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盜竊,全部除去!
太後這一發話,屋裏的妃嬪們也隻得忍著這臭氣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江玉盼雖還是捂著口鼻,但比起這臭氣,她現在更在意即將發生的事。
一想到這事跟延春宮那位有關,她心裏就止不住雀躍。
雪姝二人本就要的是老人家這句話。
假裝作出想阻止白茯說的樣子,卻是一句話沒說,就這麽任由白茯將事情說了出來。
白茯道:“宮裏人都知道,公主回宮時從王府帶了些東西回來,但公主往日是節儉慣了的,所以那些東西帶回來後就都收著,可……沒想到……”
說到這,白茯拿出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陳的荷包。
陳嬤嬤雖被押在外麵,但她眼神兒好,一在白茯將荷包從側腰處掏出來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清楚了。
那……那不就是先前那死丫頭剛回宮時賞給她的金錁子跟翡翠鐲子麽?!
腦子裏突然間像炸開了一道雷,震得陳嬤嬤暈頭轉向,已經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白茯將這兩樣東西呈給雯萱,雯萱又將這兩樣東西呈過去,“太後,這翡翠鐲子……”
外表光澤潤滑青翠欲滴,一眼可見的通透,即使再不識貨的人也能知這是個好東西。
太後垂眸一瞧,唇極其不悅地抿成一條線。
白茯見狀趁著這檔兒繼續說:“起初兩日倒是安生,可後來,箱子裏的東西就一直在少,找了這麽些日子,才知原來是被過來伺候的那些人給拿了去。”
說到這,白茯低頭抹眼淚。
“原就隻這麽點值錢的,到頭來沒剩多少,好不容易找著了,他們竟是不承認……”
這裏的“他們”指的是誰,長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
陳嬤嬤在外麵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說剛才她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話,那麽現在在聽完白茯的話後就沒什麽不懂的了。
霎時間,她的後背陡然升起一股涼意,再看雪姝時眼中蒙上了一層驚恐。
當日她從這黃毛丫頭這兒得了這些東西後實屬歡喜,回去後還跟同院子的人顯擺了。
她擔心帶在身上會丟,就把這東西給鎖在她的錢箱子裏了,想著回頭找個時間出去換銀子。
她隻當這些東西是那丫頭賄賂她,怕她,想讓她在皇後跟前說好話才給的。
卻是沒料到,竟是在這裏等著的。
她現在能當著這些主子的麵言明這兩樣東西是那黃毛丫頭私底下塞給她的麽?
顯然不能。
這倒不是說奴才們就不能從主子那得賞,關鍵就是這“賞”的東西跟分量。
一般情況下頂多就二兩小錢,或者主子們自個兒已經用過的一些東西。
可現在這個不一樣啊,就那兩個金錁子跟鐲子,加起來都是三十兩往上數了。
這個數目,便是再大方的主子也不可能一上來就這麽數啊,便是主子要賞,身為奴才的他們也絕對不能收。
然而她當時就想著一個小丫頭成不了什麽氣候,便是給了她這些東西,那丫頭也不可能自己拿出去說,畢竟她給她東西的目的本就不光彩。
所以根本沒往別的方麵想就收下了。
結果哪裏想到那丫頭剛回宮就把這坑給她挖好了,就等著她跳進去。
撇開這些東西是怎麽到她手裏的且不說。
人家現在都說了那是被盜的東西了,如果她在開口說那時賞給她的,豈不相當於又跳入了另一個坑?
這丫頭,是存了心要把皇後安排到長禧宮的人都給除了啊!
思及此,陳嬤嬤感覺滿背都是小蟲子在爬,整個頭皮麻得像要掉下來一層似的。
盜竊主子東西,按宮中規矩一律砍掉雙手,並施以黥麵之刑,再打得半死扔往亂葬崗,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這丫頭,是全然不顧是不是無辜的,娘娘安排的十幾個奴才,全都……
“砰!”
太後狠狠一掌拍在茶幾上,怒不可遏。
“豈有此理!在這宮裏,竟然還有這等事!來人!去將長禧宮的奴才全給我帶過來!”
