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段誌玄領兵出西域 天柱王奇計襲涼州
王神機的話聽得大家一頭霧水,但因為他是長官,大家也不好不聽他的話。於是大家硬著頭皮跟著他亦步亦趨,麵對委曲求全的王神機,慕容伏允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想如果將兩位唐朝使者都扣下的話,或許可以用這個作為籌碼,跟唐朝做一筆更大的生意。而這個時候天柱王說話了,他說:“對於可汗來說,目前最大的第一是把唐朝公主娶進門,而要想做到這一點,我們不得不依靠使者替我們多多美言。”當慕容伏允提出這樣的要求時,王神機自然是滿口答應。在慕容伏允看來,一切都太過於順利了。這個時候我在敦煌卜了一卦,卦象顯示王神機就要回來了。新來的刺史就在我的身邊目睹了這一切,他捋著胡須說:“如此說來,我們應該派人去邊境接應。”我說:“最好讓他們穿著便衣去。”新刺史點點頭說:“這個就不用你提醒了。”在一天傍晚,一陣風吹來。使得大家瞬間提高了警惕,遠遠的瞧見基本方向出現了火把。
於是弓上弦刀出鞘,大家神情緊張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走近了才發現來的不是敵軍,而是王神機和他手底下的人。接到消息之後,新刺史帶著我親自去見他們,見麵之後寒暄了一番,然後就被帶到了宴會的現場。我說:“此番王使君能夠遇難呈祥,真是可喜可賀。”王神機說:“我擔心這一趟走完了之後皇上還會把我派出去。”新刺史說:“沒關係,有了這一回你也有了跟慕容伏允打交道的經驗,相信在後麵的日子,你一定能夠從容應對、全身而退。”王神機說:“但願如此。”這個時候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新刺史說:“苗居士卜一卦吧!問一下這一場雨到底是吉兆還是凶兆?”我說:“府君一定聽說過這樣的話,善易者不卜,占卜進行的太多了並不吉利。”新刺史說:“沒關係,這件事隻會影響到卜卦之人,並不會傷及事主。”
聞聽此言,我的心裏著實不是滋味,但是我的臉上仍舊保持著笑容。在年幼的時候,我不需要太多的去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控製情緒變得越來越有必要。甚至在很多時候,臉上要出現與心裏完全不同的反應。在難過的時候我要表演歡喜,在歡喜的時候我要表演悲傷。當你處於歡喜的氛圍當中,你必須把你心中的悲傷深深的埋起來,不讓別人看到。當你處於悲傷的氛圍之中,你絕不能讓人看到你內心的關係,總而言之,一個人呈現給外界的東西不能在他所處的環境之中,顯得太過於突兀。否則就是標新立異,會給自己帶來不測之禍。我說:“占卜這種事情如果進行的多了,一定會引起皇上的猜忌,我不過是一個罪人而已,我怕連累那些比我尊貴的人。”聞聽此言,心思是非常的不高興,瞪圓了的雙眼說:“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我說:“最近我進行了一下子反思,我隻是一個犯人,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在服苦役的時候,我應該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過失,隻有這樣我才能避免一錯再錯。”
在敦煌做了短暫的停留,使團馬不停蹄來到了長安,王神機被擒到大內,看到了皇上的禦龍,竟然放聲大哭,一看他這個樣子,皇上實在心煩,說:“好端端的你哭什麽?真是晦氣。”王神機說:“我不知道這一段時間陛下經曆了什麽,陛下為什麽看起來如此的憔悴?是人都到,陛下是想盡清福之人,誰能想象皇上能操勞成這個樣子呢?”一聽這話皇上反而不好意思起來,說:“你也不用說這麽多,朕也沒有那麽淒慘。”王神機說:“有兩件事我要向陛下稟報,一件事是慕容伏允反心已經盡顯,陛下一心想要避免戰事發生,這恐怕是做不到了。第二件事是慕容伏允請求陛下把一位公主嫁到吐穀渾。”
