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知識,男人的通病
“開葷……”
雪姝要放下的手僵在半空中,重複著白茯的話。
上一刻還神采奕奕的眸子因為這兩個字稍有黯淡,腦海裏浮現出楚胤那張溫和精致的臉。
楚胤,上輩子她未跟那人有任何關係時就聽過這個名字,知道他打小便是那人的伴讀,兩人關係很好。
楚胤學識淵博溫文爾雅,的確是向來潔身自好的,京中傾慕他的女人不少,沒成親的成了親的都有,數量不比喜歡昭王的少多少。
但就是這麽一個受歡迎的男子,至今身邊沒有一個知心人。
便是上回隻見了那麽一麵,在她看來,楚胤也絕不會是那種隨意會跟女子發生關係的人。
沒想到,果然不能以貌取人,竟然十六歲就……
啊,她想起來了!
她記得有一回偷聽夙睿璽宮裏的人說過,說什麽男子一般十四歲就會由身邊的大丫鬟教授什麽??
夙睿璽宮裏的管事大宮女珠玉好像就是他十四歲時教授他那什麽知識的人。
雖然珠玉明麵上看著沒什麽名分,連侍妾都算不上,但私底下卻……
十四歲,大丫鬟……
雪姝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鶯歌,你們王爺他……他……”
他是由誰教授那些“知識”的?!
鶯歌哪知道她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腦瓜子就已經快轉飛起來,想到那麽久遠的時候去了。
鶯歌還以為她這會兒的反應,隻是單純地在誤會他們家主子跟府裏的那些側夫人和姨娘有關係。
於是,她無奈地看了在那偷笑地白茯一眼,跟雪姝說:“公主放心,王爺跟那些男人不一樣,他懶得都快……”
鶯歌想說他們家主子懶得都快曬蛇吃了,哪有心思去管什麽女人不女人的。
可才一說起“這個懶”字,雪姝就想起白茯剛才說的楚胤一樣嫌麻煩這事兒,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懶,但這種事他們男人能無師自通嗎?”
說起這,雪姝又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
想起上回晚上在昭王府被他欺負的時候,他說的那句“我是男人”。
而且他說著四個字的時候還正……
對啊,她怎麽沒想到,他是男人呢?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是雄性,是雄性的話那不就會有男人的通病嗎?
楚胤那麽聰明這種事都得要人教,那他,他……
“這種事?無師自通?”鶯歌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種事”她能想到是白茯方才說的那事,但“無師自通”,這件事她怎麽跟這四個字聯係不上來呢?
這事兒,還要人教不成?
呃……
白茯有些語塞,她本意就隻是想揶揄揶揄她家公主,想著照王爺那般懶的性子,兩人私底下居然已經說過這事兒了,便覺著好奇好玩兒。
結果這是咋回事?
她怎麽感覺她家公主好像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上了?
想著,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白茯趕緊解釋:“公主,你先冷靜,奴婢的意思是……”
“鶯歌,我們走。”雪姝壓根兒沒等白茯把話說完,打斷她的話轉身便往外走。
走了兩步後她們不能走正門出去,於是又折回來,故作冷靜地往窗子那邊走。
白茯啞然,趕忙著跟過去,“公主公主,奴婢的意思是……”
“不準你再說這事,”這次的話被雪姝突然猛地轉過頭來的動作給打斷了。
雪姝雙手扒著窗沿兒,不過這短短轉身的動作,她就已經把鼻子裏的酸意給憋回去了。
並且很冷靜地跟白茯說:“時間不早了,待玲瓏軒的事解決了,回頭你再跟我好好說說這事。”
說完,也不等白茯回答,給了身後鶯歌一個眼神後便利落地翻了出去。
好好說……?
白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心說她就一句話,剛才說的全都是打趣的玩笑話。
什麽楚少傅十六歲就那什麽的話也是她從別人那聽的,連真假都不知道的事兒怎麽跟她好好說?
關鍵是,要說什麽?
