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天子呼來不上船
由於錢雲在瓊島開闢新基地時遭遇了「異事」，衛鏗推遲了去北上覲見皇帝的旅程，決定先去瓊海進行探查。
衛鏗無奈搖頭：仙家當然是要「先除去山野中異邪」，然後再去廟堂。
「隱士、高人」的逼格得裝起來，當然如果白靈鹿在這兒會點評：這就是軸，故意拖著，熬著那些坐在上面的人。
墾拓團在瓊南建設的進度，因為人員受傷，都開始延後。當然還有錢雲不聽指揮中樞擅自採取行動的問題需要處理。
在臨行之前，整個大員島最高董事會這邊，先開了一個大會，統一了一下所有人的思想。畢竟錢雲敢獨走，絕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是內部集團內有人給他撐腰。
整個小禮堂中，衛鏗對準了所有「南進開發組」成員開始著重強調：大兵團作戰，要求的就是紀律，任何戰役級決策行動在執行前都必須要上報。而工業化建設也是如此，作為下方基層，可以對中樞有意見，但是絕不能獨走。
衛鏗批評：「這特喵的是什麼封建思想帶來的壞習慣？」
（白靈鹿：嗯哼，浩土也是這麼想的。維度上衛鏗反駁：別打岔，浩土那邊，自始至終我都不和他們一路！沒從他們組織那兒要過特殊利益。造反有理。我的穿越宣誓組織，是最初的時空管理局。）
墾拓會在超時空探索前組建的中樞部門，三令五申，凡是涉及到「生化類別異象」，至少都是二類事件，凡是有條件的，都要先對中樞回報情況。
開完大會後，整個中樞部門內氛圍不一樣了，在風雨雷霆中，列表上出現了對各種突發情況的預案。衛鏗將某一種方案後續演練方案全部都落實。
錢雲的助手，同時也是「南進派」的中堅「未慮勝先慮敗」，這才是搞成一個項目應有的新氣象。…
然而在電報中申斥的時候，瓊州基地那邊錢雲還不知道情況，仍然嘴硬，他聲稱自己已經取得了授命，艦隊南下追蹤的命令。
墾拓會時空管理會見到他狡辯（這時候先前支持他的人，沒人敢出來給他撐腰），再一次強調：「給他的授命，在他追丟了人後就已經終止了，在墾拓會中樞沒有繼續投入資源時，他又擅自決定追擊。」
蘇千恆這個大員島上此次時空穿越負責軍事頭目一陣見血：他（錢雲）在已經出現核心人員受傷的嚴重後果時，足足兩天時間沒有按時上報，這是要造反了。」
衛鏗是太好說話，換了主世界的軍法斃了千遍都不為過。
…衛鏗一直是把自己團隊保護的非常好，然而諸天位面意識一旦權高，私心都會生起來…
8月23日，衛鏗趕到了崖山基地。見到了部隊情況，在宣布墾拓會對錢雲的處理結果是「大過」時候，看到看到他這個不服的樣子，衛鏗直接動用了讀心術。
衛鏗不禁捂額頭，好傢夥，這傢伙不僅僅是不服從命令，思想也很有問題，有濃厚的山頭主義。
衛鏗在和他講道理的時候，發現他在聯想類似水滸傳中的晁蓋和宋江。
他覺得他是晁蓋，衛鏗就是宋江
（衛老爺對大明種種妥協，尋求詔安，的確是讓這個自覺祖上奪走朱家江山的錢氏穿越者感覺不爽）
錢雲對身旁人抱怨：晁蓋最後堅持要莽曾頭市的原因，長期的不作為，無法把握自「上梁山」之後路線，現在我們都是穿越，憑什麼要聽他的。。
審訊室內，衛鏗聽到錢雲小組其他人這麼轉述，嘆了一口氣。
返回了錢雲的這邊，給他遞了根煙。——衛坑開始反思：自己或許的確是管得太多了。
在近古時代抬杠無數次的衛老爺深刻知道：『真理不一定越辯越明，而更可能是越吵越僵。成年人不可能被說服，只可能被打服。』錯誤的思想，如果不讓其自我經歷現實碰壁，也永遠不可能反思。
