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憋屈,龜孫夙承勳
你說你把他請來也就算了,怎麽還把穿龍袍的這個給捎帶過來了啊?
一陣汗顏,雪姝迅速調整情緒,盈盈迎上去朝著二人就是一通拜。
“起來吧,”當著夙珝的麵,夙承勳對雪姝的態度要比先前要好得多。
甚至在免了雪姝的禮後難得對雪姝多說了好幾句。
他笑著看了看旁邊的男人,說:“你皇叔公方才剛從永壽宮過來,聽太後提起你,想著也好幾日沒來看你了,便想著過來看看你,還不快謝謝你皇叔公?”
好幾日沒看……
雪姝垂首抿抿唇,緩緩抬眼看了一眼夙承勳後朝男人看過去。
四目相對,昨晚在她屋中發生過的種種不受控製地在腦子裏冒了出來,瞧著他那雙含著淺笑的眸子,雪姝的小心髒跳動的頻率加快。
為避免自己藏不住對他的感情,雪姝忙撇開視線,又乖又恭敬地朝男人福了福身,“多謝皇叔公關心。”
夙珝的視線落到她頭上的小簪花上,卻是俊眉輕蹙,“幾日不見,為何看著清瘦了不少?”
聞言,旁邊夙承勳的臉色登時一變,眸中飛速閃過不悅,卻是跟著夙珝道:“確實清瘦,你母後不是送了補身子的過去麽?為何不見你吃?”
雪姝嘴角微抽,垂下小腦袋繼續裝乖,“吃了,隻不見得受用。”
夙承勳不悅地抿抿唇,而後往她身後的延春宮看了一眼。
想到方才在永壽宮聽老人家說的那些話,夙承勳現在是一肚子的火,尤其對雪姝。
先前他是跟後宮的人說過,有事沒事別去煩永壽宮那位,結果自從這丫頭從昭王府回來,隔三差五地就得給他整出點兒事來。
要不是身邊有這麽個人在,他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丫頭!
想著,夙承勳收回視線放在雪姝臉上,“回頭再找太醫看看,把身子補起來,也省得你皇叔公擔心。”
說到“擔心”二字時,夙承勳刻意朝夙珝那邊看了看。
本想著能從他臉上看出點兒什麽來,結果就見他竟打起了哈欠。
夙承勳氣得負在身後的雙手捏成了拳,恨不得照著男人那張俊臉一拳下去。
雪姝稍微偷偷抬了抬眼,看到男人的舉動後忍不住憋笑,卻又不得不在夙承勳麵前做樣子,“是,謝父皇關心,謝皇叔公關心。”
話說完,男人打完了嗬欠,看向夙承勳,說:“皇後那本王就不去了,左右也沒什麽事。”
雪姝以前沒怎麽親眼看過這兩人相處,隻聽說這人在前朝當著朝廷大臣的麵時在夙承勳麵前一直自稱“臣”。
然如今聽他的自稱,難免有些咋舌。
再看她這皇帝爹,還不得不賠著這麽張好臉色。
這叫什麽,“一物降一物”?
想他夙承勳身為九五之尊,真正的萬人之上,然而當著這人的麵,還不是慫成了龜孫子。
夙承勳還不知道這裝乖站在他麵前的丫頭片子在心裏罵他龜孫子呢,還強忍著怒意在那跟夙珝賠笑,“辛苦皇叔了,皇叔回府歇著吧。”
說著便要開口要李楷送人。
但夙承勳快他一步,“本王還未見過長禧宮是何等模樣,順道看看去。”
呃……
雪姝到底是忍不住了,抬頭看向他,沒想到他竟然會當著夙承勳的麵這麽明目張膽地說要去長禧宮。
要知道現在夙承勳最防的就是他。
尤其早幾年因為這人,夙承勳頭上的帽子都鋥亮鋥亮的了,私底下處決了好幾個宮妃。
何況現在宮裏人人都在猜他待她好會不會是在密謀什麽,這人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
然而跟她的詫異與不讚同比起來,夙珝一臉不以為然。
也不等夙承勳回應,說完說要去長禧宮的話後就看向雪姝,勾唇道:“給本王帶路。”
雪姝絞著手帕子,下意識朝夙承勳臉上看了看,就見他麵色鐵青,朝她看過來的那一瞬間怒意都快從眼睛裏漏出來了。
他越是這樣,雪姝越是覺得心裏爽,可爽的同時又有些無奈和擔心。
“父皇,”到底是皇帝,她還是做做樣子,假裝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吧。
夙承勳暗吸一口氣,背在後麵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手背上的血管一根根凸出來清晰可見。
“去吧,”夙承勳看著雪姝,笑得很是僵硬,“你皇叔公可是難得來一趟,可不能怠慢了,知道麽?”