皇上說:“嫁給誰呢?”王神機說:“是慕容伏允的一個兒子,不過這隻是一個說法而已,實際上他是想給自己討一位公主,準確來說他想多一個人在那邊做人事,最好是公主。”皇上笑著說:“太好了,那就勞駕你再去一趟吐穀渾,你告訴慕容伏允,這一門輕事真答應了,誰要娶公主,那就讓他親自來長安迎親。”王神機說:“陛下,這樣做有必要嗎?”皇上說:“的確在你看來,這可能根本沒有必要,但是朕還是要堅持這樣做,你不需要理解,朕為什麽這麽做你要做的事,完成朕交代給你的使命。”沒有辦法,王神雞也沒有去見家裏的人,而是直接回敦煌,短暫逗留之後,再一次去了吐穀渾,這次他在吐穀渾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遇。不過他反而從容了很多,凡事在慕容伏允跟前說得上話的人他都獻上了一份厚禮,這一份厚禮厚重到他們無法拒絕。
見到慕容伏允之後,他簡單轉述了皇上的話,說:“可汗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責怪陛下,中原的風俗向來如此,想要娶人家的女兒作為自己的夫人,那就要親自去迎親。”慕容伏允麵露難色,王神機說:“如果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導致你沒有辦法讓他去長安迎親,我也可以如實向皇上轉述。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也請你們格外慎重,要是話不能說源,一定不能達成心願。”慕容伏允聽完之後擺了擺手,我識相的退了出去。天柱王說:“不如就讓他說和去吧!”慕容伏允皺著眉頭說:“這當然非常好了,不過這個人可靠嗎?”天柱王說:“一個人到底可靠不可靠主要是取決於他的利益,隻要我們能夠給他好處,他沒有理由不把我們。”慕容伏允說:“那麽你給了他多少好處呢?”天柱王說:“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給過他什麽實質上的好處,如果非要那麽說的話,我覺得我給了他我們之間的友誼。”
慕容伏允說:“什麽?你把我們之間的友誼給了他,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天柱王陪著笑臉說:“我再說的直白一點吧!我給他的除了一些承諾,什麽東西都沒有,他之所以願意為咱們效力,隻是因為人生性如此,凡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一概相信,凡是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一律視而不見。”明日,慕容伏允又一次接見了王神機,說:“昨天我囑咐你的事情千萬不要忘了,過一段時間你就啟程。”王神機說:“娶公主這麽大的事情,貴國是不是也應該派出使團去交涉這件事呢?我作為唐朝使者,也不適合在這件事情上於二者之間傳話。”慕容伏允說:“也沒必要在這裏繞彎子了,就簡單的說,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這個忙。”
王神機說:“可汗的忙,我一定幫。”就這樣王神機一個人又灰溜溜的回到了敦煌,當我又一次回到唐朝的徒弟,他忍不住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說:“我可能算是最窩囊的唐朝使者了。”之後,他懷著無比沮喪的心情回到長安見到皇上,皇上說:“朕知道這件事情你很為難,所以朕並不怪罪你,甚至還要酌情的給一點封賞,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厲。”送走了王神機,皇上立刻變得緊張起來,沒一會兒,房喬到了,他一看皇上臉色鐵青、麵沉似水,心中知道不妙,於是更加陪著小心,皇上說:“有一件事你注意到沒有,自從被派去在地方巡視回來,尚書右仆射李靖病情越來越重了,不知道他這是真病還是假病。”房喬說:“皇上是明白人,真病假病小畢一定是清楚的。”皇上說:“如果朕說他得的是心病,你覺得如何呢?”房喬說:“正如陛下之前說的那樣,李靖和魏征都是朝廷的重臣,李靜這樣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替手,而在這普天之下,有幾個人能替代魏征呢?”
