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大婚,我的妻(大結局)
大喜之筵言笑晏晏,觥籌交錯喜氣洋洋,推杯換盞歡聲笑語。
“吱呀——”
白茯推門進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湯圓。
“皇上這一時半會兒是走不開了,也不知什麽時候回得來,娘娘別空坐著了,整天都沒吃東西,先墊墊。”
照尋常人家習俗,新娘自是要等到晚上新郎回來掀蓋頭的。
但到底是皇家婚禮,自然不可能真讓皇後頂著大紅蓋頭受封,故而掀蓋頭這一環節就省去了。
再者照夙珝的話說,便是能頂著大紅蓋頭受封,他也舍不得她這麽坐一整日。
雪姝換了身輕巧的喜服,在房間裏待了大半天,她也坐得有些腰酸背痛。
“別說,習慣了吃東西,感覺這一整天沒吃東西好像真的餓了。”
白茯笑,把碗放在她麵前,又拿了好幾樣糕點,“吃吧。”
雪姝抬抬下巴示意,“你也坐下吃點吧,咱們之間沒那麽多規矩。”
白茯搖頭,手上還拿著小托盤,視線落在雪姝精致的妝麵上,“娘娘吃,多吃些。”
雪姝實在不習慣她這個稱呼,扭頭想說笑兩句,卻在看到白茯微紅的眼睛頓了一下。
“你看你,”她笑了,吞下嘴裏香甜可口的湯圓拽著她坐到旁邊。
“不是你跟我說,除了規矩裏的哭嫁外大喜之日就不要見眼淚的麽?”
白茯笑著低頭擦眼睛,“這不一樣,我這是喜極而泣,高興的眼淚是可以的。”
“你說的都對。”
雪姝倒了杯茶給她,笑說。
“不過你這喜極而泣的次數有些多了,自打我去年醒來,你時不時地就會喜極而泣一次。”
白茯倒不覺得有什麽難為情的,“本就是喜事,我高興呢。”
雪姝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溫柔地看著她,“我也高興,我今天也在轎子裏哭過,不過你放心,往後便都隻有高興的事了。”
靈神族不與人類結合,自然不存在定契一說。
白茯與冉淩玨夫妻二人便同月靈定了契,白茯有意定主仆契,她拒絕了,定了家親契。
端王夫婦也將同夙嘉的契改了,由主仆契改成了家親契。
白茯哭笑著點頭,“是,往後都隻有高興的事,我就是高興得傻了,我……”
話沒說完,屋外傳來宮女們行禮的聲音,緊接著白茯剛站起來門就自外麵打開了。
“皇上回來了,”白茯笑著將雪姝方才給她的小糕點放到手裏的托盤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夙珝淡淡嗯了聲,帶著淡淡的酒氣朝雪姝走過去,白茯極有眼力見地悄然退出去關上門。
“餓狠了?”
夙珝坐下,捏了捏雪姝的臉,呼吸間夾雜著清淺的酒香。
他難得著一身紅,鮮豔的大紅喜袍將其如玉的麵龐襯得愈發白皙,與他左眼下的那枚朱砂痣相得益彰,讓平日裏清冷矜貴的人周身都染了一抹妖冶之色。
雪姝喜歡他這模樣,吞下酒釀小湯圓湊過去在他紅潤的薄唇上親了一下,玩笑道:“呀,我醉了……”
她已卸下了臉上精致卻複雜的妝容,褪去妝容的她也卸下了白日在大殿時的端莊與沉穩,滿麵都是少女的水靈嬌俏。
夙珝瞧得心動,因酒意微微發紅的眼角似又豔麗了幾分。
喉結上下動了動,他眸色漸深,傾身伸手握住了雪姝的腰,湊近,將溫熱的呼吸灑在眼前人臉上,嗓音微啞道:“是麽?為夫看看是真醉還是假醉。”
說罷,唇瓣壓了上去。
兩人接了一個帶著酒香的吻。
一吻結束後,雪姝眼尾染上了兩片紅,宛如嬌豔的桃花瓣,和水光瀲灩的眸子一起,勾得人心癢癢。
雪姝有些喘,攀著他的脖頸輕笑著問:“如何?真醉還是假醉?”
夙珝沒親夠,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餘光看到放在桌上的東西,低聲道:“等等再醉,合巹酒還沒喝呢。”
雪姝忘了這一茬,立馬鬆了手起來,端了那兩杯合巹酒過來遞一杯到夙珝麵前。
夙珝起身,眉目含情地看著她,帶著溫柔與溫度的視線恍若實質地描繪著眼前人的臉,最後定格在那雙深情的桃花眼上。
饒是二人連最親密的事都做了,在這特殊的日子裏,麵對他深情又灼熱的視線,雪姝還是忍不住有些耳熱。
她紅著臉伸出手臂,在滿室紅豔中與他喝了這交杯酒,剛放下酒杯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夙珝緊緊抱著她,下巴輕輕在她發間摩挲,喟歎道:“我終於娶到你了,即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了。”
雪姝環住他的腰,默默點了點頭,隔著衣裳感覺他近乎灼人的體溫。
兩人就這麽安靜的相擁了會兒,夙珝鬆開人,按著她的肩讓她重新坐下。
雪姝愣了愣,熱著耳根捏著他的一片衣角,指了指內間,“不洞房嗎?”
