為什麽要離職呢?難道朕給予的功名吸引不到他們嗎?”房喬說:“臣以為朝廷用人一定要有那些熱心功名的人,如果像他們這樣,把還沒有晾冷的功名就丟在地上,我看他們還是做百姓比較好。”


  皇上說:“左仆射思慮深遠是社稷之福。”就在此時,任城王李道宗送來了報捷的賀表,一聽到頡利已經被活捉,房、杜二人非常的激動,皇上卻顯得非常平靜,隻是淡淡的說:“朕有今天,實在是仰仗二位輔佐將士用命。”房喬說:“我們不過是奉旨行事,實在沒有什麽功勞。”皇上擺了擺手說:“朕記得正剛剛登基的時候,是你提醒朕應該重修武德律,天下發生災害的時候,又是你想盡辦法幫助那些災民渡過難關,在危難之際朕沒有在民間落下埋怨,是因為你辦事得當。”皇上看著杜如晦說:“為了草原上的事,杜公日夜操勞,沒有你的精心謀劃,李靖將軍也沒有這樣建立奇功的機會。”杜如晦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臣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皇上不必掛懷。”皇上說:“一個人能夠稱職就非常不易。”


  明日朝會,皇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在場的每個人都顯得非常興奮。但是緊接著一個問題又來了,頡利被俘,他手底下那麽多步驟,你該如何處置?大臣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者,皇上說:“這件事政事堂可以慢慢討論,但也不能拖得太久,因為日久一定會生變。”就在這個時候,大家看到杜如晦一臉疲憊的坐在那裏,皇上看到這一幕,立刻示意旁邊的房喬看看是怎麽回事,突然杜如晦牙關緊咬、雙眼緊閉,一頭倒了下去。這可把大家嚇壞了,皇上說:“快請禦醫。”沒過多一會兒,禦醫拎著箱子跑了上來,經過一番檢查之後,禦醫搖了搖頭說:“皇上,杜公勞累過度,身體已經非常虛弱,請皇上允許他在家休息一段時間。”皇上說:“準了。”然後叫人用禦攆將杜如晦送回了家,房喬說:“杜公一心為國,實在是朝臣楷模。”皇上點點頭說:“但願他能夠早日康複,朕不能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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