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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蠱毒

  柳兒起身走到孟天楚身后雙手搓了搓,然后放在了孟天楚的太陽穴的位置輕揉了幾下,然后用手指在孟天楚的頭上輕輕按了幾個穴位之后,這才走到孟天楚對面小心翼翼地看著孟天楚,只見孟天楚的臉色已經從剛才的蒼白緩和了許多,有了一些血色了。


  孟天楚見柳兒神情緊張地看著自己,便微笑著安慰道:“看不出來柳兒姑娘竟有這樣好的身手,動作確實挺快的,我也只是一時的疼痛,不要緊的,我已經好了很多了。”


  柳兒見孟天楚夸獎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雙手在破舊的衣服上擦了擦,羞澀地說道:“如果柳兒將大人弄疼了,還希望大人見諒。”


  孟天楚:“一個大男人,剛才那一聲已經丟人了,哈哈哈哈,不礙事,不礙事的。”


  大家聽了也都不由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左佳音叫來丫鬟,上前說道:“三娘還是柳兒先將衣服換下,我們就在門廳等你們好了。”


  楊三娘有些不好意思,猶豫著,孟天楚道:“不必客氣,快去吧,你們這里擔心著涼,若是病了,賀丁就沒有人照顧著了,快去吧。”


  楊三娘聽罷孟天楚這話,這才帶著柳兒進了門,跟著丫鬟去了。


  左佳音見楊三娘他們走遠了,這才趕緊蹲下身來,仔細地瞧了瞧孟天楚的腳。道:“天楚,你嘗試著起來走一走?”


  孟天楚有些擔心,道:“就可以走了嗎?”


  左佳音:“如果她給你接上了,應該就可以走了。來,我和屠龍扶著你,你試著走走看。”


  說完,左佳音和屠龍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孟天楚起身,孟天楚小心地站了起來,雙腳著地,走了一步,竟發現腳真不疼了。便欣喜地看著左佳音,左佳音見孟天楚地表情就知道那柳兒姑娘手上的功夫了得,都說真人不露相,誰能想到一個不起眼的鄉村小姑娘竟有這樣的好身手,真是讓人不能小覷了。


  孟天楚自己又走了幾步。這才高興地說道:“這個叫柳兒地小姑娘還真是了不起,我真應該好好地謝謝她。”


  曉諾一旁有些不屑地說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個野丫頭嗎。”


  左佳音和孟天楚對視了一下,左佳音偷笑了,道:“說實話,還真是沒有想到,我若是個開醫館的郎中,我定要將這個難得人才請了來。”


  原來是左佳音一句無心的話,孟天楚竟心里一動,便說道:“佳音。你這個提議不錯啊,你的醫術這么好,我們再將雪兒也叫來。她反正一天在家里閑著無事,也可以來幫幫忙,若是再將這個柳兒姑娘留在你們醫館里,你們三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開一個醫館,定然是生意興隆哦。”


  左佳音聽孟天楚這么一說。也有些動心了。曉諾卻一旁潑冷水,道:“我看佳音姐姐漂亮那是真的。那個叫雪兒的是什么人啊,好看嗎?世界哪里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啊,再說那柳兒皮粗肉厚地,也可以叫美人嗎?我還真是看不出來。”


  孟天楚走到曉諾身邊,戲謔道:“就許你好看,就不許別人漂亮了嗎?那雪兒還真是我見過的不過的漂亮女子,下次我帶你去見見。”


  曉諾一甩手,道:“我不趕興趣,你們等那兩個女人好了,我先走了。”說完,徑直朝前走去。


  孟天楚:“等等,你總不能走路回去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呢。”


  曉諾心里一熱,但臉上還是冷冰冰的,說道:“不勞孟大人費心,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孟天楚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柴猛說道:“那你和曉諾先回去好了。”


  柴猛應聲跟上曉諾,只見曉諾忿忿地轉身,道:“誰跟我,我就……”還沒有說完,突然想起答應孟天楚地話,便將后面的話活生生地給咽了回去,瞪了柴猛一眼,大聲說道:“不許跟我太近啊,否則我……”


  柴猛連連點頭,道:“公主你在前面走,柴猛在后面絕對不會打擾你。”


  “哼!”曉諾回頭看了看依舊微笑的看在那里的孟天楚,然后噘著小嘴兒走了。


  左佳音看著曉諾走遠的身影,對孟天楚說道:“這個小丫頭吃醋了。”


  孟天楚心里一緊,臉上卻笑著說道:“這么大的小屁孩兒還懂得什么是吃醋嗎?你不要胡說,不過是個孩子。”


  左佳音看了一眼孟天楚,孟天楚竟不敢看左佳音的眼睛,將臉轉向一旁,左佳音道:“她也不小了,聽說昨天是她十四歲的生日,是嗎?”


