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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7.50章 道不同,不相謀

  經曆了神州,潘多拉,空扭三個位麵後,衛鏗在未知位麵上對人文的推動是謹小慎微的。


  衛鏗的理由:1.我是中人之姿,缺乏卓越的洞察力。2.在陌生規則的位麵變數太多,社會發展反複,稍有不慎就會倒退。


  在這個魔法與劍,血脈和神秘並存的世界中,沒有任何參照,寧可走的慢一點,也不能讓社會倒退了。將未來交給未知,就等於送給了各路神祇插手的機會。


  ~

  在大北方戰役結束後,雖然目前工業黨具備能夠做到一次性消滅艾格王都統治力的能力,但在找不到替代者時,不妨小步慢跑,一步步落在實處。


  在鮮歌工業領四號大街,那個三十三層高的大廈中。


  衛鏗對意識能進入工業以太界暢遊的追隨者們說道:守舊勢力的反撲是注定的,隻是得告訴他們,想要徹底回到過去,那是不可能的。。


  在3603年9月的大戰役結束後。


  整個大陸都在預測卡瑞特“即將”進入艾格王都,在花瓣雨點的飄灑下,攫取最高權利的時候,

  最終這個“即將”硬生生拖了一年。


  卡瑞特主導的工業派們,選擇先將大半個艾格拾掇拾掇。


  10月份,聯合工業的全麵經濟援助通過上千輛蒸汽機車的南下,在同時與各個參戰貴族討論贖金的時候,優先確認了鄉間農人們的工賑模式。


  12月,為了確保南邊農業所需的勞動力,聯合工業將大批俘虜的士兵遣返,但是這些壯勞動力在回歸領地後,則是由工業領南下派遣勞務公司進行安置。


  戰後第二年,所有糧食播種前,所有農莊都簽訂了豐收後的收購協議,以及繳了可能遭災的保險。


  在播種和豐收這兩段農忙時, 蒸汽小車的鐵路經得住了, 南方做工者往返高峰的考驗。


  近乎二十萬人拎著蛇皮袋揣著一枚枚銀幣返回南方,在自己家鄉新開的百貨坊中開心的購買著和北方價格一樣的日用品。(兩地價格一樣說明物流網也做了完善。)

  在年終,卡瑞特在鮮歌領的大殿中,為一位位新人主持了婚禮, 同時為他們送上了鈦鋼合金的夫妻同心鎖。


  ……


  凡人們可以享受勝利, 但是背負著規劃未來的曆史責任,尤其還擔負著與神祇意誌力對抗的責任的衛老爺, 需要忙的可太多了。


  這裏社會與地球人文差異太大, 很多的基層政策具體怎麽實施,需要大量從頭考慮。


  例如艾格沒有土地兼並問題:土地兼並的前提是需要出現自耕農。自耕農的土地在買賣中, 被統治結構上的地方豪強逐漸集中, 這才會出現土地兼並。


  艾格貴族的土地是封允來的,大貴族在小貴族無錯的時候,不能剝奪小貴族土地。所以也就不存在“購買”名義下的吞並。領地合法性來自於上層貴族的一層層應允,這才是標準的“封建”。


  如果對比主世界:

  艾格土地情況類似於戰國前的情況, 隻有有爵位才允許有采邑。


  沒有爵位, 開荒也是不合法的。而有爵位的人,哪怕土地是撂荒, 用來打獵, 也是貴族的自由。所以戰國諸國變法後國力突然大增。這是在貴族對土地利用率不足的情況下, 通過製度開放耕田者積極性, 增加生產力。


  歐洲是從封建情況下進入了工業生產力時代, 貴族通過購買機械具備開墾大量荒地的能力。自由民仍然是沒有土地, 進入城市後聚集成了“市民”階層。至於留在鄉下的, 跟在有爵位的大人身後喊著老爺的, 其實是農奴。


  在社會人文上,東方文明比西方文明要早熟。東方經驗不能套用西方。


  ~

  奧法位麵大部分世界(星球)都是這種封建製度, 底層就是沒有自由的農奴。隻是在相對文明的國度中,貴族們會以隨意打殺農奴為恥。哦, 不過饒是如此,“領主對領地少女合法初夜權”的情況也總被視為正常。


