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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番外卷14章(下) 33世紀,不再中人

  3373年,隨著時空管理局啟動制裁令的十年後,剛剛讀完四十年義務教育,準備放暑假的衛鏗個體來到了此時繁華的太泙治理區。


  哦,此時海洋基建交通發達,此時最大城市早已經不是千年前仩海和紐約這樣的沿海大城市,這些曾經的世界明珠,就宛如二十一世紀,洛陽、汴梁只能靠著「古風」城市人設,提高知名度一樣。


  此時超級大城市在太泙洋板塊中心,海底巨大浮力體系可以支撐更大的城市。海底的多層大廈框架,讓人類的平均私人空間可以達到幾萬平方米。而透過半透明的海水,則可以看到板塊城市下方,是宛如星辰的燈火!


  這樣的海面以下的「空間擴展」,非常容易。這換成在陸地上掘進地殼太難了。


  哦,衛鏗那個祖宅的宅基地仍然是有價無市。因為是位於寶貴的歐亞大陸中心區域的「古建築」。


  學生衛鏗在這個大城市中,再一次考察了當代大型居住地「文教」。


  當代在海洋大城市,「注靈」,已經進入到大洋生物中。


  在深海積木方塊一般大廈那些幾百米的鏤空鏤空(類似於大褲衩大樓的鏤空),現在常常有大型海爬趴在海底大樓頂端,海洋哺乳類動物在大廈放水玻璃外搖曳。比起一千年前自然物種,這些被「注靈」異種身上乾淨得很,沒有藤壺,都是人工修過的。


  隔著玻璃板瞻仰這些被啟靈的大型生物,衛鏗:如果數千萬年後,新一代文明若是找不到人類文明痕迹,卻看到這些突然巨大化起來的生物化石,想必會非常困惑吧?(衛老爺貼著玻璃,鼻子擠壓成了豬鼻子狀態。引起了玻璃窗外的注靈魚們的不屑。)

  衛鏗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被鄙夷,繼續看著厚厚玻璃倉外那些吃著「機械潛艇」提供的自助餐肉塊的巨獸,不由得低聲喃喃:「'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鍋……』衛鏗停止念下去,是因為自己嘴角口水滴了下來,連忙擦一擦。」


  衛鏗這種在公共場合中「傻子」的表現,在處處講規矩的大城市是不多見的。話說當代人在進入公共場合后,掛在耳廓上人工智慧都會隨時提醒「儀錶」,也就是衛鏗這個自由散漫慣了的鄉下人,在城市中大出洋相。


  十分鐘后,衛鏗進入了深海中大廈內,隨著衛鏗到來,身後大門上閃爍著獨特的線條紋路,隨著衛鏗逐步進入,閃爍紋路跟隨衛鏗,在一旁牆壁上如影隨形,在這立體的地下給衛鏗指路,並且這些在牆壁上的線條,還會隨著衛鏗的需要直接構建立體大地圖(類似於,暗黑破壞神小地圖)。


  衛鏗站在滑板上一路走,一路閱讀這兩百年來,新的風格建築演化。


  這些海底積木建築,雖然是鈦合金製造,但是外層如同陶瓷燒釉層一樣貼上了一層玄武岩,防止海水滲透腐蝕,這使得這樣的深海房地產,使用壽命可不止八十年!

  …新時代有很多古人沒見過的稀奇玩意…


  衛鏗走進了34世紀下半葉的深海空間廣場,在廣場內看到這裡一根根合抱粗細鋼柱支撐的三十三米高、面積三百公頃的龐大區域,而這麼一片模擬各種環境,諸如賽博大廈,自然雨林,沙漠的廣場,大多數時候人數高峰不超過百人。


  在這個廣場內,人們是可以模擬御劍飛行的動作,亦或,用納米雲在空間建立念力對抗。


  東張西望的衛鏗,正如唐代古人到了二十一世紀,看到晝夜不息的夜市。隨後,衛鏗來到了平台報了名字,辦「遊戲號」。


  幾個月後,

  無論是御劍、念力對抗這種小遊戲,鏗都表現出「天賦異稟」。


  三年後,在汰平洋大賽中,本土賽區,衛鏗挨個挨個地在競賽中將整片區域的對手打趴下了。


  哪怕是數十億人關注的大賽事的選手,衛鏗也有三到四成的勝率,至於為什麼沒有能拿第一,也只不過是衛鏗想要「適可而止」。


  如此輕鬆容易的獲勝,讓衛鏗覺得世道變了。


  自己這個「中人之姿」什麼時候變成「頂峰資質」了?


