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0章 霧散（3）

  姜妯起身，環抱著雙臂，視線懶洋洋地巡視了一眼四周，然後看見了病床邊的清粥，「昏迷了這麼久，醒來后還沒有吃東西吧？」


  她走過去，伸手端起了那一碗清粥，又坐了回來。


  姜妯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湊過來，「張嘴。」


  「……」


  蘇霧抿抿唇。


  他沒動，只是安靜的坐在床上，用平靜又不理解的眼神看著她。


  明明不喜歡他，明明那麼厭惡他，明明那麼想擺脫他……為什麼又不走了，為什麼又突然對他這麼的溫柔？

  他不明白，不明白。


  本就安靜的病房因為突然間的沉默，變得越來越安靜了。


  蘇霧就這樣看著，看著她眉眼之間的懶散逐漸消失，眉頭也開始皺了起來。


  少年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抓著被子的指尖也愈發的發白，毫無血色。


  他知道，他惹她生氣了。


  這幾年他一直都很乖，很聽她的話。


  但是到最後，她還是沒要他，丟下了自己。


  他看到少女放下了勺子，似乎是要起身的樣子，便靠著枕頭閉上了眼睛。


  要走了，對吧……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他知道。


  蘇霧聽見了碗放在桌上的聲音，他以為姜妯走了，卻不想下一秒額頭被人摸了摸，聽見了少女的聲音，「不想吃？是不舒服還是怎麼了？需要我叫醫生進來看看嗎？」


  她沒走？

  蘇霧驚訝的睜開眼睛，看見少女彎著腰，低眸望著他，淺色的瞳仁看上去是那般的溫柔，伸手撫摸他額頭的動作又是那般的輕柔，又帶著幾分關心。


  「……沒有」


  蘇霧輕輕搖頭，心底複雜又茫然。


  為什麼……為什麼一覺醒來，好像什麼都沒變，卻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既然沒有不舒服那就張嘴，我喂你喝粥。」姜妯又繼續將那碗粥端起來了。


  她看著少年蒼白的眉眼，忽然的，嘆了口氣。


  「對不起。」


  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嘆息和歉意。


  病床上的少年僵住了。


  他茫然又無神的回頭，漆黑的瞳仁看著她，「姐、姐姐……」


  姜妯伸手摸了摸少年消瘦的臉頰，「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以後不會了。」


  蘇霧看著她的眼睛，從一開始就緊繃隱忍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崩潰了。少年的眼眶通紅，眼睫濕潤，他猩紅的眸子緊盯著姜妯，一邊流淚一邊看著她。


  「姐姐，姐姐……」雪白羸弱的少年落著眼淚，眼睛通紅，「你還會丟下我嗎？」


  「不會了。」


  少女輕聲回答。


  「真的不會嗎？」少年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姜妯的手，一點一點的靠近她，迫切的詢問她。


  眼神急切，又渴求。


  「嗯。」她應得溫柔，「不會了。」


  「那姐姐，」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喜歡我嗎？」


  在你的心裡，我們之間還是姐弟嗎？


  他看著姜妯的眼神帶著幾分哀求、膽怯又害怕，可卻還是對這個答案抱有奢求和期待。


  姜妯心底一震，眼神柔和下來，「嗯，喜歡。」


  「最喜歡阿霧了。」她柔柔的說，「阿霧呢？」


  少年撲到少女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的細腰，任由眼裡浸濕少女腰間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