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素兮拉著海大人又去了餛飩攤位前。
這餛飩攤自從被拉回來,就一直都在提刑司前院的角落裏放著。
不過兩日,上麵已落滿了浮沉。
海大人一臉疑惑,“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你看這個!”素兮說著,拿出了自己先前發現的那根青絲。
青絲細又長,且縈繞著淡淡芳香,一看就是女子的頭發。
“不光如此,大人,您看這裏。”素兮說著,指著攤位的一處。
海大人驚疑地瞥了眼素兮,然後走上前去,彎腰仔細看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竟是嚇了一跳。
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餛飩攤位,內裏竟也有這麽些個名堂。
“姑娘的意思是--”海大人仔細查看了一番後,抬起頭看著素兮問。
“這餛飩攤顯然是經過用心改造出來的。”蕭離在一邊淡淡道。
海大人默認地點點頭,再一次彎腰湊到了近前,並順手揭開了蓋在鐵鍋上的蓋子。
孰料,迎麵一股惡臭撲麵而來,讓他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兩步。
隻見湯鍋裏,之前用來下餛飩的湯汁已經有些餿掉了不說,上麵還漂浮著一層白花花的油沫子,看起來極其惡心。
素兮隻看了一眼,就又忍不住蹲在邊上狂吐了起來。
直到方才吃得東西全都搜腸刮肚的給吐了出來,方才罷休。
“姑娘若是身體不適,不如就先回去歇著,晚些時候咱們再看也是可以的。”海大人擔憂地看著她。
這姑娘雖說長得醜了點,但卻並沒有傳言中那般不堪,相反,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在討論案情的時候,提出來的許多觀點,連他都要忍不住讚歎一聲。
“不,總要過了心裏那關的。”素兮接過蕭離遞過來的帕子,拿起來擦了擦嘴。
見狀,海大人知她心意已決,便也不再強求,隻讚同的點點頭,“姑娘所言極是,凡事總要過了心裏這個坎兒的。”
“這湯汁可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嗎?”海大人見她忍著不適,拿起攤位上放著的長勺子在裏麵攪動了一番,不由問道。
“王爺,大人你們看!”素兮說著用勺子舀起鐵鍋裏的湯汁,湊到了二人近前。
因著體內異能的緣故,她的嗅覺以及觀察能力自然要比普通人都靈敏一些,所以,她早就看出來這湯汁有問題。
海大人看著白花花的湯汁,並未瞧出有什麽異常,“莫非這就是用人骨熬製出來的?”
卻見素兮搖搖頭,“這鍋裏的,並非是用人骨熬出來的,看著倒像是野味兒。”
寒冬季節,尋常人家家裏的牲畜大多都是留待過年的時候,用來置換銀子賣錢的,所以,他們一般不會舍得殺雞宰羊的。
野味兒,在那個朝代,並沒有明文的法律規定不可以獵殺,而且相較於家裏的牲畜來說,獵到野味兒用來熬製湯水,簡直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那這麽說,他們所賣的餛飩並非是用人肉做的?”海大人臉上的表情略有些和緩了幾分。
“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有一點至少可以證明,”素兮說道。
“是什麽?”蕭離側眸問。
“請王爺再看。”素兮卻是故意賣了個關子。
然後,就見她走上前去,拉開餛飩攤位裏麵的一層夾板,“你們看,這裏麵有撕扯的痕跡。”
兩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裏麵的一處鐵釘處,掛著一塊布片。
不論是成色還是質地,都是女子的服飾上撕扯下來的。
“死者被關進去之前,肯定進行過一番殊死的掙紮,還有這裏,”她說著,又指了指門板外麵,“你們看,這裏不光有斷發,還有指甲劃過的痕跡。”
海大人雖腰板子尚直,但到底上了年紀,眼神兒難免會有些不好使,聞言,慌忙又湊近了一些。
隻見那木板處,果真有一道極深的痕跡,他小心翼翼地試著將自己的手指放了上去進行比對。
果真是指甲劃過的痕跡。
痕跡很深,足以見得用力極深。
什麽時候人們的力氣最大?自然是跟人搏鬥的時候,不自覺拚盡全力的時候。
海大人聞言點點頭,“姑娘觀察果然入微,不過,老夫這裏倒也有個疑點,”
說著,他伸手招來一直站在後麵的葉峰,“去把先前從攤位上拿下來的東西全都拿過來。”
葉峰聞言麵無表情離開了。
素兮卻好奇萬分,“從攤位上拿下來的東西?大人,是什麽東西?”
怪不得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原來東西竟是被海大人提前拿下去了。
不多時,葉峰便過來了,他手裏還拿著一個白色布包,“大人,您要的東西!”
“這是什麽?”素兮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