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責
趙曉雪並沒有跟著徐浥塵出去，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呆在屋裡。
她需要些時間，來消化一下剛才發生的事和徐浥塵說過的話。
一直以來，在趙曉雪眼中，徐浥塵就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即便之前救過自己的性命，對徐浥塵也沒有半點好感。
每一次接觸他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從他身上套取情報。
之前，趙曉雪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很有本事，每一次和徐浥塵見面，在他那都能得到有價值的情報。
卻未料到，徐浥塵看似有意無意泄露的機密，竟然有意為之。
看來，還是高估了的自己能力。
假如，徐浥塵不是一名愛國者，而是日本特務的話，那自己早就暴露身份了。
一時間，趙曉雪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不過細想想，現在有了徐浥塵在，救出徐詠也變得有了一線希望，不可能完成的事也許會有了可能。
對於徐詠，一直以來，趙曉雪都有種莫名的情感。
雖然徐詠大她很多，不過，趙曉雪對他愛慕之情在加入地下組織的那一天起，就生根了。
只是這種情感一直深埋在心裡，沒有透露出半分。
直到徐詠出事前的一個月，趙曉雪終於按捺不住對徐詠的愛慕之心，送給徐詠一個筆記本，
在筆記本扉頁上面寫著——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幾天之後，徐詠將筆記本還給了她。
在她話的下面也寫著幾句話——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雖然沒有明說，精通詩文的趙曉雪還是能讀懂裡面的含義——徐詠明確拒絕了她的求愛。
那段時間，趙曉雪情緒低落了許多，人也變的消沉起來。
沒想到，沒過多久，徐詠就出事了。
從徐詠出事那時起，趙曉雪就嘗試各種辦法試圖營救徐詠，可事與願違，營救徐詠沒有任何進展。
正當她已經心灰意冷，能夠正視徐詠慷慨就義的時候，徐浥塵出現了。
現在，既然有了希望。自然就要去努力，去爭取。
……
江城永同和，徐宅內庭書房。
書房裡只有趙曼和趙曉雪兩個人，趙曉雪說道：
「姑姑，早上徐浥塵來找我了。」
「哦？什麼事？」
「他先是向我借兩條舢板，後來又說，公告欄對面的川菜館盤下來了，讓我找個時間過去坐坐。」
徐浥塵反覆囑咐，他的身份不能跟任何人透露，連她的姑姑都不能。所以，趙曉雪只能編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跟姑姑說道。
「巧了，朱大虎昨晚也傳過來消息，他們把那家店盤下來。沒想到店剛盤下來，他就來找你了。
曉雪，你有沒有從側面打聽一下，現在老三的情況怎麼樣？」
「徐浥塵現在口風很緊，如果不深層次和他交往，再想套出什麼話，有些困難了。」趙曉雪應聲道。
「這麼看來，這個徐浥塵也不白給。你和他接觸也要小心了，不能讓他看出什麼破綻來。」
「我懂的。姑姑，我準備安排李大牛全天監視徐浥塵，看看從他身上，能不能解開我們之前的疑惑。」
「李大牛是偵察兵出身，監視徐浥塵再合適不過了，我同意你的想法。」趙曼想了想，說道。
「姑姑，李大牛僅僅是在外圍監視還不夠，我想讓朱大虎配合李大牛兩個人內外配合，把徐浥塵盯牢，你看這樣行不行？」
「朱大虎進特戰隊，監視徐浥塵本來就是他職責之一。
這樣，我讓朱大虎找你，監視徐浥塵的任務，由你全權負責，你直接向他安排就行了。」
「那好，這一兩天就讓朱大虎來找我，我向他布置任務。
姑姑，還有一件事，上一次我見過特派員，我感覺他要對三叔動手了。」趙曉雪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這個情況我也了解。特派員是只看證據，不講感情，估計勸他也沒有用。
現在所有證據都表明老三叛變傾向明顯，要是不拿出老三沒有叛變的鐵據，是不能說服特派員的。」趙曼嘆聲道。
「姑姑，我有一個想法。
我現在懷疑，三叔是在與某個小組負責人聯絡時候，暴露身份的。
如果這個推斷成立，那三叔出事之前，與誰聯繫過，那這個人的叛變可能性就越大。
姑姑，三叔出事前，收到的上級組織發來的電文內容，能不能給我一份。
我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來，三叔是跟誰聯絡時候，暴露的身份。」趙曉雪依著徐浥塵的意思，試著問道。
聽到趙曉雪的話，趙曼思量片刻說道：
「曉雪，按理說，地下組織的特殊性，情報上的內容是不應該向你透露的。
不過，現在你已經通過了上級組織的考察，除了之前接受情報外，還同意了你可以破譯情報。
既然是這樣，我就把老三出事前，密電代碼給你，你回去自己破譯就可以了。
曉雪，我和你一樣，相信老三絕對不會叛變。
不過，我們需要證據，只有證據擺在眼前，特派員才能取消行動，你懂嗎？」
「姑姑，我懂。」
「那好，我去取一下密電代碼，你稍等我一下。」趙曼說道。
不多時，趙曼從裡屋走了出來，遞給趙曉雪一張稍稍有些褶皺的黃皮紙，說道：「曉雪，你收好。」
「我知道。姑姑，那我先走了，讓朱大虎儘快到同義誠來找我。」趙曉雪道。
……
江城東，特戰隊訓練營。
見徐浥塵進到了指揮部，青木玲子看著徐浥塵，厲聲問道：「徐副官，你這一大清早，一個人跑到哪去了？」
「青木督察，我一早出去辦了兩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哦？哪兩件事？公事是什麼，私事又是什麼？」青木玲子問道。
「私事呢，昨天包大同不是說了嘛，川菜館盤下來了。
我知道你喜歡吃水煮魚，特意一大清早跑去，讓他們做了一份。
水煮魚我已經送廚房去了，等中午時候讓廚房熱一下，讓你好好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