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相見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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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三人正要離去，卻見晴空中一艘藍血族飛艇向西急駛。
眉頭一皺，立刻讓大家和三宅隱形，偷偷跟了上去。
此處向西，正是和珍珠等人約定的匯合處。
飛出幾十裏，飛艇沒有察覺有人跟蹤，章程幾人漸漸靠近。
當看清艇上之人時，章程的心猛烈跳動了起來。
人慢慢停下。
吳栩拉著榮巧飛近章程，去掉隱形，他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輕輕喚道：“師父……”
三宅圍著三人打轉，不滿的低吟一聲。
見章程半天沒出聲，飛艇逐漸遠去，吳栩急了，忙叫道：“師父！”
章程終於去掉隱形，淡淡道：“去吧，把他們追回來。”
吳栩歡呼一聲，拉著榮巧一射而去。
章程招過三宅，騎在它身上，想了想，又不放心地給吳栩傳了一道音：“別叫蘇梅師娘了，免得歐陽難堪。”
蘇梅和歐陽啊！可算找到你們了。
艇上除了蘇梅和歐陽外，還有一個小男孩，應該是他倆的孩子。章程倍感甜蜜又有些吃醋。
很快又暗笑，兩世為人，連這點都看不破麽？他們還活著，對自己來說，就是最大的欣喜了。
不過，這種酸甜的感覺卻是兩世都未曾感受過的。蘇梅，隻是自己未恢複記憶前的一段情愫，和小學時對同桌女同學的好感差不多。記憶一恢複，便有隔世之感，留存的全都是美好了。
算起來，他倆比自己小了很多很多輩，應該叫自己祖師爺才對。
想到這，章程忍不住笑了。
很快，飛艇載著五人返回章程麵前。
蘇梅和歐陽老了許多，看上去都快四十了，想必在先天界這一年多過得並不容易。
陌生感襲來，當了母親的蘇梅，臉上皺紋可見，隻是身材更豐滿，眉目間多了一絲世故和果斷。放在地球，妥妥的一個買菜大媽。
章程暗歎。
歐陽反到還顯得年輕些，再見到章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兩人都留起一頭長發，簡單地束成馬尾，一身藍色族鮮豔服裝。
旁邊的小男孩比海欣小，睜大著眼睛看著巨大的三宅和它背上的“章叔叔”。
小男孩明顯是歐陽的翻版，章程放下心來。
三人相對無言。
到是蘇梅大方許多，拉著小男孩說道：“燦兒，快叫章叔叔！”
燦兒怯怯叫了，顯然沒從三宅帶來的震撼中出來。
章程細細查看三人，蘇梅和歐陽都進到金剛初期，燦兒也有了氣感，想來沒有偷懶。
“我們找個地方。”章程淡淡說道。
章程的表情讓蘇梅和歐陽神色一緊，又讓章程心生歎息。
一龍一艇往西飛出百裏，找到一處山間小潭，有些當年紅白遇險那個潭的影子。
章程領著大家落下。
吳栩、榮巧領著燦兒和三宅去玩，把章程三人單獨留在潭邊。
潭光碎影。兒子不在身邊，蘇梅到底露出一絲羞澀，都不知該怎麽稱呼章程了。程弟不合適，章程又顯生分，祖師爺是實在叫不出口。
一時沉默。
窺探到蘇梅想法，章程一笑，走上前抱住了她。
“叫我章程吧！”
蘇梅沒想到章程見麵就是地心式擁抱，一下變得僵硬。
章程湊近發際聞了聞，以前那種花香變成了一股藥味，想是近來服用過不少靈草。
“靈草都有副作用，以後要少服用。”