夙珝讓她這突如其來的直白說得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笑,在她臉上捏了一把,逗趣道:“這麽想跟我洞房?”
雪姝看清了他眼底的戲謔,臉熱了一下,卻實話實說:“那不是應該走的流程嗎,新婚夜,洞房花燭什麽的。”
夙珝讓她可愛到了,俯身咬了咬她的唇,低聲道:“那也得先吃飽。”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一股灼熱的酒氣,像一把小勾子似的,勾得雪姝的心麻了一下。
雪姝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臉,低頭又重新吃起了湯圓。
夙珝瞧著她這副乖巧的模樣心裏軟成一灘水,攬著她靠著她坐,在她吃湯圓的時候又忍不住逗她,親她的耳朵。
雪姝躲了躲,躲不開,嬌瞋了他一眼後索性不管他了。
夙珝心軟得不像話,親親碰碰了小會兒後幹脆直接端了碗喂她。
雪姝這一年讓他寵習慣了,幹脆就這麽讓他喂著吃,兩人你一顆我一顆地吃完了八顆湯圓。
雪姝心想,這下應該就是洞房了,於是她在漱完口後主動去抱夙珝,親他。
夙珝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邊往內間走邊親她。
被放到床上後,雪姝沒有鬆手,追著夙珝的唇過去,結果被夙珝躲開了,隻親到了他的臉。
雪姝不解,眼神清明了些,“嗯?”
夙珝忍笑,含笑看著她,“今天你太累了。”
意思就是不洞房了。
雪姝愣了一下,跟著坐起來,捏著他的袖子說:“可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我不累的。”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差直接說“來吧,行周公之禮”了。
夙珝有心逗她,捏了捏她的手後把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撥開了,起身開始脫衣裳,嘴上卻說:“方才你不也說這隻是流程,既是流程,那自是可以省去的。”
說完還煞有其事地回頭看了雪姝一眼,“咱們今日不就省去了好些流程?”
雪姝覺得他沒說錯,可是,“大婚之日不都是要洞房的嗎?”
夙珝褪下了喜服,隻留了大紅色的中衣,轉身抱住跪坐起來的雪姝,在她鼻尖上親了親。
“你說的‘都要’不還是流程?你是新娘子,有權利不遵守這個流程,我也允許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雪姝覺得不對勁。
她想親夙珝,但男人卻在這時候放開了她,優雅著打著哈欠掀開被子上了床,“沒想到,成親竟是如此得累。”
雪姝眉頭都要打結了。
兩人自明確關係後就沒有遵循人類的那套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這一年也沒少親親抱抱。
她還有心生崽崽呢,有時候一晚上好幾回。
可洞房洞房,不是在大婚這天的才叫洞房嗎?
雪姝跪坐在床上不知道說什麽好,想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或許象征性一下把這個流程走完了就行了。
可眼看男人閉上了眼,雪姝想到他這一年為了能多跟她一起,都不像以前那樣嗜睡了。
到底還是心疼,她就沒再說,準備下床讓白茯送些水進來先讓他洗漱了再睡。
但她才準備穿鞋,耳側就迎來了一陣濕熱的氣息。
雪姝:“你不是,唔……”
剩下的話被柔情似水的吻堵住了,天旋地轉後,她躺了回去,好不容易喘口氣想說話,卻又迎來了新一波的親吻。
漸漸的,雪姝再沒心思想其他,抓著夙珝衣裳的手緩緩攀住了他的脖頸。
男人就像覺得在這之前他們的話已經說夠了,接下來竟是再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夙珝抱著她,在她耳邊落下一串親密的親吻,在最情動之時在她耳邊低語,呢喃。
“我愛你,我愛你……”
心裏的弦被這一聲聲愛語撥動,雪姝側首,在他的耳側也落下一個吻,“我也愛你,焱哥哥……”
是她的阿珝,更是她的焱哥哥。
他們自始至終隻有彼此,一如既往地深愛著彼此。
她曾以為,在她身為淨神的往後年歲裏,她都隻能待在淨明殿,守著那天地一隅,獨自看世間變遷滄海桑田。
她能活很久,活到神宮中的人換了一代又一代。
淨神從未與人相愛過,結合過。
她想,最後的她應該同每一代淨神一樣,經過漫長歲月後坐化,孕育新的淨神。
至此,她都是孤身一人。
然而某一天,她的麵前出現了那個一身冷冽傲氣的人,他是那麽得耀眼奪目,那麽得鮮活明亮。
自此,她的生活多了顏色,生命多了生機。
她想,她應該會愛這個人很多很多年,到老到死都深愛著他。
可死了呢?
到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愛夠彼此,那該怎麽辦?-
“怎麽哭了?嗯?”
“沒……”
“不哭,焱哥哥在,焱哥哥疼你好不好?”
“好,好……”
“乖姝兒,哥哥的心都讓你哭碎了。”
“你親親我,親親我就不哭了……”
“好,親親我的姝兒……”
我等了四千年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