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羞辱,感激涕零
才想著,就聽他家主子那冷冽得讓人不戰而栗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雪姝死命咬牙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有些發狠瞪著麵前的男人,宛如一隻紅眼的小獸。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左不過王爺一句話不是嗎?”
說完,抓起男人另一隻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放。
“你不是喜歡要人命嗎?”她顫著唇道,“我現在就把這條命給你,我告訴你夙珝,我便是死!也好過被你接二連三地侮辱!”
啊!要死了要死了!
喜貴恨不得這就過去一把捂住小姑娘的嘴!
他剛才在外麵的時候就聽到這丫頭一個勁兒地喊著他家這位祖宗的名諱,還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這會兒這一聽。
娘誒,是真的!
喜貴暗叫不好,擔心自家這向來狠心絕情的爺真會把小姑娘怎麽樣,趕忙道:“六公主,您這是說的什麽呀,快,快給王爺道歉,說你不是有意的。”
這種情況,他好像隻能勸這丫頭了,但願他們家這位爺能看在小妮子年輕不懂事的份上繞了她這一回。
可是顯然,現在不管是夙珝還是雪姝,都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雪姝這回是傷透了心,她豁出去了,一邊緊抓著男人的手按在脖子上一邊接了喜貴的話抬著小下巴衝夙珝道:“我就是有意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上次也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掐她脖子,這回又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汙蔑她。
明明早上才說今晚能把上次的事跟她說清楚的,結果,這哪裏清楚了!
喜貴急得團團轉,就不懂前些天都乖巧得讓人心疼的小丫頭怎麽這會兒這麽強。
想再勸吧,可看著麵前的這兩個人,他好像又插不上嘴。
掌下的皮膚嬌嫩得如同剛剝了殼的雞蛋,纖細得如風中楊柳一折就斷,唯一不足的便是太冷,連他都覺得冷。
夙珝微微收掌,好看的唇抿成一條線。
雪姝緊咬著牙,看了他最後一眼後索性仰著頭閉上了眼,落下來的眼淚珠子全打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夙珝看她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驀然想起前日裏的情形來,眸光頓時一凝。
就在喜貴以為他會真下手的時候,他家這位爺竟突然抽回了手。
喜貴剛想鬆口氣,誰知他家爺居然大掌一捏,直接抓著人小姑娘的柳腰一把將人拎了起來。
沒錯,他抓著人家的腰把人拎了起來,而且轉身就把人往屋裏帶!
“王爺?”喜貴一頭霧水。
想跟進去,結果那主子速度快得很,眨眼間就閃進屋裏了。
隻聽“砰”的一聲,臥房的門被他甩得震天響,整個王府上空都回蕩著這一聲。
“你,你幹什麽?!”雪姝撲騰,揮舞著兩條細胳膊去打他。
夙珝閉口不言,進屋後徑直來到內間,隨後手一揚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
盡管他的床軟得人都能陷下去了,但他這一扔力道不小,雪姝的腦袋被扔得暈暈乎乎的。
然而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那頎長的身軀便覆了下來,僅以一條腿一隻手就禁錮住了她的手腳。
清冽的香氣鑽進鼻子裏,男人的臉跟著近了。
即使還隔著好幾層衣服,雪姝也能清楚地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溫度。
此情此景,雪姝眼看著他的那張俊臉靠近,腦子裏驀然浮現起上輩子那一晚的情形來。
心裏陡然一緊,雪姝當即掙紮了起來,“不要……你不要過來,不要!”
她是喜歡他,愛他,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自己從未對他動過心!
“嘶……”
夙珝感受到她的嬌軟,身子一陣緊繃,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加速流淌,使得他忍不住狠狠倒吸一口涼氣,繼而加大了扼住雪姝雙手的力道。
雪姝吃痛皺眉,卻沒有因此妥協,憋勁兒憋得臉都紅了。
夙珝咬牙忍了忍,用另一隻手鉗住雪姝的下巴,眯眸道:“你不是連死都不怕麽?那現在這是在鬧什麽?”