  現在工業區域下派了寒門出生的執政官,同時導入資本色彩的勞務公司的勢力,就在和這些地方領主們搶奪對民眾的控製權。


  ~

  西方文化下文明, 能說出“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華夏的百姓在好年景時,想的是:山高皇帝遠, 弄一畝三分田來種。在大災大旱時,念叨:皇帝老兒無道。振臂一呼, 揭竿而起。能招呼十裏八鄉同樣被“人丁稅”刮的肋骨凸起的刁民們“寧有種乎”。


  所以西方在近古時代同樣沒有“亂離人、不如太平犬”這樣的文化感受。


  因此如果用東方式思維,來決斷偏西式的奧法世界人口,會水土不服。


  例如分土地這個政策,就無法戳中艾格農人的g點。


  艾格王國大批的農奴從未擁有過土地,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合法擁有土地。在過去平平穩穩的種地時,隻希望有個好老爺。


  卡瑞特為首的工業黨,現在就是把土地均分了, 塞給這些農奴,這些農奴也不敢要,害怕失去保護。非得用俄式療法, 將所有貴族和舊學者打成白匪殺幹淨後方能推進。當然那樣留下的因果太大了, 主世界都在其反撲下徹底解體了,更何況奧法世界的新生工業力量。


  所以這些農奴們想要什麽呢?


  衛鏗的多個個體在南方進行了一次詳細的考察, 車夫一樣的衛鏗拿著看起來是玻璃彈子其實封印了一整套符文知識書籍, 送給滿身泥巴的小屁孩時,每每問道:你長大想做什麽?

  小孩們的回答是:“成為騎士老爺,成為騎士老爺也能和聲細語的鍛造鐵匠,成為騎士老爺也得尊重的學者(奧法師)。”


  這印證了衛鏗的預測:一如商鞅變法時,民、隸要的是爵位。直白來說:一個在社會上受到認可的重要身份。


  當衛鏗走過了這些村莊後,立刻組建多個馬戲團,組織起了一支專業的魔術隊伍在多個地帶巡遊表演符文法術,同時將奔跑的新型機械,以及各種小電影,傳遞給村莊。——美帝開發新大陸時就是這樣將繁華地帶文化帶到了鄉間。哦,現在衛鏗覺得這文工團的形式不錯。


  ~

  戰爭結束後的第十個月。


  在工業倒影的以太世界中,在高聳入雲的煙囪側麵開出的一個平台上,“工業”正沒事幹坐在這裏,看著自己締造的“概念”。


  此時在“工業倒影世界”的遠方,工業化的邊界正在緩緩朝著外部推進。嵌入土壤的河流,被水利堤壩保護;森林被道路和大廈約束在留守的方塊區域內;管道在地下延伸,而電燈在建築上點亮。


  衛鏗若有所感,手中出現一台筆記本電腦。開始記錄信息。


  衛鏗打的字,以工業鳴笛的方式,在整個以太界中回蕩:“工業崛起,在於發起動員,讓動員產生對全部參與者有所收益的效應。


  發起動員:上位者不能單方麵想當然認為施與恩德就能得到忠心,而是要對中下層真正需要的事物投其所好。


  下位者所需要的,受限於時代、生產力的不同,會不斷發生變化,可以是爵位,可以是農田,也可以是房產、工作。


  新模式的收益效應:廣泛的動員是為了讓新模式替代舊模式,而新舊取決於,讓更多的參與者受益。動員如果不能產生受益,那麽此種動員,是損大眾而肥少數。


  隨著衛鏗打入這些信息,整個以太界的工業運轉似乎流暢了很多,而以太界邊緣,朝著那些農田鄉土的地區的擴張規劃也變得快了。


  衛鏗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而此物折疊縮小成方塊,最後也消失在以太界的空間中。


  ~

  這個世界奧術師中的大多數,是用書籍作為儲存奧法信息道具。


  事實上很多魔法書翻開一頁後,就能將閱讀者的思維拽入信息世界,書本隻是形態。


  這個筆記本電腦,也就是衛鏗編寫的“工業寶典”了。現在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將新的概念填充到了“工業神格”框架。


