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鄧雨回娘家(八更)
原來,餘衛國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鞋廠,工作當然丟了。
他氣急敗壞回來,就罵罵咧咧,還想讓餘有糧幫著去廠裏說說情。
餘有糧氣得跳腳,把他大罵了一頓。
這就算了,鄧雨當場就鬧了起來。
男人在縣城偷腥,她原本就氣壞了。可想著男人好歹還有個正式工作,她要是真離婚了,也不好找好下家。
等知道工作也黃了,她頓時沒了顧忌,當場就與餘衛國大吵起來。
餘衛國原本就覺得諸事不順,如今媳婦又鬧騰,他就打了鄧雨。
這下,就真捅了馬蜂窩。
鄧雨又哭又鬧,跟餘衛國廝打起來。
把餘衛國的臉都抓花了,又摔了家裏的鍋碗瓢盆,收拾了東西,帶著兩個孩子,就回了娘家。
餘衛國免不得又被餘有糧用鞋底抽了一頓。
還是劉秋香說不能打死兒子,這才攔住了。
餘秀蓮當時在場,想著勸幾句。
結果倒好,劉秋香就說,要是去鞋廠上班的人是餘安邦,而不是餘衛國,就不會出這檔子事。
又非拉著餘秀蓮,讓她去找餘安邦,給餘衛國再安排個工作,要不然,他們全家沒臉出門雲雲。
餘秀蓮氣個仰倒,當時就回了家。
餘安邦聽了,也被他舅媽的厚臉皮氣笑了。
“媽,不理她就是,”周小滿就勸她,“出了大表哥這件,我看啊,舅媽這些日子,怕是真沒臉出門。”
餘秀蓮就道:“之前衛國搶了安邦的工作,她到處說,是安邦的思想覺悟不夠,顯得他兒子就高尚了。現在好了,打臉了吧。”
周小滿忙跟著附和:“就是就是。所以,媽你就別生氣了,不值得。”
“小滿說的是,大表哥這是活該。舅媽也臉皮厚,咱們不理他們,等他們自己落個沒臉。”餘安邦也跟著勸道。
兩口子七說八說,總算哄得餘秀蓮開懷了。
雖然不生氣了,餘秀蓮依舊忍不住感歎:“你大表嫂這個人,要不是有你舅媽壓著,估計早就翻了天。這回男人在外麵亂搞,她肯定氣得要命,也不知道會不會離婚。要是真離婚了,兩個孩子就真太可憐了。”
周小滿也忍不住歎氣。
這事要放在自己身上,離婚是肯定的,可孩子確實是個麻煩。
扔給萬事不管的男人,誰知道會教成什麽樣子。可帶回去娘家,又不現實。
餘安邦卻是撇撇嘴:“我猜,十之八九離不了。鄧家的條件不好,大表嫂在娘家住不了幾天。而且,就她這情況,二嫁也難。說起來,大表哥雖然混賬,大舅家的日子還算過得。”
周小滿身為女人,哪怕聽著不舒服,也不得不承認,餘安邦說的有道理。
不過到底是別人家的事,他們感歎幾句,也就不管了。
有餘安邦這個壯勞力在,周小滿徹底解放了雙手。
整理菜園子,挖蚯蚓,放地籠子,還有,趁著天氣好,換屋頂。
餘安邦似乎是要補償他這段時間的不在家,將所有的活都攬下了。
就是餘秀蓮要提豬食去豬圈,他也樂顛顛搶著幹。
餘秀蓮一邊念叨著兒子懂事了,一邊又忍不住心疼。嘴裏時不時要嘀咕兩句,說可以讓周小滿幫著一起分擔。
周小滿卻當做沒聽到。
某人要幹活,她就讓他幹去。
那啥,他渾身的精力最好在白天全部耗完,也省得他夜裏折騰。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餘安邦白天精神奕奕,晚上也龍精虎壯,她被這樣那樣一番,隻累得兩條腿發軟。
該死的毛頭小子,太不知道節製了。周小滿扶著腰暗罵。
可她有再多的怨言,也沒有人可以傾訴。
至於餘安邦這個罪魁禍首,別的事情好說,提到要削減他的福利,那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就這樣,周小滿痛並快樂著。
折騰完家裏的事,隊上也開始收棉花了。
每年收的棉花,一部分賣去農資站,留下一部分,則分給隊上各家。
工分是按收的棉花重量計算,當然,還有另外條件。
記工員稱完重,還會去各人分的地裏查看,是否有遺漏的棉花。
要是棉花結上遺留下一點棉花,不僅要挨罵,還要返工。