他還真當她豁出去什麽都不怕了呢。
雪姝原本還想著掙開,不想卻聽他這麽說,動作頓時一僵。
男人灑在她臉上的呼吸與身上所感覺到的他的溫度,無一不讓雪姝感到恥辱。
那細密的氣息就宛如數萬根針紮得她千瘡百孔,痛得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她不懂,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既是看不起我,我又惹了你,你……你要殺就殺,何必這樣羞辱人……”
當她的心真的是不會痛不會碎的麽,就算再喜歡他,也受不住他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啊……
夙珝聽她的聲音已然沒了方才的中氣,擰了擰眉。
視線微轉,落在那從她眼角滑下來的水珠上,心頭莫名一顫。
腦裏片刻的空白後,他低頭,將唇覆上了那滴淚,再輕輕張嘴,卷去了那點點的濕潤。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瞧著她這樣兒,情不自禁便想疼她。
即使知道這樣不合適,他也想……
雪姝呼吸一滯,緩緩睜眼,對上的便是男人那雙漆黑深邃卻沒有感情的眸子。
雪姝如墜冰窖,整個人都像泡在了凍過的水裏,冷得她牙齒都快打顫了。
下一刻,她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哽咽道:“是啊,我在鬧什麽,我這樣的人能被你這麽對待,應該感激涕零才是……”
說著,她放鬆了身子,撇開視線盯著那輕輕搖曳著的床帳。
起碼這輩子他是清醒的。
夙珝手上一鬆,沒有錯過她眼底的嘲諷與絕望。
方才來時還靈動的眼睛,這會兒卻如死灰一般,夙珝心裏五味雜陳,有些後悔下猛藥了。
看著小丫頭這小臉上再次對他絕望的神情,夙珝並未感到憤怒,反而有些無奈與挫敗。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鬆開了禁錮著人的手,就這麽用袖子給身下的人擦眼淚。
雪姝眼珠微動,緩緩將視線轉到他臉上,不懂他這時好時壞的態度是為什麽。
夙珝撫了撫她下巴上被他掐出來的印子,再開口,語氣已然沒了方才的冷意,“本王在你心裏,真就這麽不齒麽?”
嗯?
雪姝怔了怔看著他,無意識地動了動腿,卻就在這時,隔著不算厚的衣料所感覺到的異樣讓她頓住了動作。
夙珝隱忍著她剛才的動作帶給他的刺激,眉間的褶皺不由得又深了。
雪姝咬唇,攥緊了邊上的被子,有些哽咽地冷著聲音問:“難道不是麽?”
都這麽明顯了,當她是沒感覺的嗎?
麵對她的質問,換成別人,這種情況下肯定是先拉開距離掩飾尷尬,再為自己辯解一番。
但夙珝何許人也,他既然能當著南麒的麵做著那樣的事也能做到泰然自若,又怎可能因為這點反應就驚慌失措手忙腳亂。
於是,雪姝就見他不僅不為所動,甚至還言笑自若地保持著壓著她的姿勢,用極為認真地眼神看著她,緩緩道:“我是男人。”
就四個字,僅僅四個字,簡潔精妙地將他此時的反應解釋得清清楚楚。
雪姝抿抿唇,吞下喉間的不是艱難地扯起一絲冷笑。
“好一個男人,既然如此,何不現在就去找你府上的那些側夫人跟姨娘,何必把時間浪費到我這種人身上。”
說到最後,雪姝喉嚨痛得厲害,哽咽了兩下,沒再繼續說下去。
夙珝知道這是把人欺負狠了,遂以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濕意,耐著性子低聲說:“本王說過,那些人本王一個都沒碰過,你又何需說這麽話來氣人,本王迄今為止,就對你有這種反應。”
即使現在他與她這樣的身份不合適說這樣的話,但夙珝還是不想她在這件事上誤會他。
雪姝側頭不再看他,臉上因他最後半句話升了溫,“你碰沒碰那些女人跟我什麽關係,我這種人,你又何必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