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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浪人入廟風塵相隨 學士登科舉家慶賀

  皇上笑著說:“身為天子自然要效法先賢,但我絕不敢以聖人自居。”魏征說:“取法於上,隻能得其中。取法於中,隻能得其下。陛下如果處處效法聖人,隻能算是一個賢君。”皇上說:“看來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聖君了。”魏征笑著說:“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如果陛下能夠善始善終,後世的君主必然難以望其項背,到那個時候隨著年代久遠,陛下身上的那些缺點就會逐漸被人忘記,當陛下變成傳說中的人物時也就成了聖君了。”一聽這話,皇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魏征說:“我知道陛下的意思是姚順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呢?”皇上說:“堯舜也是常人,也是血肉之軀,也有七情六欲,難道說真的就如傳說中的那個樣子嗎?”魏征說:“上古之世,天下為公。百官各行其是,天子垂拱而治。”皇上說:“你的意思是過去天子的權利受到限製,所以沒有辦法作惡。”


  魏征說:“也不是這樣,在堯帝之前也是有過一個昏君的。”皇上說:“天命真是高深莫測,常人根本不能洞悉其中的奧秘。”長孫無忌說:“道驅動宇宙萬物運行,所以人隻要得道,就能夠知天命。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足以說明道是多麽可貴。”魏征說:“求富貴不易,求道更難。”皇上說:“道是如此的高深,以至於常人日用而不知。”宴會結束之後,皇上把房喬留了下來,房喬說:“陛下有什麽吩咐嗎?”皇上說:“有件事真不得不麻煩你?”但是一時間真竟然將它給忘記了,一邊說一邊想著,一邊用手指緩緩的敲著自己的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於是擺了擺手說:“等朕想起來再通知你。”此時外麵飄起了鵝毛大雪,皇上說:“要不等雪停了你再走吧!”房喬說:“尚書省還有一堆事等著陳去處理。”於是告辭,來到尚書省看著放在那裏的公文,旁邊有位侍者說:“房先生如此操勞,我才知道當大官未必有很多好處。”


  房喬說:“為好處而做官的人大有人在,我之所以選擇入市不是為了謀富貴,隻是為了做事而已。”一聽這話,那位侍者一臉不以為然,說:“馬之所以被人所驅使,難道不是因為人願意提供給他草料嗎?馬要不是為了草料,還有什麽理由能讓它奮力奔跑呢?”房喬說:“其實能讓馬奮力奔跑的不是草料而是鞭子。”聞聽此言侍者目瞪口呆,房喬說:“以天下之廣大,以生靈之眾多,而我能夠憑借一己之力讓天下蒼生活得更體麵,我何樂而不為呢?”兩個人說話牛頭不對馬嘴,而且房喬忙著自己手裏的公務,最終侍者非常識趣的出去了。冬至很快就要到了,而郊天大禮是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禮儀。為了這個,房喬專門把禮部尚書找來反複的推演,希望可以把這一項禮儀以最理想的方式演繹給天下人看。房喬顯得非常疲憊,但是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他自己也不把這個當成一回事。


  冬至的前一天下了一場大雪,在這期間裏部一直組織人員掃雪。等到第2天天亮之後,在圜丘看不到一片雪花,文武大臣事先已經聚集在那裏,不久之後皇上的鑾駕出現了,在規定的地點,皇上換上了祭祀時穿的大裘,整個現場看上去**肅穆。儀式結束之後,皇上在下一個改換衣服的地點,換上了袞冕,接受了百官的朝拜,之後換上平常穿的衣服離開了現場,文武百官跟在鑾駕的後邊,一路之上,浩浩蕩蕩,沿途有很多百姓跪在道路兩旁。皇上坐在禦攆之上,看著道路兩旁的情景。心中頗有幾分感慨。回到宮中之後,把魏征叫到了禦前,說:“朕在回程途中,看到百姓跪在道路兩旁,心中著實不是滋味,皇帝真的如此尊貴嗎?”