  孟天楚點了點頭。


  左佳音嘆了一口氣,道:“你們朝夕相處,她又那么依賴你,不喜歡你是不可能的。”


  孟天楚:“好了,好了,不多想了,你們女人啊,總是喜歡將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一時地撒嬌嗎?你還竟當了真,你以為誰都會喜歡你的相公啊,真是的!”


  左佳音笑了,道:“反正我只知道還有兩個喜歡你地,你還放在外面沒有接進家門來,你的魅力大不大,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啊。”


  孟天楚:“不要亂說啊,那殷家姑娘可是不喜歡我的,我也不喜歡人家。”


  左佳音笑了,道:“那看來我還漏算了一個殷家的姑娘了。”


  孟天楚不解,道:“那你之前說的那兩個姑娘,除了迥雪還有誰啊?”


  左佳音:“你啊。怕是喜歡你地人太多了,你自己都不知道還有誰記掛著你了。”


  孟天楚見大家都聽得饒有興致,便將旁人驅散了,帶著左佳音來到一旁。小聲說道:“好佳音,不要笑話我了,我是真地不知道還有誰呢。”


  飛燕走上前來,笑著說道:“昨日林姑娘來了,給你帶了一些蓮藕和藕粉,還有一些野味,說是給大家吃的,我看都是你喜歡地。”


  孟天楚這才恍然大悟了。笑著說道:“看我,竟將若凡給忘記了,最近一直很忙,對了,她還好嗎?”


  左佳音笑著說道:“聽說玉蘭村一個落第地秀才看上了若凡。便到里正家提親。”說完,故意看孟天楚的表情,只見孟天楚臉色果然沉了下來,心里便有了譜兒了。


  飛燕也看在眼里,說道:“人家惦記給你,你可是卻將人家忘記了,天楚啊,我看你這一輩子是走不完的桃花運,欠不完的風流債了。”


  孟天楚有些尷尬地一笑,道:“你們說什么呢。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如果那秀才對她好,我也高興。”


  飛燕一撇嘴。不屑地說道:“孟大人很虛偽哦。”


  孟天楚和左佳音不禁都笑了起來。


  孟天楚:“好了,什么時候去看看她吧,很長時間沒有去看她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左佳音:“對了,昨日溫柔收到了京城家里的書信。說是說好了結婚一個月就讓溫柔回去的。竟一晃就是四個多月過去了,看來她娘是思女心切。也想看看她這個未來的女婿究竟人品如何,想讓你們去趟京城。”


  孟天楚:“怎么一下這么多地事情,但現在走不開啊,案子還沒有結,杭州府我還沒有進過門兒,賀丁這個事情……”


  左佳音笑道:“你以為全杭州就只有你一個人可以辦案啊,咯咯,我看你應該好好地休息一下,反正賀丁這個案子已經到了刑部,你若是真想幫,不也要親自去一趟才行的嗎?”


  孟天楚想了想,道:“再說吧,我們去看看她們出來了沒有。”


  左佳音點了點頭,和飛燕一道陪著孟天楚進了門。


  回到總督府,孟天楚安排了幾件事情,一是讓屠龍到東廠一趟,派人去查一查頭一天在自己家門外襲擊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另外叫王譯在城門上貼出告示,看誰家有失蹤和走失的人,讓他們到衙門去認尸;第三件事情就是決定讓左佳音她們四個夫人碰頭好好合計一下,準備就在杭州府開個醫館,原本只是個笑話說說,孟天楚后來一想,覺得可行,懸壺濟世原來就是一件行善積德的好事,左佳音一身地好醫術荒廢了實在可惜,而且現在家中也沒有什么事情,讓她們四個找點事情做也好。


  安排完了一切,孟天楚來到了溫柔的院子里,見溫柔一襲淡黃色的紗裙優雅地端坐于涼亭下,雙手撫琴,卻不曾彈奏,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孟天楚上前,從背后將溫柔的眼睛蒙住,溫柔笑了,道:“天楚,我知道是你,快放開。”


  孟天楚只好放開,溫柔和鳳儀不一樣,夏鳳儀往往只微笑著將孟天楚的手拿下,然后轉身嫵媚一笑,然后靠在孟天楚懷里,小鳥依人一般,左佳音卻是什么都不說,裝作不知道,每次都是孟天楚忍不住說話,左佳音才笑出聲來,飛燕卻是個單純的女子,往往是真的猜不出就是自己的相公,還要認真地摸摸手什么,這才小心地猜出是誰,看來四個女人,四種截然不同的性格。鳳儀婉約,佳音睿智,飛燕靈巧,而溫柔則直接,或者可以說是剛柔并濟,很率真的一個女子。


  孟天楚坐下后,見溫柔強作笑顏,微笑地看著自己,眼角眉梢處卻還是隱約看見了一絲愁緒。


  “小柔,你在想什么呢?”