太後這一怒,屋裏安靜得一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包括容嬪在內的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皇祖母!”雪姝道,“萬萬不可,他們……”
江玉盼這時打斷她的話,但麵朝的卻是太後。
“太後,那些個奴才定然是覺得自己是皇後派過去的人,麵子大,覺得六公主好欺負,六公主便是怕,才不敢把這事說出來。”
稍作停頓,接著繼續,“依臣妾看,這件事若是不將皇後請來,日後六公主怕是有理也說不清呐。”
凡是有關秦婉如的事,她都樂意插一腳,凡是能整到秦婉如的,她都樂意攪一把。
先是苛待人家吃穿,又有玉和宮那位惹出安平門之事,現又有她派過去的那些奴才欺主。
江玉盼光是想想就興奮得上頭。
已經有人去長禧宮跟漱葉院那邊拿人了,太後聽江玉盼這話,不禁冷笑,“說不清?有什麽可說不清的?既然這樣,雯萱。”
雯萱上前,“在。”
太後:“你去,把皇後給我請來,我倒要問問她,她安排過去這些人,究竟是何居心!”
說到“居心”兩個字,屋中其他人登時麵色各異。
誰不知道淑妃在世時皇後就跟人不對付,但因為有皇上護著,她不能把人怎麽樣。
六公主雖跟皇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正兒八經入了皇籍的人,皇後派這些人過去,目的不是顯而易見麽?
瞬時間,各個女人的眼裏都閃過一絲看好戲的神色,麵上噤聲憂心,心裏都好以整暇地看這事如何發展。
“是,”雯萱柔聲應下,看了一眼雪姝主仆二人後退出去請人。
但在那之前,出了門後,她卻並未馬上就出永壽宮。
而是在廊外屋裏人看不到的地方轉了個彎,小會兒後才從裏麵出來去請人。
屋裏的氣味兒散了許多,因著有了現在這事,太後這會兒並不急著讓人把陳嬤嬤帶下去,準備一會兒跟人算總賬。
但瞧著陳嬤嬤那一身,老人家著實覺得礙眼,便讓人把陳嬤嬤帶下去給換了身行頭後再回來跪著。
就跟上回夙錦兒說雪姝是癆病候太醫時一樣,屋裏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雪姝讓白茯起來,主仆二人都低眉順眼地站在一側候著,有後來不知情的嬪妃們安都沒請完就被讓在旁邊站著。
陳嬤嬤在外跪著,腦袋低低地垂到地上,剛換的衣服上又被汗水打濕了,腹部依舊不適,使得她再不敢有什麽動作。
“太後請本宮過去?”
小盞茶後的延春宮內,秦婉如這邊原也正準備去永壽宮的,雯萱的到來讓她的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是,”雯萱恭敬地回道。
秦婉如由林嬤嬤攙著,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可知所為何事?”
那老佛爺從妙靈山回來的這一年,從來都沒主動找過她,現在突然……
雯萱知道她會來這麽一句,抿了抿唇,道:“奴婢不知。”
秦婉如聞言蹙眉,對雯萱的回答很是不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後就加快了步子。
雯萱跟在其身後,看著她的背影也跟著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小會兒後,秦婉如抵達永壽宮,還未進正廳前殿,一股還未散去的氣味兒先進了她的鼻子。
等到她轉彎經過拱門來到前殿,便見正廳外跪了一溜兒的奴才。
且還都是她派去長禧宮的人,自然還有些別的奴才,連漱葉院的管事姑姑都在。
秦婉如一眼看到跪在最前頭的陳嬤嬤,原是想從陳嬤嬤臉上看到點兒什麽,不想那老貨卻一直沒抬頭朝她這邊看過來。
秦婉如氣結,迅速調整情緒後朝屋內走去。
隻她雙腳剛邁進屋裏,那坐在上位上的佛爺就開口問道:“皇後若是覺得管理後宮實屬麻煩,倒是可以讓貴妃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