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最後的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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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懶懶跟著葉疏燕走進那暗河洗澡之處。
葉疏燕爽快地把自己脫了個精光，歡快跳入水中，“再也不坐潛艇了，可憋死我了。”
見章程站在岸邊沒動，葉疏燕一下火冒：“章程，你下不下來？本小姐從不幫人脫衣服。”
白了她一眼，章程立馬脫掉連體衣，走到水中，四目相對，毫無波瀾地說道：“你先，還是我先？”
葉疏燕轉身上岸，從岸邊櫃子裏，選了條毛巾，又找了塊香皂，手中一拋，跳進水中，身上一陣微微顫動。
“登徒子，不該看的別看啊！當然是我先，我都兩天沒洗澡了。”
章程無奈，接過毛巾、香皂，眼一閉，摸索著往她身上抹去。
“我警告你啊，要是敢起什麽邪念，看我怎麽收拾你。”說完，葉疏燕快樂地哼起了歌。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
這歌不俗，葉疏燕的嗓子唱出來，簡直是專業級別。音色很象自己喜歡的一個超女歌星張靚穎，想起自己還是涼粉，心頭又有一些莫名感動。人生無常，當時隻能仰望的人，現在，親近交往也是可以的。就如葉疏燕，那麽鼎鼎大名的三代，現在，在自己麵前還不是一無所遮！
葉疏燕脾氣是不好，但不管怎麽說，別人肯舍身幫你穩定靈基總是事實。這樣一想，手上也認真了些。
“登徒子，你說，吳天明拿的那個怪槍會不會是從神跡裏偷出來的？”
章程手上一滯，“很有可能，那杆熱融槍和這個冰凝槍都不象是地球能有的。”
“冰凝槍？這名字取得好！地心有吧？”
章程無語，這事也問，把李天霞的命令當兒戲了。
見章程不願談地心，葉疏燕又道：“要是沒這冰凝槍，他肯定被你激光打死了。”
章程回憶道：“如果他最後不是把海水凝冰，應該是跑不掉的。”
“這小子，他竟然潛得到神跡裏去。你說，我們一起去找神跡怎樣？”葉疏燕頭一歪。
章程一驚，趕忙搖頭，自己可能得行，葉疏燕絕對會香消玉隕。於是說道：“沒有那套神奇的潛水服，就是以師娘金剛中期的功力都不能潛那麽深。”
“金剛期啊……”葉疏燕籲了口氣，突然情緒低落。
看了一眼自己如同美玉般的軀體，鼓足勇氣說出了心裏所想：“章師弟，幫個忙好嗎？”
該來的，終究要來。
章程正在幫她抹腰腹，手一鬆，無力落下。
“葉師姐有話直說。”
“我……”葉疏燕一咬牙說道：“我馬上要三十了，最後關頭突破，老是沒有感覺，再不進到金剛期，我就老了，所以，想請你幫幫忙，一年之後，我如是再不能突破……”臉上一紅，後麵的話，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章程冷冷道：“雙修是吧？”
葉疏燕低頭“嗯”了一聲。
“師娘說，我靈基不穩，怕是愛莫難助。”章程立刻回道。心中卻想，這可是實話，我這樣子去雙修，能成功才怪。
被章程一口拒絕，葉疏燕沉默不語。
半晌，才小聲道：“我哪點配不上你？就是林誌鈴也不如我漂亮，我還把處子之身給你，你還要怎樣？”
章程樂了，全都是你自己，你想過別人的感受嗎？
果斷道：“我不會和別人雙修，我與師姐蘇梅已有婚約。”
葉疏燕一下瞪大了眼睛，“蘇梅？她連練氣期都沒入，你們雙修個屁啊！”
水花一濺，毛巾和香皂被扔進水中，章程拎起連體服轉身就走。
我給你說個鳥鳥！
再不管她，一路急行，直朝李天霞客房奔去。
葉疏燕傻傻站在水中，象座希臘神像。恨恨道：“我又沒說錯！”
章程氣不打一出來，葉疏燕說到蘇梅時的語氣，讓他極度不爽。