衛鏗沒有暴露讀心術，更沒有對其心中所想的一切進行反駁，越是駁斥他，可能迎來的不是認輸，而是磨洋工（衛鏗以己度人）。
當衛鏗敘述組織決定，錢雲開始表述給自己找的「冒險」的理由。
衛鏗一邊記錄，一邊心裡自我備忘錄：「不要指望存在什麼殫精竭慮的忠誠，是人的話，就有逆反心理。」
而錢雲完美繼承了大恆王朝「錢家老祖的投機性」。
錢雲此時其實已經對自己上次任務中造成重大損失開始心虛了，眼下在檯面上面對衛鏗講道理，他越用各種理由辯解，表現的是強勢，但其實心裡也是越慌亂。
衛鏗心裡：組織內的同志在某些事上出現逆反是很正常的，至少比自己這種人在下面「躺平」要好對付的多。
一根煙過後，衛鏗摘掉了口罩，給自己泡了一杯茶，也撕開了一袋辣條和他繼續談。
衛鏗最終溫和提示：「拋開我們之間一些思想上分歧不談，眼下這個事情是要解決的吧？不必要的傷亡必須要避免，你的方案是有問題的，沒有調查清楚敵人的力量，就貿然行動。」
這一回錢雲沒有說話了。因為衛鏗這次來時，種種動作就是為他來收拾殘局的。
眼下在衛鏗後續處理中，所有的傷員都得到了救治，並且大家人心也因此向著衛鏗。而不是他啊。
在醫療室中，衛鏗會面了錢雲先前行動中受傷的同伴，絕口沒有提組織對錢雲的任何處理。沒有把矛盾擴大化。
衛鏗根據錢雲那衝動闡述中吐露的情況，挨個挨個進行了記錄。
對受傷人宣布療養安排，並且提拔在「危急中處置得當」的人。
相對於，錢雲發泄暴躁情緒，衛鏗可沒有將這股情緒擴散出去。用中原方言來說這就是：做事就很「中」（第三聲）。
…衛鏗越溫和的對錢雲，錢雲就越感到一股無力可發的壓抑。…
作為領袖需要展現出最大負責。而作為一個投機政客，往往只注重於最大的聲音。錢雲感覺到自己肆意的洪流，根本沖不動面前這攤厚土。
衛鏗打開時空管理局特批的維生倉系統。
這個粟米位面科技醫療系統，將重傷員恢復后，將他們調回了粟米位面，因為「受過重傷」「被完美修復」的人，繼續執行這個位面的任務，在面對該位面事情的時候，會存在一種「輕言獻身」的錯誤的勇莽。
所以在衛鏗設定的紀律規則中，這批人必須離開大明位面。
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甚至六個大明時間線土著也得到了時空團隊接納，衛鏗申報組織對這些個大明時間線上「有勇有謀」的漢子進行審核，吸收到組織內。其中就包括那個「叫魂」的王善。
對這些大明人來說！他們不敢相信：這群亶州仙客會把位列仙班的機會給自己！頓時從一開始崇敬上仙的盡無不言，變成了為了「仙道」敢於主觀去獻身。
王善等人在得到「仙班」名額后，主動請纓去苗疆幫助仙家們調查「生化信息」。
儘管衛鏗申報時空魔方，讓大明人加入時空穿梭，無關乎於墾拓隊第一波超時空隊伍的利益。
但是錢雲等真武位面的時空來客最終會明白，他們是不可能在大明位面和衛鏗爭鬥權力的。
所謂中人之姿衛鏗，在讓人心服口服時候，向來不會注重「逼格」來讓別人趨慕，而是時刻銘記「維持公道能不能照顧到，努力的人。」
衛鏗：「近古時代，當美利堅的科技和國力一去不復返的時候，好萊塢電影的魅力也就一去不復返了。唯有品德和公正，方能繼續讓人合作。」
錢雲這邊寫完檢查（自辯）后，衛鏗告知他可以，繼續負責瓊州崖山基地上後續事物。衛鏗自己幫他處理這次戰鬥后，就會離開瓊州。他依舊是這裡一把手。
錢雲呢，也長舒了一口氣，心中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一關過去了。
