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章（上） 磨刀石，誰是刀，誰是石
蜂巢星戰爭的第六年，久藍星遠征歷55年。
在蜂巢引力場外圍，環繞著上億個高速巡航的個體，這些個體速度都遠超第三宇宙速度，達到了四百公里的秒速，若非依託於與恆星的強化電磁力鏈接，早就在離心慣性下甩出去了。
這些是天騎士個體，在太空中駐紮的「化身」。
就如同二十一世紀人可以有三四套房子一樣，二階朔源狀態個體可以不局限於一個意識載體。
嗯，在星球表面上有一套自我載體，在恆星內表面那如同「雞蛋清」穩定區域中也有一個個能量軀體在能量卵中待命。
對於朔源二階的人類來說，這多套分體同時運作的感覺，就類似於二十一世紀一邊聽歌，一邊做表格，同時吃著小零食。因為已經從戰爭轉為到日常工作中，用不著如同操作武備一樣，對某項事物維持全神貫注的狀態。
太空中，這一個個高速「能量體」在龐大星空中交替航行，背景則是後方一個個矮行星級別的戰艦正在一個堪比大行星的方格框架中被「列印」般建造。
恆星力場管道雲送來物質，而太空中一個個光粒發送來冶鍊好的暗能。而人類呢，在負熵環境下開始勞作，創新。
從行星戰爭中走出來的海吸，一邊在恆星元素抽取站台上負責抽取日耳工作。一組組光束的元素化作直徑六千公里雙螺旋結構湧入站台。
站台上的時鐘到點了，提示員工即時「用餐」。
旁白：這裡餐點，是碳氫氧離子態為基礎，補充帶有量子活性動態循環物質。
海吸一邊吃著飯，一邊和北極造物區的「舊暗能遠徵兵團」對峙，
恆星上明亮的光區域上，正在播放「光波」頻段廣播：同志們，我們在最危險的時刻！
…秦曉寒解讀衛鏗：只要敵人不死，那就是最危險的時刻。…
要真的站在第三方角度上來看，在造物大黑洞周邊這場戰鬥，傳統暗能演化體系，已經被打在了下風。
北極造物區方面投入的四級以上暗能者數量達到了二十萬。蜂巢星等戰區中，朔源派太空中完成了「真實之眼」暗能以及定體術一級的一階朔源者，總數六百萬。
雙方兵力可以近似看成一比三十。
按照一階朔源者對應三到五級暗能（星際騎士）的標準來看，雙方戰損比是1:6。
請注意，哪怕是五級體術暗能者，在下位星球上巢都居民的眼裡，就是天界下來的天使。身著機甲和武裝。在那些幽暗小行星的城市中，這些「神人」若是放開暗能進行交戰，就如同「騎士闖入了瓷器店」，五級暗能者的交戰餘波，在電力時代的城市中，破壞居民樓，就和碰碎玻璃一樣
至於六級鎮守者，有望晉級七級的高品質暗能者，是神裔的存在。
他們駕馭著戰艦，相對於那些駕駛機甲的五級暗能者，更相當於超重坦克對於騎兵。
應許星人所有的高等科技，都是按照「暗能等級」標準研發的。
而現在朔源派的科技是按照「人類發育水平」的標準來研發。
兩套標準，最終都是在「意識規模」「暗能控制度」上殊途同歸，但是不同的成長過程，不同路線下，兩派爭奪的是人類發展模式！
蜂巢星為代表的戰役，是朔源派路線逐漸完善過程中，開始產生質變的里程碑，是具備史詩意義的大事件。
在維度總視角上做統計報告的衛鏗：朔源道路代表著戰爭中，在大量的貧瘠地區中，巢都區域中下層人類，過去被認為無用的數量，到現在開始成為決定人類道路走向的重要力量。
目前看來，北極造物區方面派出的暗能者二十萬在數量上仍然很多，但已經無後繼可調用的預備力量。
朔源方面調動「六百萬暗能者」正在以每個月十萬人的速度進行流動替換。
此時在北極造物區的行星宗主們也截獲了這個情報，陷入了重大困境。
…北極造物區域介入這場戰爭原因，是履行對造物黑洞的防護義務，現在這個義務有點「沉」…
在星海中，北極造物黑洞行星宗主們，正在空間網道中討論最新戰況。
噬金聚芒看著自己網道上忙碌的「太失」一族調試好了遠程通訊，他進入了行星宗主們的群聊。
現在討論進程是「朔源方面的輪換」信息。
現在所謂有來有回的戰役模式，讓北極造物區的行星宗主們，非常悲觀。
噬金聚芒閱覽了討論記錄數分鐘后，很快的了解了幾個關鍵內容。
1：現在造物大黑洞周圍的戰役，不是北極造物區是否會「崩潰」，而是什麼時候會崩潰。因為朔源派現在兵力完全直接強行驅逐走北極造物方面干涉艦隊，現在之所以不強攻，是因為在目前壓力下其勢力還在增長，用不著冒著「大傷亡」風險去冒險。
2：朔源派們在這場戰爭中成長還在繼續。」並且根據最新情報，朔源在前線建造「暗能組合」工廠，亦可以說科技實驗室，哦，也就是在外圍彗星區域建造大量一百公里長的軌道加速器。
3：暗能冶鍊的工業品，不單單是朔源派能用，本方星際騎士在繳獲后也可以使用。而本方暗能能力科技體系，朔源派無法繳獲，這表面上看起來是好事，但是事實情況是，在朔源派越打越強的情況下，更具備普適性的暗能冶鍊、朔源道路，讓那些傳統派系那些晉級無望的初級暗能星際騎士，在部分戰場上選擇了成建制的投降，甚至是直接投誠。