雪姝在心底為夙承勳的忍耐力可勁兒地豎大拇指,麵上乖巧稱是。
臨走之際,夙承勳明顯準備讓李楷跟著,但夙珝還是比他先開口:“有六丫頭在,李楷就不必跟著了,稍後讓六丫頭送本王出去。”
夙承勳讓李楷跟的目的無非兩個。
一,規矩使然,夙珝身為未婚美男子,早有“禍亂”後宮的先例,雖然被他處死的那幾個女人連話都沒跟這男人說上半句。
但他那張臉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禍害,不防不行。
二,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夙珝想利用這野丫頭幹什麽。
上回讓李楷跟除了得出一個“昭王爺很寵六公主”的結論外什麽可靠的消息都沒得到。
眼下正好又是一次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但現在夙珝這麽一說,那麽雪姝就充當了第一條原因中李楷的角色。
至於第二個原因,他總不能直接說他就想讓李楷去聽聽他倆到底說什麽吧?
夙承勳語塞,手背上的血管都快爆了,陽光下甚至似乎能看到裏麵血液流動的樣子。
“皇叔說的是,”他笑笑,再看向雪姝的時候收了收唇角。
估計是不怎麽憋得住了,所以聲音無意識地冷了些,“好好給你皇叔公帶路,不準冒犯了人。”
雪姝從早上在永壽宮就憋笑,憋到現在胸口都痛了,連聲稱是,就想著能快些走,多少讓她笑一下。
夙承勳看著她,心裏著實厭惡,跟夙珝又說了兩句話後就帶著李楷朝延春宮內走去。
他一走,夙珝也不多留,雙手負後一臉悠然自得地朝長禧宮方向走去。
如果夙承勳在這外頭多看一會兒就能看到,這男人從始至終就不需要人帶路,去長禧宮,那就跟回他王府似的。
“秦婉如找你做什麽?”
走了好長一段路,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夙珝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走在他身後的小家夥,問。
這段路上,雪姝因擔心被夙承勳的人跟著,所以一直都沒主動跟他說話,也不敢笑。
現在聽他這麽問,下意識回頭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方走近了些,卻是不答反問:“你猜?”
“哦?”夙珝挑眉,目光快速掃過她頭頂,臉色不見得很好,“她動你了?”
雪姝大驚,睜大眼訝異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她讓人跟我動手了?”
難不成他還會千裏眼?
即使不讀心,夙珝一眼也能看穿她的這些小心思,對秦婉如有氣,但麵對這張小臉卻又怎麽都擺不出來臉色。
隻微微動了動鼻翼,薄唇抿得更緊了,隨後雪姝就聽他問:“你身上哪來的血腥味?還有,哪來的酒味?”
好家夥,這都能聞出來!
雪姝興奮地看著他,眼珠子一轉,拉著他的手就快步往長禧宮去,“我沒受傷,不過到了才能跟你說。”
夙珝看向抓著他袖子的小手,原本因以為她哪兒傷著了而緊抿的唇在聽她說沒受傷後稍有鬆動。
瞧她如此激動,便也由了她去,刻意邁小了步子跟在她後麵。
“小主,那……那不是昭王爺跟六公主嗎?”
翠玲取暖爐回來,快到宛貴人跟前的時候看到了自不遠處朝這方向過來的兩人。
本百無聊賴出來賞梅的宛貴人聞言,心中猛然一緊,手上一個大力折斷了好大一支梅花。
回頭朝翠玲說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那豐神俊朗的男人正往這邊來。
天!
宛貴人的心髒頓時蹦到喉嚨裏,沒等翠玲再說話,即刻就朝兩人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