但是他並不知道，他以為過去了，是從下面鑽過去的，而不是從上面跳過去的。
衛鏗在主持工作這短暫的四天，悄無聲息提拔了先前和他一起行動的其他幾個人，並且代表組織肯定了，那些人在錢雲錯誤行動中，他們的正確決斷，鼓勵他們在瓊州事物中發揮自己話語權。
最強大帝王術莫過於這種，不直接在對手錯誤的時候壓制對手，而是在對手錯誤的時候，分化對手團隊。
在重新安排工作任務后，衛鏗看著錢雲一身幹勁的樣子，感覺到他想著打個翻身仗，可以東山再起。
衛鏗不禁搖了搖頭：「年輕人啊，太心急，在急迫的達成某項目之前，至少多看一看，自己選的路上有多少坑坑窪窪。」
這一點，一些政治上的老狐狸就不會犯這種錯誤，先是讓年輕人把雷趟完了，確定十拿九穩后，才會出手。
想到這，衛鏗拍了自己一巴掌搖了搖頭：「我也成為老狐狸了。」衛鏗自嘲了一會後，立刻進行了修正。
衛鏗：必須給錢雲留下一條活路，就看他什麼時候醒悟了！同時得給他兜底，他踏上死雷的時候拉他一把，嗯，最多拉三次，事不過三。
…瓊州南進派們其他穿越者們吃過一次虧后，突然覺得「慫」衛鏗做出的計劃，比錢雲靠譜多了…
9月1號，衛鏗給團隊規劃好「明手」「暗手」兩步走的計劃后。自己開始承擔起較為危險的「明手」任務。
衛鏗來到了瓊地北部，在澄邁拜見了縣太爺。
衛鏗一身運動服，頭上豎著秦時短髮髻，神采頗為不凡，衙役見到后不敢過於怠慢，通報老爺，外面有異人拜見，一炷香后，衛鏗領到了會客大廳后。衛鏗見到縣太爺，請求住宿三天。
在會客大廳中，縣太爺看著這個沒有任何僧道模樣，而且面容過於年輕的青年，端起茶水，原本想打發走。衛鏗笑了笑，在大堂上拿著一個鈴鐺一樣的超聲波驅音器，立刻欺身上前，抓住了縣太爺身邊的師爺。
就在縣太爺大驚，高呼：「衙役！」的時候，師爺當即失魂落魄，幾秒鐘后，開始面色發白，緊接著嘴張開了，一個東西從中緩緩的出來。
衛鏗對縣太爺說道：「此事詭異，老爺你最好不要聲張。」
衛鏗拿出了醫療小鉤子，從師爺嘴裡夾出了這個長長的東西。這是一條寄生蟲。也屬於被「生化規則的奇異有機質」，也就是此界的妖術法。
整個過程中，縣太爺臉上一陣惡寒，聯想到自己剛來瓊州的時候，身體一陣不適（水土不服），開始疑神疑鬼是不是自己身上也被下了蠱。連忙把手中陶瓷茶杯放下，衛鏗瞥了一眼，確定他這是「杯弓蛇影」了。
幾分鐘后，衛鏗看著玻璃瓶中扭動的蟲子，收了起來，再度對縣太爺請求暫住宿，並且希望官府能派遣幾個本地衙役隨著自己助力本地事物。
另一邊活過來的師爺，一身冷汗，忙不迭解釋道：「仙長，救命，那妖人迫使小人。」
這邊縣太爺也是處變不驚，喊來家丁，拉著這個師爺下去休息，身邊的人被妖人所控，這件事情是他這位縣太爺失察，要是傳到官場同僚耳中，那是要被笑話的，所以眼下，先是把那個丟人東西拖下去。而衛鏗對此，則是感慨：「綱常」啊，逼得所有人必須維持住自己的格調。
縣太爺此時面對衛鏗則是很恭維的詢問：「道長仙鄉何處？」「本縣何時出現邪魅？」「如何可解？」
衛鏗一一模糊過去，讓縣令無需擔憂：「子不語怪力亂神，孔子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此物是微觀生物，如毒蛇蟲蟻一樣，無需大驚小怪。」
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道家經典，縣太爺或許不會聽，但是孔聖的話，則是讓縣太爺肅然起敬。自笑解決尷尬。