一個個初級暗能「灌裝」起來的粒子碰撞「奇點」，經過組合后交錯成為「多個奇點交錯中合體」送到了各個大行星。也能達到高級暗能輕鬆點燃木星級行星內部核燃料，亦或是讓夸克拆分組合「物質嬗變」等高級效果。
但是目前這種暗能組合模式損耗過大，只有天然高階暗能者的11%到34%的效率。
衛鏗：三階朔源，損耗度可以控制到一成以內，景穀雨備註：目前只屬於衛鏗的暗能冶鍊工業要比朔源派們先進的多。
…量變產生質變，…
朔源派效率過低的暗能運用，如果放在過去的一百年內展現出來，會被真正高級暗能者一眼就放過去。
所以衛鏗當年試驗這種「不穩定暗能」，也沒有被久藍星方面注意。因為從個人應用來看著效果很小。
那時候，像鉦庭這樣看到這玩意的年輕俊傑們來說：我先提升個人實力，等到個人實力上來后，然後再推動。
衛鏗：這種心態自古以來都有，例如濟公傳中就有，書生憤世嫉俗，濟公入夢后，讓其做官，他也開始貪，美其名曰我先做大官，這樣才能更好救民於水火之中。
事實上生命在發展具有衝突的兩個目標上，是不能同步發展的。因為某個項目想要演化出來，必須付出全部精力，有進無退。
任何一個目標，當年你把這個目標優先度放在了另一個目標後面，這個目標的發展潛力就不可能高了。
至於久藍星當年的天才們，看到「暗能冶鍊」這種低等道路，是想著讓低等暗能的人才去耗費精力探索，而自己末了作為高等優秀路線的存在，來直接領導這種成果吧。
衛鏗還是那句話：我雖不適，爾等不配。
…北極造物區域現在，高階暗能者們，現在依舊不知道自己敗在什麼地步。…
在迷你星球引力場上，這裡是北極造物區與蜂巢星進行對峙的節點。和蜂巢星相隔八十七個天文單位。
在這裡，太空戰艦上，六級暗能者天若看著周邊越來越多的壓力，陷入了無法集中精力的焦躁中。
朔源體系的「標準太空戰艦」現在越來越多。
這種太空戰艦有十幾種，但都是制式化裝備。
例如五十公里長菱形的正面突擊艦。
一百二十公里長，但是扁平化的軌道炮火力投送艦。
相對於天若這邊北極造物派：一共二十四艘主力艦，現在仍然沒有統一，看起來像雜牌軍。
越來越標準化的戰艦，說明朔源派開始找到最優解。所謂的戰役，千古不變的道理，就是火力掩護衝鋒，直接插入敵人指揮中樞。一次次輪流交戰中，朔源派火力戰法也日趨成熟。
大致套路也就是一波火力壓制，打一波，第二波火力壓制開始先引導無人機群衝鋒，引爆空間上陷阱，第三波第四波持續投送，第五波或是第六波火力時刻，衝鋒集群同步抵達敵人戰艦陣列最中心。
打法如此的「簡單」，但只要銜接的好，一劍破萬法。
…太空中，朔源派利用戰略優勢，可以主動選擇衝突區，利用兵力集結優勢，決定戰役規模…
朔源派戰爭專家們標準化的星際火炮轟炸，和近距離裝甲衝鋒掩護，這樣會讓暗能效率不足的情況下，相同暗能規模在產量上達到對方的百分之八十！
各種衝擊、火力戰艦的「最效率」方案，是建立在與能源收集站，物質採集站，相關效率的數學匹配上。
簡而言之，空間站收集物質能量的規模，以及信息通訊的寬頻，動力體系，決定大型平台的標準。
在一公里以下的能量化身上，朔源派這種奪艦裝備是非常靈活。因為硬條件相對寬鬆
正如同二十一世紀的外骨骼單兵裝備，有專門適合狙擊抵消后坐力的，有用於載入單兵榴破炮和醫療包的支援兵類型，也有強化偽裝、增強要害裝甲、加強腿部動力的突擊型。
…戰爭指揮，就是算學，兵聖云：多算勝，少算不勝…
垂死掙扎的戰爭打起來后，衛鏗終於體會到拯念那個天才視角：放眼望去，處處都是數學。把所有的潛力都發揮到了極限。
天若在又一次騷擾戰後，身心俱疲，這時候在中央艦隊通訊中傳來噬金聚芒的投影。
天若連忙走到了光暈前，行禮參見：前輩，我方在冰混環帶（柯尹伯帶）的防禦現在處於臨界狀態。（他張口就是支援，但不好意思直接說）
噬金聚芒則是看著這個年輕人，此時身上銳氣已經消磨差不多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痛。
聚芒打開了星圖，對著自己所在光柱下方的天若安撫道：我們發動最後一次進攻，無論成不成功，戰爭都該結束了。
在星球圖上，北極造物區是將天若兵團的力量再次預定投放到蜂巢星上，進行最後一次「無算之戰」。
聚芒的目的是用一次徹底失敗來結束，對造物大黑洞邊緣的守衛義務。
簡而言之就是，學渣知道考不好，開始在考前幾晚上看書，末尾考完對家長交代一句「我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