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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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車“嘎”一個急刹,停在兩米開外。
開車的年青人驚訝地下來,望著空空的大洞,四下張望,不知所措。
巴布開門下來,茫然地看著昏黑的空地。
一陣雜亂的響聲,章程拉著嚴鵬從茅草叢中站起來。
嚴鵬一看是章程,焦急地說:“快跑,他們有槍!”
章程拽住了嚴鵬,巴布不象有槍的樣子。
“人,我帶走了。東西,我不給。”章程冷冷地巴布說。
巴布肩膀一抬,“哦,賣嘎!章,怎麽是你?”
“走吧,我們換個地聊。”章程頭一歪,望向靠河的空地。
巴布一邊搖著頭,一邊喪氣地上下揮著手,繞過麵包車跟著章程往下走到空地上,口裏飛快地用英語講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說說吧,金碟是什麽?為什麽你想要?”章程也用英語問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什麽事都不知道,都是高登的主意。”巴布依然搖著頭,手舉得老高,仿佛章程手裏有槍似的。
高登?那個身高馬大,力氣大又跑得快的高登?
“他在哪?”章程問。
“就在前麵。”巴布嘴一努,向前方一看,又道:“他來了!”
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從縣城的方向駛了過來,屁股低趴,正是剛才過去的那輛。
小汽車直接開下馬路,到了麵前,車燈也不關,將幾人照得雪亮。
嚴鵬恐慌地拉扯章程,“他來了!快跑!”章程卻紋絲不動。雙眼閉著,看著那高登拿著那把巨長的槍走了下來,車身一晃。
章程沒有動,因為高登沒有舉槍的動作。
難道,高登才可能是隱族?
高登走到近處,頭斜著,也發現了是章程。揮手把槍扔給了巴布,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手機開始操作,正是嚴鵬的手機。
“別忙了,你要這個吧?”章程沒有睜眼,從懷裏掏出碟兒,舉到麵前。
高登也不含糊,又一揮手把手機給扔了,一張大手直取章程手中的金碟。
章程沒動,任他把金蝶奪去,卻轉身走到開車的年青人麵前,“你怎麽回事?”
年青人結結巴巴地解釋,是收了外國人的錢,出租汽車。章程聽完,身子一晃,轉身卻將巴布手裏的槍奪了。
事出突然,巴布空著雙手,滿眼的不可置信。高登聞聲,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不當回事,繼續看手中的金蝶。
章程把巴布趕上麵包車,又叫那司機,想要賠償的話,你們倆去前麵水泥廠等著。
看著章程手中的槍,巴布和司機毫不留戀地轉身開車跑了。
章程走到高登麵前,一言不發,仔細看著這個隱族。又想起嚴鵬,回身把槍交給嚴鵬,讓他先去河灘上溜噠一會。嚴鵬莫明其妙,卻拗不過章程,小心翼翼地走到河灘,找了塊大石頭躲起來。
現在,清場了。
“ok!把槍還給我,我們兩清。”高登伸出右手,滿臉興奮地說道。
章程笑了,“誰說我要給你金碟了?”話音才落,人就撲了上去。
高登急忙收手揮拳,粗壯的右臂帶起一道拳風,卻不想眼前一空,哪裏還有章程的影子。
“你是什麽鬼?”高登往身後掄了一拳,失了章程蹤影,有些慌張地四下尋找,這種場麵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抬頭一看,章程卻回到原處,離他幾米遠,緩緩把碟兒戴上了脖子。
高登忙低頭看去,手中金碟不翼而飛。
到手的東西居然丟了,高登怒了,“這不可能!”象頭熊一樣撲了過來。
章程事先想好了對策,如果真是隱族,還是不要傷了和氣。如果不是隱族,反到是個麻煩,不能報警,也不能留下個後患。不管哪種,總要給他個教訓。
一念既定,再不留手。
隨著一聲悶響,衝在途中的高登如同落葉驟遇狂風,乒乓球碰上球拍,沒有一絲慣性地被倒擊回來,人在空中倒翻360度,“砰”的一聲砸在汽車發動機蓋上,頭象雞啄米般撞向進氣口,口鼻頓時血流。
章程緩緩收了手,五指一動,感覺皮膚又有些發硬,還是不熟練啊!
走上前去,見那高登隻是大口大口喘氣,如同風箱一般,甚是奇怪。
一把抓住高登肩膀,從車上拽下來,“說,為什麽要這個金碟?”
高登沒開腔,隻管垂頭喘氣。
“裝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要勇敢一點,說你想說!”章程滿眼不屑,又來個裝死犯。
那高登兩眼開始發直,口中呼吸急促,雙手亂抓,卻說不出話來。
章程納悶了,這小子二百多斤,壯得給牛似的,怎麽一拳都受不了?自己不過用了五層力氣,還想問他金碟的事呢!