  關於對“工業”的理解,


  衛鏗自己會對各種情況都有獨立的判斷。


  但是想要闡述出來,各種概念的輕重緩急排序,一時間很難一一說明。


  所以東方哲學家:讀聖人書,隻能得知聖人一二。盡信書,不如無書。


  衛老爺是很反感教條化的,但是在這個量子信息存續的世界中,必須要編寫教條給這些“二極管”凡人們。


  神祇的存在就是基於一些被凡人意識默認為“恒定的信息”上。


  尤其是現在,麵對此時這個世界定基,衛鏗必須明確定義“工業”對現實的應對方式,以及當下推行“工業”所采取的措施,與長遠的‘工業’利弊聯係,以及取舍。


  ~

  在奧法位麵這個信仰領域中,長期的共識,能支撐“神格”不墜。


  選取狂信者,挑起的短期共識信仰力,卻能讓神祇擁有當下能夠撬動的變局製造機會的神力。


  ‘片麵的狂信徒’有時候並不一定是神需要的,因為製造對立增強的不是自己短期的神力源,同樣也會製造對手所需的強烈情緒對立。


  神需要的方向的可控。例如現在“工業”在以太界倒影的擴張已經是風撫大陸中最旺盛的,這就屬於一種方向的可控。


  ~

  關於“做神”,衛老爺是第一次沒有經驗,但是“做人”方麵還是有心得的。


  經曆了空扭位麵的百萬時間線的獨行,和潘多拉位麵的十萬自我的眾踏。已經有了自己的感悟。


  神在驚歎主世界能出現衛鏗這樣強大的凡人靈魂。衛鏗反過來也在調查:奧法世界的凡人怎麽就這麽簡單?主世界那邊群眾藏著驚天動地的偉力。


  何為偉力?就是,個人能超出其階層進行偉大的判斷!而整個階層也因為己方覺醒個體的不斷湧現,而逐漸理解該如何判斷,為自己做主!

  任何妄圖統治一切的“神仙,皇帝”,製定了何等苛法、酷刑來恐嚇,都拿不準群眾中的變數!

  但是,在這個世界,衛鏗進行了大量觀測。


  衛鏗對這裏的人類王朝能夠血脈延續數千年,一個種族或文明經曆數萬年從古老強大衰落到平凡普通的人文現象中,起到作用的人的思維進行了分析後。


  衛鏗很疑惑,卻又不得不承認,這裏沒有“那樣的”偉力。


  衛鏗:奧法世界中沒有哲學家。以自身渺小來麵對的宇宙未知,仍然試圖整理邏輯進行應對,這就是哲學!

  地球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哲學家,但是大部分人從奔波勞累中,抽出空來仔細想人生、世界時,都會有哲思。


  例如地球的普通上班族到了中年,對無限廣、大、遼,又或秋毫處的奇異事物,都隱隱存著,有朝一日與之麵對的淡然。東方讀書人曰: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奧法世界所有凡人意識中,都被無形的概念給封印。


  所有人都恐慌自己沒有信仰,擔憂被填入無信者之牆。哪怕奧法師也選擇泛信一個存在。


  ~

  衛鏗:人死如燈滅。對於生死這樣地球人被迫麵對的事情,這個世界的凡人們,以及那些奧法師,甚至英雄們的態度和關注點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重點在死後,還有死後的事情。


  所以在“小事,易事”上,地球普通人和奧法世界的凡人都會“隨欲而行”“心守矩安”表現出混亂或秩序。


  但是在“大事,難事”上,地球那邊的人類意識往往能出現“舍雜求專”的魄力!這是超出混亂和秩序的神性。


  ~

  上述這些差異性,應當有一個客觀原因。在衛鏗上報係統後,白靈鹿調出了係統從大量位麵中收集的資料,給衛鏗的想法提供了佐證。


  不同世界的智慧生命因為經曆的曆程不一樣,本質上是有差別的。


  主世界四十億年來,生命在絕對穩固的物理規則下掙紮發芽。靈長類的靈性認知,是百萬年從動物變人之艱難曆程所賦予的!