  魏征說:“陛下知道為什麽民間有這樣的說法,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皇上說:“這個說法真聽到過,但不知道為什麽?”魏征說:“學生在入門之前要行拜師之禮,這一拜不僅意味著學生要把師父像父親一樣侍奉,也意味著師父對學生要盡到責任。天下蒼生文武百官齊齊跪倒在陛下的麵前,陛下就要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他們,聖君明白這個道理,就會時刻把民生疾苦放在心上,想盡辦法減輕他們的負擔,當他們遇到問題的時候就會命令有司協助解決。而昏君則不然,視蒼生如草芥,這樣的人最終會被上天拋棄。”皇上說:“百姓的這一跪對於天子而言實在是太重了。”魏征說:“陛下能有這樣的感覺,說明陛下是有希望成為一代秘密主的。”皇上說:“朕自繼位以來已經完成了很多地,王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完成的功業,難道到目前為止,這還不算是明主嗎?”魏征說:“一個天子是不是明君不看,一時而看,終其一生,善始善終方為明主,虎頭蛇尾便是亂君。”


  魏征離開之後,皇上坐在那裏又思考了良久。明日一早,長孫無忌來到了禦前,皇上說:“昨天晚上朕反複的想過魏夫子與房先生之間的不同,現在正想聽一聽你的想法。”魏征說:“臣能有什麽想法呢?從房先生入幕之時,我就與他一起共事,一起輔佐陛下得了天下。魏夫子本是秦府仇人,如今他深得陛下信任,竟然以帝師事之,臣在心裏著實不是滋味。”皇上笑著說:“朕這樣做自有朕的考慮,你怎麽就不替朕想一想呢?”皇上說:“皇上的心思臣當然是明白的,無非是覺得魏征有才,覺得用這個人對江山社稷有益。”皇上點點頭說:“朕用魏征,除了因為魏征本身有才,還有一個就是朕想用這件事來告訴天下的賢人,朕連自己昔日的仇人都可以用,並且以帝師事之,他們還有什麽顧慮不來投奔朝廷呢?”


  一聽這話長孫無忌頓時感覺眼前豁然開朗,說:“臣慚愧不及陛下想的深遠。”皇上說:“這些事情你要多用一點心思,朕有氣疾,加上幾年來非常的勞累,不知道朕還能撐多少年,萬一要是有個閃失,你要替大唐把大梁挑起來。”一聽這話嚇得長孫無忌渾身冒冷汗,趕緊跪下說:“陛下春秋鼎盛,何出此言?”皇上說:“朕想的是萬全之策,朕是說萬一真有什麽不測,你一定要把大唐江山社稷扛起來。記住善待房先生,善待魏夫子,善待那些能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的大臣。”看皇上說的如此真摯,長孫無忌終於打消了疑慮,拱手說:“陛下如此信的過臣,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多餘的話不用說,隻希望你能夠兌現承諾。”長孫無忌說:“臣還是希望陛下長命百歲,能夠持久的造福百姓,如果上天真的無眼,臣肝腦塗地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皇上說:“言重了,魏夫子曾經跟朕說過,自己不是忠臣,而是賢臣,朕知道你是一位忠臣,但朕希望你也是一位賢臣,一位能夠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的大臣。”侯君集為人機警,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想盡辦法結交長孫無忌。對於侯君集所釋放出的善意,長孫無忌的回應非常的冷淡,一方麵這是非常犯忌諱的事,皇上這樣安排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自己真的太入戲,私下裏結交武將。那恐怕就有謀反的嫌疑了,對於長孫無忌的冷淡態度,侯君集並不氣餒。他轉而去結交皇嗣,皇嗣正愁著自己地位不穩,忽然有武將過來投懷送抱,自然非常的高興。二者一拍即合,對此長孫無忌曾經告誡皇嗣,說:“從古至今嗣君都是很難做的,如果做的不好一下會感到失望,如果做的太好,也會觸犯陛下的忌諱。而你結交武將這件事情就是非常犯忌諱的,希望你在這件事情上更加謹慎。”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長孫無忌可謂語重心長,然而皇嗣卻沒有拿這個當一回事,長孫無忌於是不再勸誡,不久之後皇後聽說了這件事情,趕緊把皇嗣請了過去,嚴肅的說:“我知道你之所以結交武將,是因為你擔心越王,可你結交武將之後,你要擔心的就不隻是越王了,也許還有陛下。”皇嗣說:“父親就是偏心,他喜歡越王這件事已經世人皆知,這難道符合祖宗家法嗎?既然父親可以那麽做,我結交武將又有什麽不行的呢?”皇後嚴厲的說:“你想要謀反嗎?”一聽這話,皇嗣被嚇了一大跳,說:“陛下的身邊有那麽多的武將,一個侯君集真的能撼動陛下嗎?”皇後說:“我跟陛下是結發夫妻,我不希望他的兒子和反賊勾結在一起,你要是不醒悟的話,我就要做當年獨孤氏做過的事情了。”


