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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

  第30章 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 

  聽到對面審訊官用的是漢語發問,在審訊椅上固定著的徐詠,心中也是一怔。 

  雖然之前RB人也是用漢語問過話,不過,這個問話人的語氣,一聽就是標準的中國人。 

  能進到審訊室,還能開口審問的中國人,這是幾個月來,經歷了大大小小審問的徐詠,這是第一次遇到。 

  「這個人會是誰?」徐詠不禁抬起了頭,尋聲向外望去。 

  柵欄對面的審訊桌前,坐著三個人。 

  正中的中川禮三已經打過多回交道,徐詠再熟悉不過了。他身上這一處又一處嚴刑拷打留下的創傷,大多都由中川禮三所賜。 

  中川禮三左邊坐著的是名穿著軍裝的女子,一定不是剛才說話的人。 

  再往中川禮三右邊望去,一個身材挺拔、面相俊朗的年輕人坐在那裡,正向自己看來。 

  徐詠定睛一看,心中不由一愣,這個人看著怎麼這麼面熟,難道自己在哪裡見過? 

  相由心生,儘管徐詠這一愣的表情停留在臉上的時間很短。不過,這樣一瞬間的微變,卻被對面的徐浥塵準確捕捉到了。 

  徐浥塵清晰讀出了徐詠此時心中所想——自己很像一個人,好像在哪見過。 

  自己會像誰? 

  自己像的這個人,還會與對面的三叔見過? 

  思來想去,答案只有一個——自己的父親徐遠。 

  來之前,徐浥塵看過徐詠的檔案。 

  徐詠比自己的父親小六歲,自己的父親二十歲離家讀書,那個時候,三叔徐詠應該十四五的樣子。 

  雖然時間有些久遠,不過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大哥,應該還能記得些模樣。 

  「既然三叔覺得自己像一個人,那就要趁熱打鐵,儘快讓他聯想到他的大哥、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裡,徐浥塵接著說道:「既然你不開口,我就替你說了吧。 

  徐詠,公曆1905年9月出生,今年39歲。 

  曾任江城市政府市長秘書,五個月前因通敵罪被逮捕。 

  其父徐長生,江城碼頭老闆,現已過世; 

  兄弟三人:長兄徐遠,早年過世;次兄徐成,江城大學教授;你在家排行老三。 

  我說的這些,都屬實吧?」 

  徐浥塵向柵欄對面看去,只見徐詠還是沉默不語,一言不發。 

  見此情景,徐浥塵接著說道: 

  「據我所知,在你出事之前,你們永同和徐家也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現在,徐家三個兒子。 

  老大沒了,老二隻有兩個女兒,你要再被處死,你們徐家豈不是絕後了? 

  古語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覺得,就算你不畏生死,也得為你徐家考慮不是? 

  就這樣沒了,是不是有愧於徐家的列祖列宗呢?」 

  聽了徐浥塵的一番話,特別是聽到大哥徐遠的名字,令徐詠心頭一震。 

  想起來了,真的想起來了,對大哥,就是大哥。 

  這個年輕人雖然談吐舉止,與當年的大哥大相徑庭。 

  不過,單論相貌,和當年大哥長得真的很像。 

  難道,這個人與過世多年的大哥有關係?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十有八九就是敵人又一樁詭計。 

  想到這裡,徐詠依舊保持著沉默的狀態,一聲不吭。 

  徐浥塵見徐詠依舊不動聲色,便對身邊的中川禮三搖頭道: 

  「中川隊長,這個人軟硬不吃,一言不發我也沒辦法。 

  只是可惜,永同和徐家那麼大的買賣,敗在這樣的不肖子孫手裡了。」 

  「既然徐副官也問不出什麼話來,那就押回去,等著槍斃吧。」中川禮三說道。 

  徐浥塵看了看手錶說道:「中川隊長,時間稍稍有些短。一刻鐘后,再送回監獄,更合適些。」 

  經過徐浥塵一番忽悠,中川禮三和青木玲子已經徹底上了他的道。 

  青木玲子接過話來,說道: 

  「中川隊長,徐副官說的對。剛問幾句話,這麼短時間就把犯人帶回去,確實令人生疑,還是等等為好。」 

  「嗯,那也好,正好我還有一件事要跟徐副官說,咱們到那邊嘮。」中川禮三指了指審訊室的門口,說道。 

  徐浥塵清楚,中川禮三是不想讓兩個人的談話,被柵欄裡面的徐詠聽到,便說道:「好,那咱們就過去聊。」 

  二人來到審訊室門口,中川禮三對徐浥塵說道: 