  奧法世界,在量子信息穩固傳遞物理規則下,生命來的太容易了。


  這方宇宙的人類是神速造的,短短幾萬年時間,凡人的大腦血管和大腦皮質這些神經元結構能在神的構建下可以運行思維,但是容納意識的微觀部分,這裏的人類可能很落後。


  ~

  視角來到南邊

  當“工業”在以太世界內進一步增長。


  在同樣增長,卻遜色很多的“科學”倒影世界中。


  賽恩斯靠在一個光滑彎曲的屏幕上。凝視著工業那邊的方向。


  在艾格的北方戰爭中,是“工業,科學,機械”共同的勝利,三方都獲得了龐大的信仰力。


  但是這樣一場輝煌的勝利帶來的信仰力增幅,不僅僅沒有讓“科學”獲得領導力,反而讓“工業”和“科技”的差距進一步拉開了。


  塞恩斯眼睜睜的看著“工業”領導了勝利。自己這邊卻不能插手。——在越臨近神祇時候,種種“不允許”就越多。現在他感覺到了自己陣營中一股無形的秩序在約束自己不能做什麽事情。


  ~

  衛鏗打的北方戰爭,這場戰爭也是為了“科學”“機械”。


  塞恩斯屬於凡人的想法是奪回主導權,但是鏈接的“科學”是不允許他阻礙“工業”的。


  “科學”對“工業”可不該有競爭心態。現在“科學”的落後,純屬是,“科學”的推進者,落後於“工業”的推進者。


  塞恩斯在3603年足足一年的時間中,都沒有辦法針對卡瑞特。


  因為卡瑞特正在為科學做事!


  但是現在,卡瑞特終於決定去艾格帝都,塞恩斯發現自己終於脫離神格的限製,急匆匆的開始了最後的小詭計。


  ~

  3604年6月22日


  在懸奧聯盟的一座法師塔內,身著深藍色底袍,黃金秀紋的九環大奧術師,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勾勒出了一個六環魔法陣。


  這個六環魔法陣在加注魔能後,變成了立體的六個六環陣法,混亂的纏繞著。


  知曉神秘學知識的學者,從其符號上可以知曉,這是關乎深淵魅魔。粉色看起來非常美好的色彩卻在勾勒著尖銳彎刺的法陣線條。


  ~

  與此同時,正在帝國王都大門前,坐在“重騎士”裝甲戰車上的卡瑞特頓了頓,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卡瑞特在瞭望著那個高聳的王都數秒後,決定繼續排練入城儀式。


  在感覺到了血脈中的詛咒冒出了混亂之意後,衛鏗笑了低語:“哦,又開始動手了。”


  此時的衛鏗是非靜滯克隆術下的一百六十個身份組成的集群。卡瑞特隻是其一身份。


  ~

  衛老爺現在的克隆體,分別在十五個工業園,一個戰團,八家科研所,某些城市連鎖飯店的某個廚房,以及鄉村豬、雞、魚綜合養殖場。衛老爺啥都幹。


  因為衛鏗在不同環境下,都有以自己興趣為主的生活。


  不同的狀態的自己,能通過客觀的對比,自我是不是遭到某些特殊的幹擾。


  例如遭到“詛咒”等負麵buff時,還可以試著帶入不同的情緒回饋後再進行對比,能進一步確認。衛鏗這是“相控陣”的思路。


  所謂負麵詛咒,最糟糕是,身在錯中不知錯。視角多,狀態多,就能極度敏銳發現自己的異常。


  衛鏗立刻將狀況上交給係統記錄。


  白靈鹿:“這已經是石錘的證據,現在揭發嘛?”


  【科學,工業,機械,名字的牌位。這不僅僅是重要性的排名,更是降臨先後的排名。


  ‘科學’的推進者塞恩斯在‘工業’的推進者卡瑞斯之前降臨。


  而卡瑞特降臨時,父親被邪術師蠱惑。進而在14歲的時候啟動了一個詛咒。


  現在這個詛咒動了!——維度計算機也可據此倒查因果關係。


  塞恩斯在衛鏗降臨之前搞的手段還能算隱秘。可當下衛鏗用“工業”幫‘科學’補漏的情況下,繼續啟動,塞恩斯是在徹底倒行逆施了。】


  衛老爺:“別別,等他再作一點,證明這個任務是一等一混蛋,然後你要的任務補償不就多一點嗎?”


  時空監管局把秦曉寒請去喝茶了,衛鏗不挖點工作上的坑,總感覺上麵不把自己作數。


  白靈鹿好像是深吸了一口氣,對衛鏗說道:“人家從一開始就算計你,你生氣嗎?”


  衛鏗:“(他)利令智昏,我又何必動火?”數秒後,衛鏗補了一句:“可能,有些遺憾吧。本來是要一起走的,結果走不到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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