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角色,用完就扔
長禧宮裏,自打雪姝離京,鶯歌就盡職盡責地扮演六公主的角色。
除了每日太後那的晨昏定省外,她同雪姝平日裏一樣。
沒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偶爾寫寫畫畫,應夙敏她們的約轉轉花園,倒也沒什麽露餡的地方。
當然,這隻是昭王未下獄時的日子。
昭王下獄後,她這個得昭王獨寵的侄孫女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故在得知下獄的那一刻她就把戲給演上了。
不是去太後那為昭王說話求情,就是去夙承勳的永和宮做做樣子,大多數時間都紅著眼睛,這兩日更是快“積鬱成疾”“臥病在床”了。
至於秦婉如現在的情況。
盡管夙馨玉剛死那會兒她表現得很鎮定,然實際她心裏是有主意的。
她早認定雪姝是她跟夙馨玉在宮裏的敵人,夙馨玉被打被逐出玉和宮也都跟雪姝有關,她自然下意識地便將夙馨玉的死歸咎到雪姝頭上。
據風羽探查,雪姝剛離京的那兩天秦婉如便有意對雪姝動手。
隻可惜她心裏又惦記著鳳印,猶猶豫豫拖了三天,還沒幹什麽,有關妖獸的流言就在京城漫天飛了。
身為知情者,她還特意被夙承勳敲打了一番,讓她近段時間都不要輕舉妄動。
這麽一來,她這個念頭也就隻有被掐死了。
至於她意圖對雪姝動手究竟是真想為夙馨玉報仇,還是想為自己除去這個隱患,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有流言這一鬧,秦婉如也不得不規規矩矩地在冷淩苑當鵪鶉,鶯歌也就暫時不必再抽功夫去應付她了。
晚上,夙珝趁著夜色將雪姝送到長禧宮時鶯歌正同白茯說著話。
“怎麽樣公主,有沒有覺得好受些?”
白茯坐在床前,手裏捏著一條團成一團裹著熱雞蛋的毛巾,正往鶯歌眼睛上敷,床頭還擺著一盆熱水,正嫋嫋地往外冒白氣。
為逼真,自打昭王下獄,鶯歌這幾日就一直表現出處於心力交瘁的狀態。
雖說當著外人的麵不能怎麽哭,但因為自己宮裏還有白茯和珍珠這些人在,所以時不時還是要掉些淚的。
尤其還營造出了一種白天強顏歡笑,晚上躲在被窩裏偷哭的效果。
這也就導致她的眼睛這兩天紅腫得厲害,白茯這兩晚都會像這樣給她敷眼睛。
鶯歌靠坐在床頭,頂著一張雪姝的臉閉著眼睛由著白茯熱敷,心裏一邊想著其他事一邊應著:“還好。”
白茯見她情緒低迷,聲音也帶著一絲喑啞,以為她這會兒還在想昭王的事。
想了想,在心底無奈歎息,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公主也別太憂心了,王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樣的話在這些天裏幾乎是所有鶯歌遇上的人都會說上幾遍的。
對於這些,她選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們家王爺當然不會有事,而且這整件事還都是他們家王爺安排的呢。
當然,這話她隻能在心裏想。
白茯見她不說話,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隻瞧著自家公主這黯然傷神的樣子心裏酸楚得很,也跟著紅了眼眶。
鶯歌清楚地感覺到白茯的情緒變化,在她洗毛巾時睜開了眼,準備象征性也寬慰兩句。
隻她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從屋頂傳來的熟悉的氣息便讓她動作一僵。
回來了。
“怎麽了?”白茯擰好毛巾,扭頭見自家主子正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鶯歌回過神,暗咳一聲,伸手把白茯手裏的毛巾拿過來,自己團吧團吧將那還熱乎的雞蛋裹起來,作低落狀。
“沒事,我有些累了,想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白茯哪敢就這麽放她一個人,尤其擔心她走後她又會一個人偷偷地哭,就說:“沒事,奴婢不累,公主休息吧,奴婢就在這守著你。”