  「徐副官,我有件事跟你碰一下。」 

  「什麼事,中川隊長?」徐浥塵問道。 

  「在我江城憲兵隊手下,有一支二十多人的便衣隊。 

  這支便衣隊一直為憲兵隊工作。不過,華北司令部始終沒有給這支便衣隊編製,軍餉一直沒有著落。 

  憲兵隊也沒有多餘的糧餉來養他們,就默許便衣隊到江城商戶和老百姓那裡搜刮些錢財,來維持便衣隊所需。 

  不過,這幫中國人貪得無厭,正經事沒做幾個,卻到處給我捅婁子。 

  可是,要就這麼沒個說法就把便衣隊解散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中國人為我們死心塌地地賣命了。 

  昨天會後,我找青木中佐碰了一下,新成立的城防司令部特戰隊,能不能把這支便衣隊收編了。一方面為你徐副官解決了特戰隊的兵源,另一方面我也卸了一個包袱。 

  青木中佐對我說,組建城防司令部特戰隊,除了憲兵大隊派過去一個班外,其他人員,全部由徐副官你負責,他不過多參與。 

  不過原則上,還是找一些信得過的人,加入特戰隊。 

  我找徐副官過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的,你看能不能把這二十多人的便衣隊給收編了?」 

  中川禮三靠著審訊室的房門,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靠,這是破爛沒地方扔了,硬往我這塞啊。 

  就包大同那幫貨色,爛泥扶不上牆,還想進特戰隊?不行,我可不要這幫人。」 

  正想回絕中川禮三的時候,徐浥塵突然轉念又想: 

  「組建這支特戰隊的目的,是用來對付根據地的抗日武裝的。 

  如果特戰隊里的人越爛,那麼戰鬥力就會越弱,那樣的話,豈不是更好。 

  況且,青木一彥有話在先,要優先值得信任的人,又有中川禮三極力推薦,即便以後打仗不行,那和自己也沒有關係。」 

  想到這裡,徐浥塵說道: 

  「中川隊長,由你引薦的人,我用的當然放心。 

  這樣,明天就讓他們到城防司令部報到。 

  通過青木督察檔案審核后,只要是效忠於帝國聖戰的,就留在特戰隊集訓。 

  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中川隊長您也是陸軍學院出身,知道特戰隊訓練嚴苛程度,要哪個受不了、跟不上,可就不能留了。」 

  「徐副官,那就是他們的事,和你我無關了。這樣,我今天下午就通知他們,明天一早就去你那報到。」 

  「那就這麼定了,回去我在和青木督察彙報一下這些人的情況。畢竟她是督察官,讓她心裡有數,是很有必要的。」 

  「好,有時間我也去你那看看,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我能幫上忙的,徐副官你儘管開口。」 

  話是對徐浥塵說的,可中川禮三的眼睛卻偷著向審訊桌方向的青木玲子瞄去。 

  「我靠,這個狗日的還真惦記上了那個RB娘們。 

  看來,我得好好利用一下中川禮三這個念想了。」 

  想到這裡,徐浥塵說道: 

  「中川隊長,你要是能到我寒舍,那是我萬分的榮幸,什麼時候過來,提前跟我說一聲。 

  到時候,要是青木督察也在,就找她一起敘敘。」 

  聽到徐浥塵提起了青木玲子,中川禮三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說道: 

  「一定,一定,到時候我提前給徐副官你去個信。」 

  「那好。中川隊長,咱們這一聊都過去半小時了,徐詠可以送回去了。」 

  「好,現在就把徐詠押回去。 

  押回去之後,我馬上吩咐平林副官出函,徐詠執行槍決時間延緩一個月。下午,就送到江城軍事法庭,爭取今天晚上就能上《江城日報》。」中川禮三躍躍欲試道。 

  看著,被憲兵從審訊室拖走的徐詠,徐浥塵心裡清楚,營救三叔的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 

  結果是否向著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現在還是未知數。 

  不過,邁出去一步總比原地踏步要強,下面就要看自己的三叔配不配合,還有地下黨是否按著自己划的道走了。 

  …… 

  江城的夏天,天亮來的很早。 

  徐浥塵用力伸了伸腰,搖了搖頭。 

  還好,疼了一夜的頭,終於不疼了。 

  昨天上午對徐詠的審問,為了知道自己三叔徐詠心中所想,徐浥塵不得已又用起讀心術。 

  雖然,從徐詠那裡得到的信息有些零碎。 

  不過,徐浥塵還是清楚捕捉到,徐詠覺得自己長得很像他的大哥、自己的生父徐遠。 

  這個信息,來的太及時了。 

  徐浥塵清楚知道自己的叔叔是名堅定的地下黨員,革命戰士。並且對敵鬥爭經驗十分豐富,不會輕信他人的。 

  現在,有了這個第一印象。以後和三叔接觸的時候,也許會容易一些。 

  三叔對自己防備能少一些,儘早信任自己、配合自己,這對完成所謂的「斬草行動」很是重要。 

  畢竟,執行槍斃的時間只是延緩了一個月,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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