  在經過好幾次反思,是不是自己開掛了,衛鏗一度審查了一下自己全部記憶,確定大部分記憶都封存了。沒有搶跑。


  最後經過對比觀察找到了原因。那就是「意志健康成長度」。


  自從上個世紀以來,人類開始用「生物化身」來治療意識創傷后,嗯,簡而言之,就是在遇到挫敗后,直接「莊周夢蝶」開始逍遙遊。確保自己心胸開闊,精神平穩。


  然而如果「創痛」這麼好醫,衛鏗還用得著從潘多拉位面到多元位面熬了個幾百年時間「解放」自我?…


  尤其是訓練場上,衛老爺看到那些被自己擊敗的孩子,一開始還很沮喪,但是一天後再見,就彷彿聖賢一樣放下了勝負欲。


  衛鏗愣了愣,忍不住道:「你們在學習過程中也是這個樣子嗎?」


  結果當代這娃說:學習?老人家,現在知識是可以注射的啦。——一副你過時了的表情。


  在33世紀的人,看古工業時代普通人的努力,那慘烈的「名單排名」,那墊底帶來的信心挫折,就和古工業時代的人看中華春秋戰國時期捨生取義一樣,感覺到不可承受。


  誠然,在過往舊時代衛老爺在排名競爭中是「墊底」過。


  衛鏗:「墊底」的感覺,是「開始默認自己就是競爭不過別人」。當然,「最終咬著牙從墊底到一步步追趕到前列」的過程中,則是能發現這是「自我在眾欲中拔出」的重要過程。最終爭的不是那個排名,而是「自我煉真」。


  而當代青年沒有做出合格,自我「煉真」的過程,一直是在注靈中恢復自我信念,從未真正面對過真正挫折!


  衛鏗深深吸了一口氣,確認類自己和新生代有代溝后,繼續試探這個時代,看看如果倒入一勺「殘酷」該如何。


  二十一世紀的「電子遊戲」也都是存在排位,那時小學生被坑得痛哭流涕。


  於是乎,在海底城市的最後一年,衛鏗頻頻參加,念力場對抗、御劍這樣的運動會賽事。用最最刁鑽的手段教育小朋友們明白人間險惡。


  但是在贏得了上千場后,海底城市開始啟動了「未成年保護」,將衛鏗劃歸為意志力再生者,不再參與低級匹配,而是安排和高級人工智慧對抗!

  衛鏗在匹配人工智慧后,看到了新的排位,才發現「階層」分化的嚴重性,在對抗高級人工智慧的名單上,都是有據可查者,都是幾百年前意志的再生分化。


  再生在二十六世紀出現后,先前只是讓老者意志能夠在新生命中延續的技術,而經過了十個世紀的發展,已經成為了人口增加的重要手段。而一旦成為了人口增加的一部分,那麼這部分就會和其他的增量人口,爭搶社會話語權!

  即30世紀后出生的新生代,都是遇到了「再生者」的競爭。由於再生者前生積累大量資源,所以出生就有資本優勢,並且結合了自己意志成長方案,在教育上也有優勢。新生代是競爭不過的。


  同樣作為再生者的衛鏗個體默默地承認了這一點!

  能夠「性命雙修」的衛鏗能更好自然接受挫折,進行意志調整,在失敗中進步,但是過於依賴「注靈治療」的新生代,哦,就像剛在「念力對抗」「御劍競速」這些項目上,他們的好勝心被衛鏗軸稍微一頂,銳氣會喪失。


  衛鏗:德智體美勞體系,其中「勞」項目,要讓天性與命對接,同時要以修命為綱,使得天性中趣味從低級抵達高級。


  很顯然,當代地球文明並沒有給「新生代」這種認真負責的溫柔,這些幾百年前吃了紅利上了高位,壟斷了社會上層的存在,給與新生代們的,則是廉價、最好糊弄的自由!


  以至於在小小娛樂中、競賽中,表現出了看似保護「新生代信心」,卻絲毫不培養新生代面對挫折剛性的行為。


  在離開深海大都市的時候,衛鏗確定身旁沒有人工智慧監控后,對著四方破口大罵:「難怪我把義務教育,提升到了五十年,六十年,還他喵的沒人呢!感情我都不算中人了,變成超人了!」


  衛鏗平生最恨之事,有兩件,某些人在發現自己無需競爭的時候,站在干岸上勸人奮鬥。在自己猛烈競爭的項目上,勸他人看開點,多選擇別的路!