返工起來,自然就耽誤正事。
摘棉花是門技術活,周小滿卻神奇地點亮了這道技能。
隻見她手按在棉花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拉,整個棉團就被她扯了出來,一絲棉花絮絮都不會留下。
她越拉越快,甚至,似乎是感應著某種節奏,嘴裏還哼起了小歌。
餘安邦跟在媳婦屁股後麵,看她的得意小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要周小滿的盆滿了,他就會立即屁顛屁顛跑過去,幫她端走,倒進籮筐裏,再重新端空盆回來。
一天功夫下來,社員們的眼珠子都看綠了。
尤其是隊上的年輕小媳婦。
雖然老一輩的都說餘安邦是個二流子,大家不能學他。可這個二流子不僅長得好看,而且有賺錢的大本事,更重要的是,人家還疼媳婦啊。
自打他回來,就沒有閑著過。
有一回,他們竟然看到二流子端著一大盆衣服去池塘邊洗。
原來,男人還可以洗衣服。
唉,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說起來,人家周小滿也有資本。
長得好看,又會打扮,大家站在一起,她們頓時就被襯成了豆腐渣。
酸得不行的小媳婦們回去,免不得跟自家男人抱怨幾句。
脾氣好的,咂吧著嘴,說一句你就是沒人家命好。脾氣暴躁的,直接將小媳婦一通訓斥。
是以,不少小夫妻關起門來就幹仗。
這些,周小滿這個罪魁禍首當然不知道。
花了幾天功夫,將已經開花的棉花收回來,她就迫不及待著掰著手指頭算,分了的棉花的去處。
彈兩床大棉花被,冬天蓋。每人做一件棉衣,棉褲也可以準備上。還有棉鞋,她也要去問問隊上的老人。她從來沒做過。
一旁的小寶聽說又有新衣服穿,高興得蹦蹦跳跳。
餘秀蓮忍不住潑母子倆的涼水:“棉花要曬,曬幹了要去脫棉籽。脫了棉籽,肯定會賣掉一部分,剩下的,才能分到各家。還沒影子呢。”
周小滿扶額歎氣。
餘安邦卻見不得媳婦這模樣,笑眯眯道:“不過,今年情況肯定不一樣。我聽說,隊上有好幾戶人家要辦喜事,有人就提議說,先把棉花分下來些,後收的再去賣。”
周小滿抿著嘴笑,餘秀蓮無奈地搖頭。
本是餘安邦安慰周小滿的一句話,沒想到竟然被他說中了。
那是幾天後的傍晚,劉秋香突然上門來。
她拉著餘秀蓮,進門就埋汰鄧雨。
“回來就回來了,還陰陽怪氣的,好像咱們全家都欠她的。這幾天,我都懶得搭理她。也就咱衛紅心好,她裝病不肯下床,還去她屋裏開解她。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餘秀蓮忙問鄧雨是怎麽回來的。
劉秋香撇撇嘴,不情不願地道:“還不是你大舅那個人,死要麵子。非要衛國去接她回來。去的那天,帶了不少東西去鄧家,說是賠禮道歉。鄧家調子老高,我當時臊得慌,差點沒掉頭就走。哎!她不是嚷嚷著要離婚麽,那就離婚。我倒要看看,就她那懶散樣子,還是個二婚,哪個敢要。”
也就是說,沒有離成婚。
周小滿暗自吐槽。
這事兒要擱你家衛紅身上,你估計就不這麽想了。
姑嫂二人吐槽了一番,劉秋香這才說起今天的來意。
“過兩天,隊上會先把棉花分下來。我家衛紅馬上就要結婚了,新被子還沒著落。要不,你們家勻一點出來,回頭我補給你們。”
餘秀蓮自然是答應不迭。
“衛紅的婚事是大事,到時候,我全部拿過去。嫂子放心。”又問,“別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要不要我幫忙?”
說起這個,劉秋香的臉色更苦。
“我急死了,可是衛紅不急。我問她被麵要什麽花樣,她說隨便。我問她箱子要什麽式樣,她也不做聲。”
“可能是害羞,明天我幫著去問問。”餘秀蓮無力安慰。
什麽害羞,分明是破罐子破摔。
大家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