蘇梅低頭應了一聲。
章程又去看歐陽，時間把當年二代的豪氣磨得幹幹淨淨，歐陽隻是裂嘴一笑，盡顯寬厚，“章兄”。
兩人握下手，歐陽沒用力了，章程一拉，兩人擁抱在一起。
潭邊坐下，說來話長，先天界這一年多兩人也是曆盡艱辛。
當初兩人從長生界出來，身上到是帶著不少靈石，但先天界根本沒有路，等於全是原始荒原。
離開通天塔荒野，兩人很快在綠族茂密的森林中迷了路，生出一絲後悔又被固執排擠，誓要去人族找到影鶴才罷休。
無路可走，兩人就退出森林，希望如地球一樣搭乘順路的飛艇。
但先天界的凶險，兩人哪會得知。
等來幾艘飛艇，卻是綠族敗兵。不由分說，直接將兩人洗劫一空，見他們是人族才沒下殺手。
兩人不敢再輕易招喚飛艇，就過起了野人般的生活。在先天界荒野中生存哪會容易，何況是武器又被搶的練氣期。
先天界妖獸眾多，兩人擔驚受怕，多次獸口逃生，沒死已是幸運。
終於又遇到兩艘飛艇，本不敢再招喚，待飛近一看，卻是長生界的人族何家一行，兩人大喜過望，終被何家搭救。
因為兩人是章程師門，何儒因而善待。但他們要去藍血族尋找頻率線，同意返回時再送兩人回長生界，兩人隻好跟著一起行動。
一路飛去，這才知道先天界之大，兩人在艇上整整飛了地球上三年之久，才到了拉文城。
一看不是辦法，就向何儒借了點靈石，先在拉文城待下再打主意。
至少在城中不會變老，而且拉文城有一處人族聚居區——炎坊。
兩人就在炎坊裏開了一家餐館，專賣地球風味，沒想到生意還不錯。
一邊了解先天界，一邊修煉提高準備去人族。
時光荏苒，等功力進到金剛期，路費也攢夠了，歐陽燦卻出生了，隻好等他長大些再行動。
近日聽到傳聞，說是雷鬼堂吃了大敗仗，由於孟漸封鎖了消息，他們並不知道是章程等人所為。直到今天，章程殺上門來，城中才傳開章程大名。
兩人又驚又喜，從堂中熟人處探知章程從西而來，連忙收拾東西出來尋找。
天可憐見，竟被他們找到了。
見章程、吳栩現在高不可及，連出竅後期都能斬殺，兩人更是百味難陳。
說到這，蘇梅已是兩眼發紅，歐陽低頭歎息。
為年輕和衝動付出的代價，何止是危險，更是刻在臉上的風霜。
找到章程，意味有了保障。蘇梅自己不怕，但對兒子卻異常擔心。
久別重逢，章程卻沒有表現出多麽歡喜，讓兩人不禁黯然。
為節約體力，大家乘坐蘇梅飛艇回去。
飛艇飛近兩天，蘇梅不斷和章程說著閑話，有些無話找話的意思。如此，章程更覺得生疏了。
餐館中，歐陽這個“二代”變成了一個廚子，蘇梅則變成老板娘，那股世俗氣便是由此而來的吧。
接近珍珠等人藏身之處，章程不想多生變故，讓吳栩和榮巧先把自己意思帶過去：過去就讓它過去，不要再提。
飛艇降下，章程暗暗歎了口氣。
珍珠領著美香、陳畫怒氣衝衝飛來，吳栩在她們後麵作了個無奈的表情。
“你還有臉來見我們！”山穀中傳來珍珠一聲猛喝。
聲音宏大，林葉作響。
歐陽燦嚇得忙躲到蘇梅身後。
蘇梅看著容顏依舊的珍珠和美香，低頭護住兒子，沒有說話。
珍珠又把氣撒到歐陽身上，“好你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敢把野漢子給我帶回來，當我是好惹的嗎？現在我就殺了他！”手中兩團極焰冰蓮驀的騰起，白中泛藍，竟是極利害的那種。
歐陽燦“哇！”一聲嚇哭了，蘇梅抱著孩子就站到歐陽身前，臉上堅毅重回。
“珍珠姐，你要殺我丈夫。就連我們一家全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