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們心中都有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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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天意赤足而立，衣裙飄飄，頭發散開，有如仙女下凡。
章程看得呆了，終於回到紅白那一幕，師娘不再掩飾了。自己體內藏著個魔鬼，要是死在未來丈母娘手下，也沒啥可怨的。
然而卻沒有感到梅天意惡意傳來，莫非？是四月之期還沒有到的緣故？
“我叫你程兒可好？”梅天意傳音溫柔。
“師娘……”章程傳音回道，卻不知該說什麽。
“你的吼聲，驚到我了，有什麽困惑困擾你嗎？”
這可怎麽說？章程隻好低頭不語。
看章程不說話，梅天意慢慢蹲下，“我年輕時，有一段時間，修煉中人都叫我紅顏魔女，因為我確實魔化了。”
她看穿了我的心思？章程抬起頭，有些失神。梅天意的麵孔有些不真切，一會象紅白女人，很蒼白，一會又象喬綾，很豔麗，最後又變成蘇梅，溫婉，聰慧。
“師娘，我……”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魔鬼也蘇醒了。”
章程一驚，淚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一把抓住梅天意，“師娘，救救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剛才我……”
梅天意慢慢把章程攬入懷裏，“可憐的孩子。”
仿佛陷入了回憶，幽幽道；“該來的，總會要來，這心魔不除，你是無法往前走的。”
想了想道：“你比我幸運，你遇到了我，我當年可是無人可倚。”
章程瑟瑟發抖。
又道：“對待心魔，你先放開你的約束，他想幹什麽，就任他幹什麽，但自己心中必須留條底線，萬萬不可逾越。明天，你的底線就是不能殺人，吳天明也不能了。你隻能用最小的代價去讓心魔現形，然後找到對付他的辦法！每個人的心魔不一樣啊！”
突然，章程眼中紅芒一閃，腦中一片空白，隻有衝動，臉上猙獰一片。
妄所欲為？妄所欲為？好！我就妄所欲為！
伸手一把抓住梅天意胸部，“我要上了你，現在就要！”
梅天意慘然一笑，“可以，你上了我，我再殺了你，然後我再自殺，再然後呈呈對著我倆的屍體自殺，三條命！你滿意了？”
“不！！！”章程驚恐著後退，渾身發抖。
梅天意一站而起，一整衣裙，“不願意我們都陪著你死？”
章程大汗淋漓。
“那就守住你的底線！”
“不！！”章程猛捶沙土，發出絕望的呐喊，一時沙土飛揚。
黑雲飛渡，萬馬歡騰，暑色漸臨。
章程身著連體衣，手攥兩枚攝月鏢，微型影雷藏於胸間，殺氣騰騰地穿過島上街市，走過五角大樓樣的飛龍酒店，誰都沒說，按著王晉給的地圖直撲靈秀峰。
何益的一番腦子白費了，章程決定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山腳處，一道三拱的大牌坊高高立起，上麵一塊金匾上寫著二個古樸、厚重的大字光明。
仰頭一望，章程臉上突現一道猙獰，飛身躍起七、八米高，一拳將那金匾擊得粉碎，沉重的力量震得牌坊直晃。
氣入丹田，揚長而出。
“交出吳天明，饒你滿門不死！”
聲音將山中密林一震，遠遠直上靈秀峰頂。
不多時，山道兩旁樹葉嘩啦作響，有人影不斷奔來。
當前三人，皆是精幹的中年人。為首一人，狹長眼，麵如無常，冷靜得可怕。
無常臉看看一地的碎片，又看著章程，也不說話。
無須再說，此事非分個生死不得解，他隻是在評估章程的實力。
章程把微能不斷往丹田聚攏，心中飛快運算，如何最快地擊倒三人。
眼前三人，虹光及肩，應是何益口中的光明門三大練氣後期弟子周伯淵、齊長慶、謝紀。
無常臉還想開口探探章程虛實，身後一個威風凜凜的大高個已經出手了。
一道虛影直撲而來。
“好快！”章程一驚，飛身就退。
“噗！”威風凜凜的中年人右手一揮，身形一現，馬步穩紮在章程所在的位置。刀光一收，一把倭刀已然拖在身後。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
隻是章程更快一步，滑出幾米開外。
“住手！”無常臉開口了，眼睛白多黑少，心思卻在亂轉。眼前此人露出的身法，根本不是練氣初期，起碼也是練氣後期，不然絕躲不開自己師弟齊長慶這含怒一擊，難道他也會藏氣之術？