皇上捋著胡須微笑著說:“說的非常在理……”然後就不提這件事了,到了臨走的時候,房喬說:“陛下要不成,還是去看一看右仆射吧!他畢竟是朝廷的重臣,要是朝廷把他看得太不重要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皇上說:“那好,去了替朕問他好。”出了皇宮的門,徑直就往李靖的府邸趕來,隻見李靖隻穿著中衣臥在病榻之上,目光渙散、臉色蠟黃,這可把房喬嚇了一大跳,說:“沒想到右仆射真的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實在是考慮不周,你放心回去之後我馬上向皇上請旨,一定要安排禦醫過來給你診病。”李靖說:“不用這麽麻煩了,我這個是**病了,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緩解,也許永遠緩解不了,你也不用為這件事情想太多。”房喬說:“我知道將軍現在是鬱鬱不得誌,不過也不要想太多,人到了將軍這個地步,能夠全身而退就已經是人生幸事了,如果還想更進一步,恐怕禍事就要臨頭。”
明日一早,廷臣們來到禦前,皇上說:“慕容伏允先是扣押了唐朝使者,之後有提出尚公主的想法,朕答應了,並且要求是主親自來長安迎親,可慕容的伏允卻拒絕了,尋常百姓家嫁女兒都需要男方親自來接,難道堂堂公主還要自己主動上婆家的門嗎?基於這樣的理由,朕決定取消這一樁婚事,眾卿以為如何?”長孫無忌第一個說:“臣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若真的這麽稀裏糊塗的把公主送到土玉魂,無疑是羊入虎口。”房喬說:“臣附議。”緊接著在場的所有大臣都表示附議,之後魏征說:“陛下,臣以為戰事已經無法避免了,隻希望能夠快刀斬亂麻,絕對不能讓戰事曠日持久。”
皇上說:“放心吧!朕心中有數。”到了後晌,段誌玄被請到了大內,皇上說:“段將軍,朕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辛苦這一趟?”段誌玄說:“陛下是打算讓臣去打吐穀渾嗎?”皇上說:“不可以隱瞞,你告訴朕,如果真把這件事交給你去做,你能打贏嗎?”段誌玄說:“慕容伏允這個老匹夫不過是強弩之末。在臣的眼裏,他實在是不值一提。”皇上說:“抗兵相加,哀兵勝矣!你如此驕傲,怎麽打勝仗呢?”段誌玄說:“陛下這個老匹夫好昏聵如此,換誰都會驕傲的,請陛下放心,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潰吐穀渾的大軍。”皇上說:“現在你就去沙洲,從附近州縣征調兵馬。”一聽這話段誌玄愣住了,說:“陛下這可就為難臣了,如果一定要在附近的州縣征調兵馬,那隻能征調一些胡人了?”皇上說:“你記住,一旦你下令進兵,慕容伏允的大軍很可能不會與你接觸,而是直接下令後撤,他們會藏在荒漠之中等待官軍撤走,一旦官軍離開,他們就會盡數收複舊山河。”
段誌玄說:“陛下說的就是臣想的。”皇上說:“在他們慌忙撤退之際,你一定要注意搶奪他們的戰馬,越多越好,一旦他們損失了大量的戰馬,短時間內就無法恢複軍力,這就意味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們不具備襲擾唐朝邊境州縣的能力。”一聽這話,段誌玄雙眼放光,說:“真是好謀略,相信這一次一定可以擊潰吐穀渾,讓慕容伏允知道一下什麽叫大唐天威?”之後,皇上讓太監拿了虎符給他,說:“你要牢牢的記住,能不能搶奪相當數量的吐穀渾的戰馬,決定著這件事的成敗,要是他們的戰馬根本沒有受到損失,一旦唐朝軍隊撤出來之後,他們很快就可以組織力量進行反擊,到那個時候,朕一定會追究你的罪責。”段誌我玄拱手說:“陛下的話我牢記在心,絕不敢忘。”
話說段誌玄領命之後,騎了一匹快馬,出了陽關,來到了敦煌,在附近州縣不斷的調集兵馬,終於組成了一隻大軍。與此同時,王神機又一次來到了吐穀渾,說:“因為可汗不能派事主去長安接親,皇上已經取消了這一樁婚事,如果可汗還有意願的話,可以派使者去長安好好商議,隻要可汗能夠充分的照顧到天可汗的顏麵,一切都含有轉環的餘地。”慕容伏允不耐煩的說:“我算是看透了事情,倒黴就倒在你身上,我怎麽就沒把你給宰了呢?”王神機趕緊說:“在長安與貴國都城之間來回穿梭,我盡心盡力的為你著想,但請你想一想殺了我又有什麽用了?不如留著我,說不定以後還有什麽用處。”慕容伏允說:“你想學趙德楷嗎?”