  二十一世紀亂紀元怪相!一方面宣傳部,勸說青年不要躺,要奮鬥,體現新時代青年奮鬥風采。教育專家要求分流,勸說大部分家庭不要只看大學。大抵就是對應著上述中的「話事人」。


  衛鏗這個古人,在當代看到了一千三百年前的影子!


  …3392年太陽上,衛鏗發送意識抵達了秦天放所在新區…


  此時在隔壁褐矮星的行星內核中,正在琢磨著從星體內朝著星表面擴展的秦天放在見到衛鏗的通訊時,並不詫異。


  秦天放:「怎麼樣,太陽系的事情,你搞定了嗎。」


  衛鏗凝視著秦天放:「你,知道維度上情況?」


  秦天放:「不,沒人和我彙報信息,不過我清楚,我走後留下的體制,你一定會掀翻的。」


  衛鏗沒有埋怨秦天放為什麼「不沖廁所」的缺德。這次找他有別的!

  衛鏗:「現在我有一點人生困惑。」


  秦天放很是瞭然的面對衛鏗的話裡有話:「嗯?你有困惑,一般不會求教別人,除非~,嗯,說吧,你的批判,我在聽。(隨即翹起二郎腿,下野的他,開始學當年衛鏗弔兒郎當的樣子甩手)」


  衛鏗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們這些穿越者們,能看到那些流速比我們快的時空有多條時間線,那麼主世界是不是也有可能有多條時間線?」


  衛鏗低語道:「像我這樣的中人之姿,在大部分時候應該是「娶妻生子」終老一生,嗯,在第一次位面大戰的時候,假如我沒有進入時空,或許,你可能會走我的路。」


  秦天放:「嗯,誰說得准了?」


  衛鏗盯著他:「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主世界也有多元時間線,那麼現在我與你相見這條時間線的你,算是弱者!」


  衛鏗另一層意思:我一次次從亞位面返回主世界的時候,是錯過了「秦天放」亦或是別人的意識強大時空!!


  旁白:宇宙是大擴散的,那麼熾熱的時間點,在擴散成時間流的時候,變數也是擴散到各條單獨時間線上發展壯大。


  衛鏗按照這個模型,就能解釋通自己這個中人為什麼不中了:因為每一次穿越,都是「自己」來到了其他人較冷的時空上,那麼現在自己走到現在「獨強」一步,則是必然的。(只有衛鏗這個中人會在自己「強大」時,想著自己是不是沒碰到強的!)


  秦天放凝視著衛鏗:「你想說什麼?」


  衛鏗對著秦天放質問:現在我這樣「中流」的人開始決定了主世界的走向!!難道不是除我之外其他意識,在這條我能觀察到的時間流上逐漸熄滅的緣故嗎?(衛鏗在幽暗位面時空大壩上,確定了沃土的下游,每一個人都有閃耀時間支流,衛鏗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來到了支流上。)

  遠方星體上的秦天放沉默了一小會。(衛鏗是想要秦天放能夠復燃。)

  秦天放:「也許你的猜想是對的,我們世界的時間流也在分化!現在,我或許的確是沒有做到最好,或許時空上每一條時間束只允許一個人閃耀吧。」


  秦天放補充了一句:「不過,有一件事你錯了,你不是中人之姿,在第一次位面大戰時,我就看到了你,冥冥中就感覺到了「你會走得很遠很遠」~」要論捧人,秦天放很有經驗,但是衛老爺不受用,臉上板得「秦天放欠了八百塊錢」一樣。


  衛鏗結束了和秦天放的對話。


  衛鏗望著星空:麻蛋的,這事情還是得我一個人來做,找個人合夥怎麼這麼難?

  星海中龐大「星塵」是一片待開發的沃土,得一「力」頂這塊「田」。


  「還有」~衛鏗瞭望這片宇宙:「哪怕真的只剩下了我,文明必須復燃,退一萬步來說,我雖然不適,但是我可以慢慢熬,等下一代,下下一代,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等個五百年,一千年,將貧瘠熬成沃土,在荒蕪上積出繁盛,我就不信,幾百年幾千年,土疙瘩等不來天降熾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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