這怎麽行。
鶯歌暗道,旋即歎了口氣,說:“不用了,沒什麽可守的,我現在就想一個人待會兒。”
末了又補充道:“放心吧,不會哭了,我哭著也難受,歇著去吧。”
說完便不給白茯說話的機會,敷著眼睛躺了下來,側身背對著外麵,一個十足的想一個人靜靜的姿態。
白茯還想說什麽,到喉嚨的話卻哽住了。
無方,隻好歎息一聲後起身輕聲對那道背影說道:“那奴婢就先出去了,奴婢就在外麵,公主要有事喊一聲就就行。”
鶯歌沒應,白茯看了兩眼後便出去帶上了門。
確認人已經出去後,鶯歌一刻也不耽誤,利索地掀開被子扔掉毛巾,整理好儀態後恭恭敬敬地站在屋中間。
“王爺。”
話音剛落,男人懷裏攬著一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屋裏。
同時,無形的結界在屋裏張開。
雪姝從夙珝懷裏退了出來,一抬眼就看到鶯歌頂著自己的那張臉,眼睛明顯紅腫。
怔了怔,隨即想到是怎麽回事,頓時是又感觸又有些哭笑不得,“辛苦鶯歌姐了。”
鶯歌忙道:“公主言重,分內之事,談不上辛苦。”
夙珝瞥了眼鶯歌,隨即就將視線落在雪姝臉上,抬手拂去她麵頰上的發絲,說:“這些日子你也累著了,晚上早些休息。”
雪姝微微偏頭在他溫熱的指尖上蹭了蹭,“遊山玩水有什麽可辛苦的,倒是你,一回來就要處理這些事,我也就不留你了,萬事當心。”
夙珝唇角輕勾,俯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嗯。”
他目前要麵對的是外麵那一攤子,後宮之事接下來如何,他相信他的小丫頭會處理好。
鶯歌很識相地在知道自家爺目前不會搭理她時就退下了。
看著倒是一副馬上要走的樣子,然而夙珝放在雪姝臉上的手卻並沒有放下。
雪姝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著接下來兩個人都要忙,多少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尤其這段時間他們朝夕相處,早上睜眼便能瞧見對方。
突然又要恢複到以前的樣子,說起來還是不習慣的。
“怎麽?”夙珝捏了捏她的耳垂,喉間溢出一聲低笑,明知故問,“舍不得我走?”
雪姝耳根微熱,兩人分明都有更進一步的肌膚之親了,然而每每聽到他這低磁的聲音,她的心還是控製不住地亂了節奏。
被他碰過的地方像燃了一小團火,抿了抿唇,雪姝倒覺得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嗯……”她點點頭,挪著小碎步蹭到男人懷裏,像貓兒一樣在他肩頭蹭。
夙珝攬著她的腰,放在她臉頰上的手滑到下頜,安撫似的摩挲了一下,然後微微捏著她的下巴低首在雪姝的唇上碰了碰。
“怎麽現在這麽會撒嬌,嗯?”
雪姝抬手攬住了男人的脖頸,像小動物似的追著他削薄的唇跑,臉熱地勾著唇角說:“怎麽,不喜歡呀?”
夙珝鬆開她的下巴,拖著她的後腦勺將人往自己麵前摁了摁,用行動告訴她自己的答案。
一吻畢,兩人的呼吸都染上了些許熱度。
“好了,”雪姝軟著嗓子在夙珝的胸膛上推了推,“時辰不早了,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麽。”
夙珝撫著她的唇角,漂亮的瞳漆黑一片,深沉得緊。
“沒良心的小東西,”他使勁在雪姝臉上擰了一把,嗓音低啞,“是誰先蹭過來的?用完就扔?”
雪姝被他的說法臊得滿臉通紅,一邊趕人一邊小聲說:“誰……就扔了,不要臉……”
夙珝假裝被她推著走,又鬧了會兒放將被他親得腿軟的小姑娘鬆開,叮囑了幾句後離開了長禧宮。
目送人憑空在屋裏消失後,雪姝摁著心口呼出一口熱氣,有些忍不住唏噓。
靈力完全覺醒和未覺醒的狀態差太多了,以前都翻窗的。
緩了會兒後,雪姝將鶯歌喚了出來,就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宮裏的情況進行了進一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