  “沒有,沒有想什么啊”不要想瞞過我的眼睛,你有心事?”


  溫柔搖搖頭,起身走到涼亭圍欄前站著。孟天楚從側面看著自己二夫人,說道:“是不是想家了?”


  溫柔立刻轉頭說道:“沒有啊。”


  孟天楚知道這個女人想家了,便故意說道:“那我大概三天后要去趟京城,既然你不想家。我也不想你舟車勞頓,那你就不要去了。”


  溫柔沒有想到孟天楚竟然主動提出要去京城,自己正為如何給對他開口發愁呢,見孟天楚這么說,當然忍不住了,馬上跑到孟天楚身邊,拉著孟天楚的衣袖故意撒嬌道:“你壞,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爹來信了。故意才逗人家地?”


  孟天楚趁機將溫柔抱在自己懷里,在溫柔的小嘴上輕啄一口,說道:“我知道你想家想你爹你娘了,都是我不好,只知道忙自己的事情竟忽略了你的心情。你應該提醒我。”


  溫柔靠在孟天楚地懷里,柔聲說道:“你是我們四個女人地相公,又不是我溫柔一個人地相公,我不能那么自私的。”


  “小柔,你是怨我,是嗎?”


  溫柔趕緊起身緊張地看著孟天楚說道:“沒有,溫柔真地沒有埋怨相公的意思,我給相公已經添了太多的麻煩了,如果不是我一時小氣出走,你就不會為了我答應殷家山寨。現在也不會因為那個叫殷素素的寨主為難,再說……”


  “好了,什么都不要說了。你沒有怨我就好,我答應你,三天之后不管趙家孫子地案子和昨天這個新發現的命案有沒有進展,我們按期出發,去京城看你的雙親。好嗎?”


  “天楚。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我答應你一個月后回去。要不是你一直替我拖延著,我的岳父岳母大人大概早就要責怪我這個當女婿的不是了。”


  溫柔笑了,緊緊地依偎地孟天楚地懷里,眼角噙著淚水,雙手緊緊地抱著孟天楚的腰。


  “可是你走的開嗎?你還沒有走馬上任,杭州府的情況你還不清楚,案子也沒有任何的頭緒,萬歲爺會不會怪罪下來?”


  孟天楚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我們現在就立刻修書一封,五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就說賀丁的案子有恙,然后再說曉諾想姐姐了,那萬歲爺不是那么喜歡曉唯嗎?我想……”


  溫柔驚詫,抬頭看著孟天楚,道:“天楚,你的意思是還要帶曉諾姑娘和我們一起進京的嗎?”


  對于溫柔的表情,孟天楚失聲笑了出來,道:“我以為你知道了,你看曉諾……”


  孟天楚還沒有說完,只見溫柔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天楚,如果說是必須要打著曉諾姑娘地幌子我們才可以進京的話,那我就不去了。”


  孟天楚起身將溫柔摟在懷里,說道:“萬歲爺走前已經有了旨意,說好了,我走哪里,曉諾就可以跟到哪里,你該不會連一個小姑娘的醋也吃吧?”


  溫柔:“她不是小姑娘了,飛燕象她這么大地時候已經嫁給你了。”溫柔說完后,扭過身去,突然聽見背后孟天楚大叫一聲,自己嚇了一跳,轉身愕然看去,只見孟天楚額頭上青筋暴露,臉色鐵青,雙拳緊握,身體顫抖不止,這讓溫柔很是驚訝,不禁倒退一步,從來沒有見孟天楚氣成這樣。


  只見孟天楚沖上前來,緊緊地抓住溫柔的雙肩,一個勁兒地搖晃著,怒目而視道:“知道什么是三從四德,什么是婦德、婦言、婦行嗎?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敢和你的相公這樣頂嘴,這樣說話的,我看你是不想在我孟家繼續待下去了。”


  溫柔一向是個吃軟不吃硬地人,見孟天楚突然發火,自己雖想發火,但也覺得孟天楚說地沒有錯,便忍住了,輕聲說道:“我不過就是想告訴你,曉諾不是個孩子了,她已經長大了,你總不能時時地帶在身邊。”


  孟天楚狠狠將溫柔推開,好在溫柔會功夫,倒退了幾步就站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孟天楚這樣的神情,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猙獰。她有些難過,心想難道孟天楚是真地這么快就又愛上了別的女人了嗎?自己肚子里還懷有孟天楚的孩子,他就這樣對自己,想到這里,她轉身拂袖而去。


  孟天楚望著溫柔遠去的背影,徒然地跌坐在凳子上,感覺心中焦躁不安,仿佛有一股無名火一個勁兒往上沖,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了,他站起身來,急匆匆地走到池塘邊,想都沒有想,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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