“你沒事吧?”章程問道。
高登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口鼻中開始噴出血沫,兩眼瞪成銅鈴,手往脖子使勁地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哦靠!這就要去了?章程有些慌了,趕緊去掐他的人中,沒用,又給了高登兩巴掌,哪知高登眼神越來越渙散,終於“隔”一聲,呼吸停了,碩大的頭顱無力地耷拉下去。
章程急了,想起小時候小夥伴牛小二溺水,被堂叔抗在肩上顛簸救活的事,一把將那高登抗在肩上,上下跳著,連跳了有十幾下,高登沒有反應,反而開始發硬。
這下心冷到了穀底。
終於,章程頹然地把他放在地上,一摸,心跳已經停了,胸口下方深深地凹下去一大片。
天已經全黑,隻餘兩道雪白的車燈刺破黑暗。
章程走進車裏,關上了車燈,頭往後仰,重重地哀歎了一聲。
這時,手機響了,章程沒心情接,手機卻響個不停。
拿起來一看,是歐陽來的。
章程摁了接聽鍵,歐陽急切的聲音傳來:“師弟,剛才金斯給我來電話,說你和高登有些衝突,你沒事吧?”
“我,沒事。”章程覺得自己已被掏空。
“那就好,金斯說高登帶著槍,你小心點。這高登家裏背景很牛,咱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幾下把他們送走就完事。你怎麽和他有衝突?”
章程哭笑不得,看著地下的高登屍體,隻好先把歐陽糊弄過去再說,“高登都走了,現在我們沒衝突了。”
歐陽見章程不願意說,又安慰了幾句,掛了電話。
章程無比的心虛,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幾分鍾,章程坐在車裏一動不動。
嚴鵬摸索著從石灘上走了過來,眼神不好,腳下一拌人倒在高登身上,頓時驚叫了起來:“章程!章程你怎麽了?”
章程沒理他,心中的亂麻怎麽理都是無解。
沒有辦法了,隻好溝通贏明。
贏明聽完了情況,也有些吃驚:“你能確定他是影族或影族後人?”
“有九成把握。”
“他死了有多久了?”贏明又問。
“十分鍾吧。”
“讓哨塔來處理吧,或許有救,不行再去除痕跡。”
章程暗自祈禱,希望地心的科技創造奇跡吧!人死在家鄉,自己的生活全都得打亂。
這才走過去拍了拍嚴鵬,“別嚎了,我在這,我沒事。”
十多分鍾後,一股濃霧飄來,將整個關口籠罩,霧中光影變換,一架中型飛碟現出身型,徐徐降落在河灘之上。
領隊的是米麗,和章程打過照呼後,幾個地心人員很快把高登搬上了飛碟。
又過了十幾分鍾,米麗和一個中年男地心人一起來到章程麵前,這人有點麵熟,章程緊張得想不起是誰。
男地心人看了章程一眼,很快行了禮,然後用低沉的男中音慢慢地說:“那個地表人救過來了。”
懸著的心落下了,章程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們搜查過了,他確實是隱族後裔,而且是你的手下,負責美國情報哈利的兒子,是否清除記憶?”米麗毫無表情地問道。
章程想了一下,說道:“不用清除!”
米麗又一指嚴鵬,“根據哨塔安全條例,這個地表人的記憶需要清除。”
章程隻好答應,這些事嚴鵬知道了,對他隻有壞處。“清除三天吧。”
嚴鵬一直在旁邊發抖,看見那個中年男地心人朝他走來,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不要啊,不要啊,章程,章程救我啊!”
章程隻好低下頭,不敢麵對。
嚴鵬,章程一直把他當做家人看待,章程現在認為,對親人最好的保護,就是不讓他們知道有黑暗的存在。
幾分鍾後,大霧消失得無影無蹤,黑暗的大河反射出些微光亮。
嚴鵬,昏到在一旁。高登,萎靡地坐在章程麵前。
“沒想到你是隱族的主管……”高登垂頭喪氣地說。
章程一直在回味贏明在自己臨走時說過的一句話,“你最大的困難和挑戰,其實是你自己,你對感情的控製還不能和你的實力匹配。”
想起剛才自己手腳無措地表現,章程暗自苦笑,還是嫩了啊。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吧。”說這話的時候,章程平靜了,就象沒事一樣。
一個小時後,章程和高登坐在嚴鵬小區對麵的樹林茶館裏。嚴鵬被章程偷偷送回了家,醒來是明天的事了。巴布拿著槍被高登打發回了賓館,那個司機收了章程一筆錢,嘴裏說著不夠,動作卻飛快地開車跑了。
現在,就剩章程和高登麵對麵地坐在這個茶館的隱蔽一角。在十方,一到夏天,有很多這樣的露天茶館,會開到深夜。
章程把碟兒拿出來,放到桌子中間。高登貪婪地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引來一陣猛烈地咳嗽。
“很抱歉,把你的肋骨弄斷了,還差點要了你的性命。”章程低聲用英語道歉。
高登搖搖頭,“這是個意外,我小看你了,好在你能聯係哨塔。”又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還不是你的手下,我有權什麽不說。所以,在解開你的疑惑之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章程問。
“由我繼承我父親的工作,而不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