“鶯歌姑娘,這……”
白茯茫然地看向鶯歌,想問她家主子回頭要她好好說什麽,事關王爺的事她也不知道啊。
鶯歌這會兒也是一頭霧水,尤其是在她看來,方才白茯的話不至於讓人氣成這樣。
就算能讓雪姝吃吃小醋,但凡是了解他們家爺的人就都清楚,他們家爺不屑撒謊,更不可能在這種事上撒謊。
有沒有過其他女人,對於他們家爺來說,這種事需得撒謊麽?
“沒事,”鶯歌拍拍白茯的肩,笑著說道:“回來公主問什麽說什麽就是了。”
白茯看著她,遲疑地點了點頭,“那你們當心點兒,別被人發現了。”
“嗯,”鶯歌應下。
剛好已經上了屋頂的雪姝這會兒在上麵催,她亦不耽誤,提氣一口氣就躍了上去。
跟作弄綺貴人那晚一樣,在夜色的掩飾下,兩人一前一後前往玲瓏軒。
鶯歌還以為雪姝路上會因為方才的事悶悶不樂,或者在去的路上趁著沒人的時候問她一些有關王爺的事。
但讓她意外的是,雪姝未表現出任何不悅,也沒有問關於他們家爺的事,隻一路小心謹慎著,看樣子完全專注於宛貴人的事。
想想,鶯歌在其身後壓著聲音開口道:“公主,王爺在您之前身邊沒有任何女人,府中的那些側夫人和姨娘都是別人送的,他無心這些事,那些女人都是喜貴安排下去的。”
走在前麵的雪姝身形一怔,片刻後回頭看了她一眼,同樣小聲道:“我知道。”
鶯歌稍微加快了兩步跟她並肩,“白茯方才的話就是玩笑,若是為了這事跟王爺生了誤會,可不值當。”
他們家主子難得對這麽個人上心,他們自是喜聞樂見,自然是全力支持幫扶
也省得那位不懂女人心的男人一個不小心又做出什麽傷害人姑娘心的事兒。
聞言,雪姝側頭看了看她,抿抿唇,欲言又止,她想問那種事是誰教他的,可話到嘴邊又羞於啟齒。
想了想後隻點點頭說:“嗯,我知道。”
鶯歌張張嘴,想再稍微解釋一下,可聽她這麽回答後又不知道要解釋什麽了,她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無方,便真隻好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邊,專心跟雪姝一道前往玲瓏軒。
一盞茶後,玲瓏軒寢屋外,兩個小宮女在外小聲地說著話,其中一個問:“睡了嗎?”
方從屋中出來的宮女聞言後輕手輕腳走到她麵前,點著頭壓著嗓子說:“應該是睡著了,我喊了兩聲都沒應。”
小宮女聽後狀似鬆了一口氣,“可算是折騰睡了,我都快嚇得魂飛魄散了。”
“我也是,”另一個小宮女說,“白天就聽她跟翠玲姐姐在屋裏吵什麽殺啊死啊的,我都不敢聽,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就怕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
“可不麽?翠玲姐姐在的時候沒把人當啥,分明就是她自己把人趕走的,晚上偏又到處找人,找不到人就衝我們耍脾氣,嘖嘖。”
“她也就隻在我們麵前橫,當著其他娘娘們的麵不知多乖。”
“你別說,我聽我姐他們說,男人有時候就愛這種會使小性子的,先前皇上來這兒的時候不就……”
說到這,兩人突然湊到一塊兒曖昧地笑了起來。
“對了,”方才從屋裏出來的宮女笑著笑著忽然想到,“翠玲姐姐是上哪了?怎麽找都找不見人。”
“不知道,估計是想不開躲哪兒哭去了吧,明兒個早上估計就回來了。”
“唉,今晚沒找到人,明兒個可有得她受的……”
“……”
倆宮女就這麽壓著聲音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小話,雪姝趴在屋簷處勾起一抹無邪的笑。
既然這麽討厭你們小主,我這就來幫你們解脫。
想罷,她站起來,跟鶯歌對視一眼後回到方才窺探的地方,然後跟上回進玉和宮一樣從上麵跳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