王神機說:“趙德楷不識時務,才有今天的下場,而我不同,我看見可汗第一眼就知道,可汗一定是能夠成就大事業的人。”一聽這話慕容伏允不禁感覺自己已經要飛起來了,笑著說:“既然如此,要不這樣吧!你別回去了,就留在吐穀渾輔佐我吧!”王神機說:“我的家人,我的祖墳都在中原,我怎麽忍心拋棄呢?我就在中原等待著可汗,一顆可汗的雄才偉略,遲早有一天天可寒的位置將屬於你。”總而言之,在說了一番花言巧語之後,同時給慕容伏允身邊的重臣贈送的禮物也達到了創記錄的數字。王神機暗示這些人,如果自己沒有辦法回到中原,以後再想得到這種規模的禮物就難比登天了。最終他順利脫身了,在臨走之前,慕容伏允把一封寫給唐朝皇帝的書信遞給了他,說:“既然唐朝皇帝如此出爾反爾、不識時務,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他,你告訴他把脖子洗得幹幹淨淨,等著我的大軍打進長安之後,我要親自剁了他,然後把唐朝所有的公主都納入我的後宮……”說到這裏,他發出了一陣狂笑。
使團瘋了似的逃離了吐穀渾,到了沙洲之後,先拜訪了段誌玄,說:“慕容伏允這個人非常的愚蠢,又非常的狡詐,現在他一定等著皇上看到那封書信之後的反應,而我偏偏不打算把這封信帶到長安,由你直接率兵突進吐穀渾境內一定會讓,一定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段誌玄捋著胡須說:“你這是送一個餡餅給我?”王神機說:“這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要怎麽做你自己決定吧,如果你不願意出兵,我這就回去向皇上遞交這封信。”段誌選說:“不用這麽麻煩了。”他把那封信拿過去撕了個粉碎,然後傳令三軍馬上出兵。眼看著唐朝軍隊風風火火的打進了吐穀渾境內,慕容伏允不慌不忙,這樣的危危機,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了,像之前每一次所做的一樣,下列軍隊盡量不要和唐朝軍隊發生接觸,退到沙漠之中,保存實力,靜靜的等待唐朝軍隊離開。
這個時候,段誌玄一下子感覺自己成了像李靖、李世勣一樣的名將,一方麵沒有下令軍隊去追趕慕容伏允,同時又沒有去搶奪他們的馬匹。就這樣靜悄悄的駐紮在吐穀渾境內,得到消息之後皇上震怒,說:“多少次朕告訴他,最好能夠在第一時間控製吐穀渾的馬匹,可他非但沒有這麽做,反而跟沒事人一樣待在那裏,朕的手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蠢材。”長孫無忌說:“陛下不要責怪他,再怎麽樣她也是經曆過玄武門之役的舊臣。”皇上說:“如果不是念及玄武門時的情誼,朕早就下令將他軍法從事了。”長孫無忌一看皇上是真的發怒了,也不敢多言。房喬說:“陛下,吐穀渾境內民心不在我們這一邊,所以在那邊長期駐軍並不現實,應該趕快更換更能夠勝任的將軍去繼續他的使命,一旦到了官軍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一切就晚了。”
皇上說:“臨陣換將真的好嗎?”長孫無忌說:“臣以為應該派一位欽差去將他當麵申斥一頓,讓他深刻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有多麽嚴重,在教導他改過自新,段誌玄不是一個蠢人,他應該能夠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皇上說:“那就這樣辦吧!”欽差到了吐穀渾,完成表演之後,立刻被嚇得雙腿發軟。段誌玄非但沒有因此而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相反,他堅決認為皇上被讒言蒙蔽,堅決不去打那些戰馬的主意。此時藏在沙漠之中的慕容伏允,每天都能夠收到探馬的前方送來的戰報,不久之後他就收到了這樣一則消息。段誌玄防備鬆懈、自得意滿,這可是發起反擊的天賜良機。於是在一天夜裏,慕容伏允趁著夜色急行軍來到了吐穀渾的都城,果斷對駐紮在那裏的**發起的襲擊,因為有當地百姓的配合,一切都非常的順利。
為了避免全軍覆沒,段誌玄在接到命令之後,立刻下令全線撤退。慕容伏允並沒有下令軍隊追趕,因為他相信段誌玄很快就會醒過神兒來,一旦他停止撤退,組織手底下的人進行抵抗。唐朝軍隊因為武器精良,在戰場上占了不小的便宜。真是那樣的話,慕容伏允一定要蒙受巨大的損失,當段誌玄帶著人以及小的代價逃出吐穀渾之後才想起了,當時皇上反複囑咐奪取對方戰馬的重要性。不過木已成舟,為時已晚。消息傳到長安,所有人都表現的非常的憤怒,隻有皇上一個人顯得很安靜。房喬說:“攻打吐穀渾,最好時機已經錯過了,要是再打的話一定是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戰。”皇上看著房喬,說:“今年天象一場大戰難以避免。”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小太監滿頭大汗跑了進來,遞給皇上一份戰報,皇上看了之後大驚失色,說:“慕容伏允派兵洗劫了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