心下一驚，沉聲道：“在下周泊淵，來者何人，為何毀我山門？”
章程心中也是暗暗吃驚，剛才差點躲不過去！這光明門的身法好快。
朗聲道：“在下中國國安少校章程，光明門窩藏重犯吳天明，限時一個小時交出，如有抗拒反抗者……”
一個身材較矮胖的獅鼻上前，眼一斜，“不交又怎樣？”
章程手中扣住一枚攝月鏢，意念調動一顆影雷，眼中紅芒畢現，“殺無赦！”
“哈哈哈哈！”獅鼻揚聲大笑，“你當是舊社會啊，還無赦！就是日本、美國都不敢來光明門拿人，中國？”
說完，雙手一分，各拿出一根峨眉刺樣的武器，“從我謝紀手下現個真章再說！”
好！就先拿你立威。
章程也不打話，把頭套一戴，身體隨之一隱，一個折線直撲謝紀。
謝紀大驚，口呼“見鬼！”急忙閃身後退，手中黑刺拉出個s型。
“啊！”一聲慘叫，謝紀左大腿射出一道血箭，身形一滯，“嘭！”一聲，胸口頓受重擊，哢嚓聲響起，人飛出十米之外，落地一陣翻滾，正滾到趕來的眾門人身前。
周伯淵、齊長慶大驚，兩人同時射起，卻不是向前，而是直撲身後一眾門人。
眾人驚慌四散，卻有兩、三個被兩人抓在身前，成了盾牌。
“有話好好說！”周伯淵臉變得煞白，更加嚇人。齊長慶手舉倭刀，麵現驚恐，眼球亂轉，四處尋找章程。
章程這一下，把兩人駭到了。你功力再高，對方是隱形的，你怎麽打？
打！看不見，跑！又不敢。
章程的聲音緩緩響起，“還有58分鍾！”
周泊淵眼球亂轉，齊長慶呼吸急促。兩人都用天眼看到了謝紀的慘狀，胸口巨凹，呼吸已經停止，此人真下手殺人了。兩人修煉不易，順利的話可活兩百多歲，誰願意為個吳天明橫死？
“我馬上稟報師尊，章少校不要動手！”周伯淵聲音都變高了。
“還有57分鍾！”
又一聲慘叫嘎然而止，是一個轉身欲跑的年青門人被一鏢爆頭。
章程緩緩逼近，心中快感澎湃。羅素當時定是如此，這種感覺讓人血脈僨張，亢奮無比。
又一枚攝月鏢握在手中。
“我們交，我們交！不要再殺人了！”
隻見山道上出現一個花季少女，身著露臍健美裝，胸部顫動，長發飄飄地跑來，分開眾人，直撲謝紀而去，悲聲叫道：“謝師兄！”
頭一抬，大顆淚珠直滾，對著空氣搖頭，“不要，不要動手，求你了！”
章程拽緊的手鬆了。這是一個相當陽光，豐滿又善良的少女，讓他想起了趙曉雲。
“還有56分鍾！”
眾人一陣騷動，有人小聲道：“門主怎麽還沒來？”
又等了一陣，沒有一個人敢動。
“還有30分鍾！”章程聲音再次響起。
正在此時，章程腦中響起一道人聲，音調波瀾不驚，語感豐富，象是《動物世界》裏的配音。
“劣徒得罪於貴國，理當繩之以法。敝門願將其交於你手，小先生請到府中一敘如何？”
章程傳音問道：“你是何人？”
那聲音淡定：“光明老人。多年之前曾有一個名字，別人叫我鄭克。”
“好！”章程應道。不殺兩個，你還不現身。
“我讓盼兒帶你來！”
紅芒漸斂，章程慢慢顯出身形，看向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
少女一抹眼淚，又不敢看章程，低頭輕輕說了聲，“章少校，請跟我來。”轉身往山道而去。
章程目不轉睛跟上，經過一個無頭屍體，從地上收了那枚攝月鏢。
身後傳來一片鬆氣的感覺。
山道上起碼有幾百弟子，看見章程過來，紛紛閃開，眼露畏懼之色。
章程很是受用，更是裝x到底，昂首闊步，無視眾生。
經過一個大眼齙牙的人，章程眼球一轉，兩道凶光直射他心底。齙牙濤內心大震，嚇得腳下一軟，抬眼再看，章程已然走遠。
誰說暴力無用，今天我就要證明給你們看，暴力才是最高的力量！心中哈哈大笑，今天還殺少了！什麽光明門，什麽吳天明，你們都是螻蟻！我想要你們生，你們才能生，想要你們死，你們就得死！那個鄭老怪，還妄想和我丈母娘雙修，今天你不斷了這念頭，我就用影雷炸死你！起碼把你閹了，讓你修個屁！
章程一邊得意，一邊跟著那盼兒穿過大大小小的院落，一路花叢，拾階而上。
南方黑石山頂，一個紗裙赤足的美婦遙望靈秀峰，眉頭漸鎖，“他還是殺人了。”
輕輕一聲長歎，轉身下山。
章程一邊走一看觀賞風景。這光明門把整座山都種滿了花，想不到一個修煉門派還有這種雅趣？花境陶心，生生把章程剛剛生出的一股欲念，慢慢壓了下去。這個盼兒可能長期健身，身材暴好，又可能是從小在這雲遮霧繞的靈島長大，膚白靚麗。
不行，這個不行！我一定要把第一次留給梅兒！
想起蘇梅，章程神明漸清，心中卻又一陣狂跳，生出一絲害怕，兩條人命啊，這可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