  說了這番話,不給皇嗣辯駁的機會,直接將他轟了出去。向來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母親態度出現了如此巨大的變化,讓皇嗣有些措手不及,事後他和侯君集謀於密室,侯君集說:“皇後雖然從不幹政,但如果她真的出手,陛下一定會聽她的,所以你絕對不能得罪她。”皇嗣說:“這個道理我當然是明白的,隻是他為什麽就不能為我考慮呢?我是他的親兒子。”侯君集說:“殿下,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就算是要繼承大同,一定要在若幹年之後,所以……”一時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皇嗣聽得也冒出了一身冷汗,房喬把侯君集叫到了府上,耐心的說:“我知道你有帶兵打仗的才幹,如今你位列宰輔,身兼文武之事,如此想盡辦法拉近與皇嗣之間的關係,你難道不知道這些事有多危險嗎?”


  侯君集說:“對房先生,我向來都是尊重的,我也知道陛下非常的相信你,所以別人休想撼動你的相位,可是人總要為自己的前程著想,你不會理解不了吧!”房喬說:“一個人隻要堅持做正確的事情,就算是在關鍵時候站錯了對,到最後也能有一個不錯的結局。要是堅持做不對的事情,就算是你跟的那個人後來大富大貴,你也會因違反了他的忌諱而惹上很大的麻煩。你還記得龐相壽嗎?”侯君集說:“我知道房先生之所以要給我說這些,是因為你覺得我要投靠別人了,你不想失去我,房先生盡管放心,就算我投靠了皇嗣,也絕不會不尊重房先生,因為我知道房先生有經國濟世之才,有房先生在,大唐有不懼風雨。”話說到這裏,他裂開嘴笑著,房喬嚴肅的說:“我在朝中多年,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門生故吏,可我們從不結黨營私,你我雖然交好,卻從來沒有一起謀過私利。”


  總而言之,房喬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服侯君集,最後隻好作罷。從那之後,侯軍集漸漸感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變得越來越被孤立了。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難道自己真的觸犯了皇上的忌諱?每次見到皇上,皇上總是臉上洋溢著春天般溫暖的笑容,完全不能看出他心中有任何不愉快。他反複的想,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呢?晌午長孫無忌在禦前,皇上說:“你說說,這個侯君集到底在想什麽?”長孫無忌說:“陛下,我覺得這個人遲早會謀反。”皇上說:“皇嗣擔心自己的安全,想結交武將自衛,侯君集到底會不會謀反,不得而知,就算是謀反,朕也不懼,縱橫沙場多年,豈能被一個小小的侯君集嚇到呢?朕就讓皇嗣去結交武將,朕倒是想看一看他到底還能折騰出什麽妖蛾子來。”長孫無忌說:“陛下要是這樣的話,皇嗣就毀了。”皇上說:“一個要承擔天下大任的人,如果連這麽一點自覺都沒有,朕還能拿他怎麽辦呢?朕可聽說了,你像他進諫,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轉眼就已經到了年根底下,在臘月二十七三這一天,許多香火很旺的寺院到了年節十分會忙不過來,那個時候就會招募一些居士過去幫忙,因為我曾經在寺院待過一段時間,自認為具備一些優勢就去應聘了。結果很順利的獲得了聘用,當天就入住到了香積寺。寺院會安排法師給大家進行分工,我被安排打掃庭院。雖然這個活有些累,但是我非常開心,讓我陪著笑臉去迎接香客,對於我這種有社交障礙的人,實在是一種折磨。從臘月二十七這一天開始,寺院之間會安排很多交流活動。尼姑庵也參加這樣的交流活動,隻不過是大家嚴格的遵守社交距離,本來居士是不會被安排出去從事這樣的活動的,而是守在寺院裏幫忙。