李天霞找自己又有何事，罵自己辦事不力？我可是連身家都賠了進去！吳天明有那麽強的生存能力，鄭老怪和師娘拿他都沒有辦法，我能怎麽樣？！
大不了，我脫了軍裝便是，加入你那個部門，還不是被你忽悠的！
李天霞打開房門，看見章程氣鼓鼓地站在門口。
左看右看，心頭一股火冒。
“你先進來！”
把門一關，李天霞厲聲道：“燕兒好心陪你穩固靈基，你生什麽氣？你還不樂意了！”
話如當頭棒喝。
是啊，人家這是在幫我啊！就算話不投機，自己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梅天意房中。
葉疏燕一把抱住梅天意就哭，“師父，章程一口就拒絕了……”
輕輕拍了拍愛徒後背，“程兒靈基不穩，雙修並不容易，就是為師都有些打鼓，要是在鄭老怪麵前丟了臉，那就……”
“可是師父，我都快三十了，再不進金剛期，我就老了啊！要是以後又老又醜，我就跳火山自殺，省得看著惡心！”
梅天意輕歎：“傻丫頭，他不願意還有別人，又不是沒有選擇。”
“我才不和林雲雙修呢，看見他我就想吐！”
“林雲好色成性，靈基還不如程兒呢，他要能雙修，那才是奇跡！”
葉疏燕一抹眼淚，“青老怪，馬老怪他們更令人惡心，我上哪去找人雙修啊！難道找鄭老怪？”
梅天意一笑，“你慌什麽！鄭老怪會做舍己利人的事？”
又幽幽道：“也不是隻有雙修才能突破，到時再說吧。”心中下了個決定，葉疏燕和梅伊涵都不能等了。
“這樣吧，這次我去藏南青樸，帶你倆一起去，看看程兒是否鬆口，試試能不能學會雙修。把你梅師姐也帶上，說不定是個機緣。”
葉疏燕大喜，抱住梅天意撒嬌，“還是師父好！”
李天霞房間不小，卻是中式風格。
章程坐在一把明代風格的椅子上，顯得比對坐的李天霞高了一頭，不得不縮著身子，很不舒服。
但一聽完李天霞的話，又緩緩坐正，心頭振奮不已。
“這樣對你，對地心，對地球才是最大的貢獻！做事要超過領導的期望，不然就太平庸了，你明白嗎？”李天霞雙目炯炯。
章程猛點頭。
原來李天霞並不關心吳天明的事，而是談到了章程地表大使的工作，章程這樣按部就班的做事方法，在李天霞看來，業餘之極。
手上一比劃，李天霞接著說：“靈島有三門九派，是全球修煉者最多的地方。金剛期老怪有十人，練氣期上百人，這幫人你利用好，對地心絕對是一大臂助！”
章程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問道：“師叔，我該怎麽操作呢？”
“威以服人，利以驅人！”李天霞小眼逼出一道冷光。
章程苦笑，“師叔，威我知道該怎麽做。但利……明天我就得去守靈，現在我都快破產了，哪有什麽利啊！”
“啪！”李天霞一拍章程腦袋，“你這裏麵裝的是漿糊麽！好生想想，你手頭有什麽！”
章程低頭看去，卻瞧見李天霞怒其不爭的眼神。
心中一警，“師叔，你莫非說的是地心？”
李天霞摸著山羊胡笑了，“你還不算太笨。”
章程腦袋急轉，越想越興奮，如果按李天霞所說，自己就能拉起一支至少是練氣期以上的特種部隊，在太空那種環境中，這批能人異士再配上地心的先進武器，豈不是會大放異彩？
章程突然有種想見贏明的衝動。
這樣，自己對地心的貢獻就大了！心中大喜，沒抓住吳天明的沮喪一掃而光。
“今天就讓燕兒帶你去各碼頭掃一遍，誰不聽話就收拾誰，用我們中國官方的身份去，看誰敢不給麵子。先收服人，然後再把你的籌碼亮出來，出一個人對應一定進入地心避難的名額，數量由你決定！”
進入地心避難的人選，自己有發言權啊，這就是手上王牌！誰會不怕死？
章程無比振奮，又細細和李天霞商量了細節。
影鶴房中。
雕花木床上一片旖旎。
梅天意坐在影鶴身上，輕輕一哼，秀雲輕搖，牙關緊咬，臉上紅葷不退。
“還是不行麽？”影鶴柔聲問道。
梅天意默默搖頭，低頭起身，一整連衣裙，下了床，坐到檀木椅子上沉思。
