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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抉擇,左衛將軍冉淩玨

  “真想讓你快些成為我的王妃。”


  真想讓你快些成為我的王妃……


  男人的聲音魔咒般一遍遍回蕩在耳邊,便像是在蠱惑她一樣,讓她迫不及待地想嫁作他為妻。


  啊呸呸呸!


  雪姝瘋狂甩頭,將自己這不知廉恥的想法甩得老遠老遠,心道這才哪跟哪啊居然就想著嫁給他了。


  不要臉!

  都怨他,明明現在就沒喜歡她就開始說這種話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在男女之事上的淡薄,她都快以為這樣的話他不止對她一個人說過了。


  不然怎麽這麽自然這麽熟練?


  “公主,你沒事吧?”


  不知昭王在屋裏跟她家主子說了什麽的白茯,看雪姝一會兒甩頭一會兒撇嘴一會兒捂臉,還以為她也跟世子爺一樣今天出來一趟就不舒服呢。


  甚至擔憂地伸手要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雪姝躲開她的手,扭頭時不經意撞上喜貴那雙含著戲謔的圓眼,本就被自己的想法臊得臉紅的她不禁更難為情了。


  喜貴一看眼睛都快樂嗬成兩條縫了,不管他看幾次都覺得新奇。


  明明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偏生到了他們家王爺麵前就羞成這樣兒。


  這叫什麽?

  不過新奇歸新奇,喜貴倒也沒打算讓人臊得抬不起頭來,省得日後都不來昭王府了。


  於是他斂了斂笑,佯裝沒事地提醒雪姝小心腳下。


  雪姝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人剛才的話,好幾個深呼吸後心情漸漸平複。


  臨近王府大門時,她遠遠瞧見了一抹挺拔壯實的身影正以跪著的姿態跪在那,猛然記起下午那會兒那人讓喜貴拿刺莓果的事。


  不是吧,真還跪著啊?

  雪姝加快步伐,走近一看,果然見一身玄色勁裝的男人跪在台階之上,而他的雙膝下正是刺莓果。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冉淩玨,幾年前的宴會上她偷偷看過。


  不過遠看跟近看給人的感覺顯然不同,這麽走近一看,這冉淩玨瞧著生得的確高大威猛。


  如此寒冷的冬日,他就隻著了件薄薄的一層,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


  即便隔著衣裳,也能一眼看出掩在其下的賁張肌肉。


  讓雪姝有些心驚的是,冉淩玨的雙膝下隱隱滲著血跡,鋪在地上被他跪著的幾個刺莓果上還被染紅了。


  難怪這般汗如雨下,他這彪形大漢的體重全在幾個果子上,又穿得這樣單薄,該是密刺全紮進肉裏了。


  也虧得這人能忍,換成是她,估計早暈過去了吧。


  雪姝在打量冉淩玨的同時冉淩玨也在看他。


  這是冉淩玨第一次見她。


  因為事先不知道她在府中,所以這會兒也就不知站在麵前的就是那個傳聞中在宮裏不受寵,卻獨得他們主帥寵愛的六公主。


  作為一個身高九尺的大莽漢,冉淩玨平日裏最看不慣的就是些嬌嬌小小柔柔弱弱的東西,特別是女人。


  雖說他看過的本子冊子不少,但實際跟他們家主帥一樣,老童子雞一個。


  照冉淩玨自己的話來說就是:


  女人身上就這麽二兩肉,有什麽可抱的?骨頭細得跟樹枝似的,萬一把人給折斷了,他不白白造了孽?

  所以這會兒在迅速打量了雪姝的通身後,冉淩玨打從心底裏嫌棄。


  那些個趨炎附勢的狗東西,選女人的眼光也忒沒品了。


  就這搓衣板一樣的黃毛丫頭也敢給他們主帥送來,一根手指都不夠他拎的。


  這不,被趕出來了吧?

  雪姝哪知道自己被這個莽漢想成了是那些人用來討好昭王的工具。


  但她覺得,她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才的眼神是嫌棄吧,是吧?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但那是嫌棄吧?

  一步三回頭,雪姝表示很懷疑,她就隻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又沒做什麽惹人嫌的事,怎麽這就招人嫌了?


  “公主,小心台階。”


  白茯攙著她,一句話就讓剛才還拿鼻孔看人的冉淩玨雙目瞪得睜圓。


  公……公公公公主?!

