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調笑,真不是她酸
“傻姑娘。”
夙珝笑笑,拿開她的手將她抱至懷中,輕輕撫著她的背,不再言語。
雪姝攥緊他的衣裳,緊緊埋在他懷裏。
約莫小半個時辰,雪姝恍惚轉醒,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就這麽睡過去了。
入眼的陌生窗戶讓她有片刻怔忪,熟悉的香氣鑽進鼻子喚醒了她的理智。
感覺到自身後傳來的暖意,不經意垂眸,發現男人還環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正隔著厚實的披風放在她的腰腹上,而她的身後則是他均勻的呼吸聲。
原來他倆都睡在了這坐塌之上。
雪姝小心抬手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回想起自己睡過去之前的事,如做了一場夢似的。
不懂自己為什麽聽了那場戲後就悲從中來,好好一天閑暇時間都被她攪得一團糟了。
有些懊惱在心裏罵了自己一通,避免自己將他吵醒,雪姝索性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聽著從外麵隱隱傳來的人聲。
沒多會兒,外麵響起敲門聲。
“叩叩”
“爺,姑娘。”
是白茯的聲音。
側眸看了看不遠處的小沙漏,不知不覺間他們已在屋裏待了一個時辰了。
“咋樣?”
屋外,喜貴趴在門口聽,問和他做著一模一樣的動作的白茯。
白茯一臉複雜地使勁兒把耳朵貼在門上,半晌後搖頭表示:“沒聲兒。”
好吧。
喜貴站起來,瞧了瞧樓下的人來人往,想想後跟白茯說:“他倆一個時辰前吃了不少,現下也過了午膳時間,估計不會怎麽吃,我去叫些茶點備著,你在這看著。”
白茯點頭,目送他下樓。
兩人的聲音隱隱傳進屋內,雪姝動了動睡麻了的腿,原想輕輕活動一下翻個身,不想剛一動,男人修長的腿就往她身上搭了過來。
“六丫頭……”
他迷迷糊糊,嗓音喑啞低沉,透著一絲不經意的魅惑和風流。
雪姝以為他醒了,便側眸喊了他一聲,結果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應聲,低頭小心地看,發現他還睡著。
是夢到她了嗎?
這樣的認知讓雪姝心尖兒發顫,看著他細膩光潔的額,她情不自禁地湊近在其俊眉上方印下了一個吻。
再垂眼簾,不料竟對上了他那雙如墨的黑眸,其中倒映著的她臉上還帶著被抓包的窘然。
“你,你醒了呀?”雪姝撓頭,笑得尷尬,臉上微微發燙。
夙珝捉住了她撓頭的那隻手,保持著側躺的姿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神並不清明,“又偷親我……”
一個“又”字,證實了雪姝是“慣犯”的事實。
哎呀,這是還記得她上回也在他睡著時偷偷親他的事呢,不過上回是嘴巴,這回事額頭。
雪姝索性大大地翻了個身,與他對躺著,卷著他柔軟的發,答非所問地道:“還沒睡醒呢?”
夙珝輕哼,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撈到了麵前,一條腿不安分地在她身上蹭,“沒,還想睡。”
孩子氣的語氣,不同於他清醒時的優雅高傲,有種撒嬌的味道。
雪姝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氣,從他懷裏抬起頭來說:“那咱們下午就不去逛了,我同你回王府,回去了再睡。”
這兒不過是用來休憩的茶樓,連張床都沒有,幸得她噸位不大,否則就這麽張坐塌哪裏躺得下兩個人。
“不了。”
夙珝停止了蹭蹭,打著嗬欠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狠親了一口當做醒神,然後低頭看著她。
“難得出來,若隻將時間用來睡覺,豈不浪費?”
好家夥,一個嗜睡如命的人竟然說睡覺是浪費?
雪姝讓他親得咯咯笑,說:“怎麽會浪費,又不是就這一日,往後你若得空,想出來咱們不就出來了?”