“意妹，莫急，你不是還要去青樸嗎？”影鶴端來一個木盆，讓她擦洗。
“我隻是有些遺憾，以金剛中期的修為，靈基卻依然不穩，還不如西藏的一個小喇嘛，這樣去和鄭老怪雙修，不過是去丟臉。”梅天意淡淡說道。
影鶴自嘲道：“也無妨，你總是進了金剛期，我這輩子怕是無望了。”
“又來了！”梅天意臉色一冷，“你就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影鶴不以為意，“不如我們一起去尋找仙跡？你有金剛中期的實力，要是再帶上程兒，機會很高啊。”
“程兒？”梅天意眼睛一亮。
李天霞房間。
章程和李天霞相對盤坐。
雙手在胸前慢慢抱圓，章程滿意地收了功。
剛才帶著李天霞走了兩個周天，沒想到李天霞就此進級了！
李天霞平日應該沒有拉下，微能一入，全身經脈暢通無阻。章程幫他體內雜質全部逼出，卻依然不見他體內微能擴大。
甚是奇怪，於是天眼放到最大，這才發現他卡在何處。
李天霞的微能到了頸部就死活不敢往上走了，以他的功力，應該沒問題啊，不會出現微能失控的局麵。
章程一邊讓他放鬆，一邊偷偷猛的將火龍直衝李天霞天竅。李天霞大驚，苦苦抵抗，卻被章程蠻力衝開，腦中頓時光芒四射，微能大漲，回旋貫通。
再一個周天走完，體內微能終於形成一條大龍。
中期已成。
幫李天霞衝關，比幫影鶴難多了。
章程總結經驗，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李天霞在練氣初期待得太久，思維慣性頑固。二是影鶴當時身負重傷，身體不受控，反到便於傳功。
李天霞慢慢睜開眼睛，驚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咧嘴笑了，“臭小子，我進級了。”
章程莞爾一笑，“恭喜師叔！”
身上一摸，一手油泥，又憤然道：“你怎麽不早說，我就帶了這一套換洗衣服！”
此時，已是早晨八點過。
玄雲洞門已開，島上雨小了些，依然煙雨如織。
小順子一路飛奔，急急衝進餐廳找到正在吃飯的王晉，遞給他一個塑料袋，小聲道：“王師兄，光明門，金書邀貼！”
袋裏是一片合攏的金葉。
王晉拿出，打開一看，神色瞬間凝重。
影鶴房中。
梅天意和影鶴相擁而立。
有音樂嫋嫋響起。
影鶴泠然的臉上滾落兩行老淚，“意妹，我們真的，回不去了麽？”
梅天意螓首輕搖，“回去幹嘛，天天相厭？”
“為兄錯了，錯凶了啊！”想起過去，影鶴長長歎了口氣。
默默把梅天意抱緊。
音樂淒苦
“……
再久的時間我可以等
再長的寒冷我可以忍
冷井情深冷井情深
等一次最後的沸騰
……”
良久，影鶴開口道：“我決定去尋西藏沙姆巴拉那處仙跡，如果有進階之物或是長生之術，我就來找你，你就無須和鄭克雙修了。”
梅天意輕輕點頭。
“天霞那事，你原諒他吧，畢竟，我們都有錯啊。”影鶴在師妹耳旁輕聲地說。
梅天意“嗯”一聲，把身體深埋進影鶴懷抱。
兩行清淚，一滑而下。
影鶴慢慢把梅天意放平躺到床上，輕解羅裳，漸漸，鳳帳春暖……
喘息聲和音樂共起，肉身和心靈同飛。
“……
你從來不知道有多麽濃
你從來不知道有什麽不同
那不是我能夠居留
也不是你能夠忍受
……“
王晉站在門外，忙收了天眼。
師父苦了半輩子，真不忍心打斷，可手上的事又緊急萬分。
靜靜聽著，這歌，還是首次聽師父放起，哀婉又倔強，就如同她自己一樣。
讓師父放鬆一下吧。
看了一眼手中金葉，一把捏緊，轉身離開。
巳時一刻。
梅天意走出客房，腳下一滯，手扶著通道轉角，緩緩回頭，望了許久。
俏臉一苦，眼淚奪眶而出，捂著嘴絕然跑遠。
房內，影鶴頹然而坐。
“……
再久的時間我可以等
再長的寒冷我可以忍
冷井情深冷井情深
等一次最後的沸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