  本就生得胸脯橫闊五大三粗的他眼睛這麽一瞪瞬時眼若銅鈴殺氣騰騰,跟那畫像裏的羅刹一樣,看得雪姝都差點沒踩穩。


  這……這這她又做什麽惹這冉將軍生氣的事了?不帶這麽嚇人的好吧。


  白茯一把攙住她,當她是被冉淩玨給恐嚇到了,當即沒好氣地瞪冉淩玨,“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來!”


  說罷,憤憤地哼了一聲扶著聽了她這話有些憋笑的雪姝上了馬車。


  “我!”


  冉淩玨一口氣差點沒上得來,心說他沒有冒犯的意思,怎麽這女人就……


  馬車走遠,喜貴一改剛才的和藹看向冉淩玨,雖在笑,卻別有深意,“冉將軍,王爺請您進府。”


  今日已是冉淩玨來的第六次了,且這六次還都是夙珝從幽之境回來後的這兩日內。


  冉淩玨都決定裏麵的人若一直不見他,他便真就長跪不起。


  不管是刺莓果還是榴蓮又或是釘板,隻要裏麵的人願意見他,他便是舍了這雙腿不要他也願意。


  眼下總算聽到見他的消息,冉淩玨狂喜,當即“騰”地起來,也不管膝蓋上還紮著果子就大步流星地往裏走。


  至於雪姝主仆二人的事,早讓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來到書房,冉淩玨這才將紮在膝蓋上的刺莓果給拔出來。


  原要隨手一扔,但忽然想起這是主帥賞給他的。


  於是他又小心翼翼地交給喜貴,一番整理後方推門進去。


  一進門,刺骨的寒意眨眼間就將他還未散去的汗凝成了冰,“嘩啦啦”幾聲落到地上。


  冉淩玨看著仰頭半躺在椅子上的人,暗咳一聲後上前,“爺。”


  夙珝垂下眼簾,就這麽近似於俯視地看著他,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本王的性子你清楚,本王讓你進來不為別的,便隻問你一句,葉智宇與本王,你站哪邊?”


  冉淩玨大驚,當即抱拳道:“爺明鑒,末將……”


  “想好了再說。”


  夙珝坐起身,起身負手從書桌繞到冉淩玨麵前。


  “男兒膝下有黃金,今日你能為葉智宇舍了你這膝下的黃金,明日可會連性命都交於他?本王不過貶了他職便勞你這左衛將軍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其說情,莫不是本王這熾軍統帥才這點權力都沒有了?”


  連著兩個問題,隨屋內溫度的降低,他的聲音也冰冷到了極致。


  饒是冉淩玨這般孔武有力的大漢在其麵前也不禁冷汗涔涔。


  鄭懷信事件後,本以為事情就這麽完了。


  但讓整個熾軍都意外的是,這人兩日前忽然下令將右衛將軍葉智宇貶為四安將軍。


  足足降了三級。


  現在熾軍中先前為葉智宇率領的右衛軍動蕩不已,有的為替葉智宇抱不平甚至都開始謀劃造反了。


  他們熾軍是由這位爺一手建立的,十來年南征北戰,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壯大。


  再者,自家主帥與皇帝不合之事軍中人皆知,如此動蕩豈不讓皇帝看了笑話正中其下懷?

  偏偏這人下了令後就再未去過軍營,就任由右衛軍折騰。


  “啞巴了?”夙珝抱臂,聲音似凜冬冰棱,紮得冉淩玨心神為之一怔。


  “爺息怒。”


  冉淩玨垂首,擲地有聲地道:“末將對爺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若有異心必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嗬,”夙珝冷笑,絲毫不將他的表忠心放在眼裏。


  冉淩玨緊咬牙關,在抬眼看了他一眼後道:“末將並非為葉將軍而是為了爺您!”


  “哦?”夙珝挑眉。


  冉淩玨暗吸一口氣,坦蕩地對上夙珝審視的視線,將自己近日來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訴夙珝。


  左右他最終為的,便是不想夙珝因葉智宇失了軍心。


  最後道:“末將的這條命是爺給的,末將為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爺若不信,末將現在便將這條命交給爺!”


  說罷雙目一閉,視死如歸。


  夙珝眯眼,繼而眸光微側瞟向內間,唇角綻開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便是本王要你親手斬殺了葉智宇,你也幹?”


  冉淩玨猛地睜開眸子,目光炯炯陵厲雄健,“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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