夙珝撈著人坐起來,取下她頭上的珠釵給她整理被蹭亂的發髻,說:“今日是今日,日後是日後,二者豈能同日而語。”
話落,朝外麵喚了一聲。
白茯正愁自家主子是不是還在裏頭哭呢,聽了這聲後當下就道了聲“是”,經夙珝首肯後推門而入。
進去後正要行禮,夙珝隨意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過去,說:“為你家主子整理妝容。”
話雖如此,卻沒有放人從身邊離開的意思。
白茯眼觀鼻鼻觀心,也不敢說讓她家公主坐一邊兒去這樣的話,就這樣規矩地走過來站在二人邊上給雪姝整理發髻。
夙珝旁若無人,給雪姝理了理衣裳後大掌放在她的肚肚上,“餓麽?”
雪姝在白茯麵前早修煉了一張比城牆後的臉皮,以前白茯在她麵前提起昭王時她還會臉紅。
現在真人就在身邊,她反而自在,同男人一道將她的好姐妹當成了透明人。
“不,”她搖頭。
碰巧白茯剛在給她綰發,這一動那撮頭發立馬就散下來了。
白茯:“……”
她可不可以當著昭王的麵稍微凶一下她這不安分的主子?
“看起來是不餓,”夙珝微微勾唇,使壞地在她的肚肚上輕輕摁了摁,“人不大,吃的東西倒不少,就是吃了不長肉,有些浪費了。”
雪姝撇嘴,讓他捏她的臉,“怎麽沒長,最近夥食好,長了足有五斤,我稱了的。”
“哦?是麽?”夙珝挑眉審視,“都長哪兒了?我如何就看不出來?”
雪姝便跟他指臉上、胳膊上、腰上,“這兒、這兒,還有這,都長了。”
夙珝迷眸,瞧了瞧不覺有變,忽而一個念頭閃過,他唇角弧度擴大,湊到雪姝耳邊低語。
雪姝當他要說什麽白茯聽不得的事,當即換上了一副很認真的表情。
結果一聽……
“你!”她臊紅了臉,瓷白臉上瞬間似能滲出血來似的。
一時忘了白茯在給她綰發,掄起拳頭照著男人結實的胸膛便是幾拳下去。
白茯:“……”
不是她酸,真的,她真沒酸。
不就是跟心愛的人打情罵俏麽?多正常的事兒啊,有啥可酸的是吧?
可能不能尊重一下她?
好歹她這麽大個活人兒就杵這兒,而且還是一未婚大姑娘,未婚大姑娘是見不得男女這樣的,臊得慌!
不對,應該是尊重一下她的手上正幹的活兒。
都兩遍了,這頭發還能不能梳好了啊?
夙珝就盯著他家小姑娘的小粉拳,好心情的裝模作樣地捂著被打的地方說痛,最後卻一把抓著她的手腕問:“你真舍得打,就不怕打壞了?”
雪姝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他說的那句,她這五斤肉應該還長在……
越想,她臉上便越熱,言不由衷地說:“打……打壞了才好,讓你亂說,我不跟你說了!”
說著便是一傲嬌扭頭,好在這回白茯已經將發髻給別上了。
夙珝笑出聲,絲毫不介意自己這毫無威嚴的樣讓白茯看了去,摟著人又說自己錯了,哄孩子似的哄了小會兒。
雪姝哪舍得真不跟他說話,便是他能受得,她自己也受不得,夙珝幾句好話就哄得她將這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收拾完後,兩人在屋內又待了小炷香時間。
食了些喜貴帶上來的茶點,夙珝又讓白茯要了熱水上來給雪姝敷了敷她微腫的眼睛,自己變了容顏後方才出茶樓。
當然,白茯還以為他戴了人皮麵具。
下午,兩人再沒逛有小吃的地方,夙珝怕小家夥管不住嘴,拽著她去逛鞋裳。
男人每進一家店便總要給雪姝買點東西出來,雪姝覺得自己的衣裳已經夠多了,便拉著他去男子服飾店。
夙珝頭一次做了回尋常人,照雪姝給他選的顏色款式試了好幾件錦裳,最後全都打包帶走,可沒把店家高興壞。
鞋裳店逛完後二人來到了文房四寶專販街,一通逛下來不知不覺間便已快戌時了。
因著夙珝是大大方方將人帶出來的,故不必顧著夙承勳等人,直接帶了人回王府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