  但這一天有一位沙彌忽然生病了,於是有一位和尚相中了我,讓我去充數。我自然非常的高興,跟著去了,碰巧就是一個尼姑庵,碰巧那個尼姑庵也有一個人生病了,也有一個人出來充數。更加讓人驚訝的是,出來充數的這個人長得五官清秀、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許多在場的法師因為看到他而心思飛揚,我本來想閉上眼睛,免得自己太過於窘迫。當我閉上眼睛之後卻不小心你腳底下的一塊石子絆倒了。這一下子我在眾人麵前出醜就更加的窘迫了。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我被安排去了這家尼姑庵三次。因為出家人之間來往不方便,我又被額外安排運送來往之間的書信和禮品,也因為出家人往來不方便,那位身材高挑,麵容清秀的假尼姑被安排出來跟我接洽。就這樣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了。轉眼就已經過了來年初七,當我再次來到那家尼姑庵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她了,一時間暢然若有所失。


  在上元節當天晚上4月關了門,大家都暈倒長安城最繁華的地方去觀燈。街上到處都是男男女女,平常人們時刻注意的男女大防到了這個時候似乎沒幾個人在意了。越是在這種熱鬧的場合,越是讓我這樣的人感到孤單。因為沒有同伴,就想著趕緊離開現場到一個清靜的地方盤腿而坐。就在自己低著頭往出走的時候,卻不知不覺跟一個人撞在了一起。抬頭一瞧,正是那一位假尼姑。隻不過此時她畫了彩妝,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是非常的貴重,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妖嬈。我一下子知道她一定是來自平康坊某一個院落的女主人。於是躬身施禮說:“在下這廂有禮,你是急著要去見什麽人嗎?”她說:“我並不是急著要去見什麽人……”下麵的話她就不願意說了,我說:“方便找個地方聊聊嗎?”


  她遲疑片刻說:“去我的院子吧!”於是我跟著她一起來到了她在平康房租住的宅院,院子看起來並不大,但是在這麽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一個院子住,絕不便宜。一路走來非常的冷清,推門進去之後,她點燃了爐火,溫了酒,又拿了一碟茴香豆過來。我說:“你這個院子裏沒有嚇人嗎?”她笑著說:“買了兩個童女,現在天色已晚,就讓她們去睡了。”我說:“看你盛裝出去,我一定打攪到你了。”她說:“無所謂,像我們這樣的人其實都隻是看住眼前,不看住將來,我看到過很多人,她們生了病沒有人照顧,無論她們賺了多少錢。”我說:“最穩妥的辦法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一聽這話,她露出一絲苦笑說:“好人家能瞧得上我們這種人嗎?”我說:“我記得當年衛子夫不過是個歌女,可後來不也是母儀天下嗎?衛青不過是一個喂馬的奴隸,後來不也是征戰沙場的名將嗎?”


  她說:“這樣的故事聽一聽就好了,平康坊那麽多家院子,院子裏有那麽多的女子,她們的結局我親眼所見,相比於她們,我並沒有什麽與她們不同的地方。”我說:“你與她們還是有不同的,一般她們都隻與達官顯貴交往,而你卻把我這樣的寒人請到了院子裏。”她說:“你雖然是寒人,卻也是佛門居士,我相信你是具備一定修為的。”我也能猜得到,我的表現應該讓她很滿意。一般男人見到她隻想著一件事,而我卻不同,願意跟她坐在一起聊彼此的過去,聊到動情之處,我也能為她傷感。也是在這一次聊天當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做童舒。關於她的名字,她是這樣解釋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所以跟了母親的姓,其實她的母親具體姓什麽他她也不知道,因為這個姓氏是母親根據自己的藝名給她取的。


  一番推杯換盞,我們都有了醉意,其實她已經準備好迎接酒醉之後發生的事情了。我因為擔心自己醉酒而做出失禮之事,所以喝的時候唯恐自己喝的太少,因為我知道人飲酒之後站立不穩,進而四肢無力,根本沒辦法做男人想做之事。而對方卻不這麽想,認為我把自己灌醉之後是為了讓自己的膽子更大。明日醒來她發現自己衣衫整齊的躺在那裏,再一看,我躺在火爐旁邊,不知道,鞋底已經著了火。他趕緊用一盆涼水將我的鞋底上的火澆滅,我睜開眼睛之後,仍舊神誌不太清醒。她說:“你這個人喝酒也不知道節製。”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想要朝他鞠躬,卻又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嘴裏還說:“對不住了,我酒後失禮了。”時光飛逝,轉眼到了春闈的時刻,且不說苗山風如何奮筆疾書,隻說放榜之後,他看到自己中了進士第7名,興奮地跑回家,如此這般一說,大家比過年還要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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