衛鏗囑咐縣太爺需要派遣差人對鄉里宣傳：「凡是入口之物，皆應熟后再用，白水仍需要如此。至於米飯肉食，夏日燥熱，蠅蟲沾染易帶病源，上午遺食，晚間仍然要蒸煮。此外，飲用水源，切勿讓鳥蝠屍體落入。遠離糞污。我觀其村寨，不少公井，有一尾青魚游曳其中警示，如此甚好，甚好。」
這些言語，縣太爺一一記下，預備囑咐衙差們去各鄉中宣讀。
衛鏗呢，心裡吐了一口氣：「外來血妖，將其誅殺是很容易，但要控制住次生後果，按照最壞的打算來設想，要嚴防這些歐洲邪魅們玩生化。」
…此時，絕對不能帶上「文明」濾鏡看西方，視角來到了世界另一端。…
生化戰這可是歐洲人傳統藝能了，在眼下是大明嘉靖年間。東方四海承平。
但就在二十多年前，1534年6月24日印加王被處死。兩百人的部隊滅掉幾百萬人印加帝國，這送病毒的事情肯定是幹了。
根據社稷會所整理的資料，這個世界是有「黑魔法」的。這黑魔法就是控制各種微生物病原體。
按照歐洲人的尿性，能有一次成功，就會在別的地方試著第二次。別以為他們能在大明來，就突然文明了。只不過是東方底蘊比印加厚實多了，上千年來傳統醫學積累扛得住。
衛老爺在主世界歷史上領教過「歐美西方的文明」。
18世紀給土著送天花毯子，21世紀情報組織收買線人故意散播肺疫。這群腦子裝滿膿水的混球們就沒改過。
…泉州的外港，大員島的船，現在是光明正大掛著王旗來到了這個大港…
值得一提事後，此後這艘船來泉州港，就不用報備了。只要天子沒說，官場上後續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是中國明清乃至後世官場上「人情世故」。
後來的閹黨橫行，魏忠賢不想給的手下人正式官位，但是又要給權，會怎麼辦，「皇上體弱，要三隻腿蛤蟆做藥引子，你去做吧！」，給了手下人這個「差事」不是刁難，而是幹事情名頭。
「三隻腿蛤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替皇上，替我魏公公辦事的。下面人就不敢攔著你了，至於的上位者什麼時候不想要這個「臨時工」也就是一句話事情。
「官場」衛鏗雖然很少去打滾，但還是懂得，所以在應對嘉靖這個大領導時，明白在他需要自己時，也曉得，或許讓他等等，效果會更好。
衛鏗在送到欽差到這后，則是陳述了自己「暫時有一些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
當欽差問：何事？會耽擱多久（嘉靖陛下萬一急了，他可不好承受龍怒）
衛鏗：「南方有一個孽障觸犯了天條律令！且那裡牽涉到了地脈改動，需我跑一趟，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並非有意怠慢人皇的詔令」
隨後，衛鏗乘坐蒸汽船一路南下，開始捉妖了，在世人眼裡這才是「修仙者縹緲難以尋覓的形象」。
衛鏗來到瓊州，是明暗雙管齊下，衛鏗是明線。
暗線們則是。時空軍團三個戰術班組共六十七人，穿著未來科技樹的動力甲，攜帶的武器裝備不限於狙擊槍，紅外探測器，戰地無人機等。
戰術小組們有統一的指揮，且相互之間，保持著通訊。
而這樣露一半藏一半的策略看起來，比先前直接冒進要穩妥多了。
將錢雲在前面那個錯誤示範，完完全全比了下去。
所以崖山墾拓隊在完美服從衛鏗命令的同時，開始將躁動約束住。
這些試圖南進的時空穿越者或許還改不了躁動，但是已經知道躁動的自己不找到一個穩重的人來主持，是成不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