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10.06章 滬區冷焰

  建鄴是傲慢的，就由於如此特性，統伐區尊重其特殊的地區特色，與其保持交流。


  尊重的方法：一手保持住足夠強的軍事力量，讓建鄴區域能看懂的決策階層看懂，同時找到一些合作的方麵和這幫舊時代老古董對接。讓其覺得自己應當承擔責任，哦，大部分時候是讓他們以為自己很重要。


  例如在東南海麵上，對天殛龍的族群分類資料，每年都送給建鄴一部分。用統伐區對外事務部的負責人王永康的話來說：“加強合作，共同為了人類的發展進行努力。”


  對於統伐區來說，隻要建鄴不擺爛，總是有利的。


  整個長江下遊流域人口密集。值得統伐區下功夫，通過對接的方式，吸納新生力量。


  現在統伐區缺人，各個生產項目要恢複，各個地區重建要穩定，都需要人口。隻有恢複到五百萬人口，才算是將秦漢時期的文明疆土穩定住。


  衛鏗戰略報告中：“人是真的不能大規模死亡，和東部對接的過程中，寧願慢一點，耐心一點，也不能讓建鄴、五色聯盟的城邦出現破壞性的戰亂。”


  衛鏗：“劫匪有人質，你就得對他客氣一點。”


  ~

  在建鄴城中，紫峰大廈內大會場，眼下眾多建鄴訓練師代表們進行“作戰會議”場所

  大師級的訓練師蔣固甌，指著長江的下遊海灘說道：“這裏是天殛龍第十五、十七屬族群體。”


  在幻燈片屏幕上，這些生物長著多組骨板，而在背部的骨板夾著一些如同槍管一樣的骨管，這些管道上有類似竹子一樣的加強筋節。


  這是天殛龍麾下近些年來，專門為了與人類戰爭而進化出的火炮獸類。骨頭管道內甲烷氣流輸出和外界空氣混合，產生梯次轟爆效應，將螺殼狀態的生物轟出去。


  這種螺殼不是寄生蟲，而是體內的器官。


  這個基因來自於棘皮動物中的海參。棘皮動物這個基因進化了十幾億年，也就是吐內髒，惡心別人。天殛龍呢，就是棘皮動物群落的。


  當然，海參是為了惡心敵人。天殛龍物種則混入特殊化基因，進化出特化器官，這就不僅僅是惡心別人了。


  而這個器官內原本的細菌，在擊傷目標個體後，會立刻產生增生感染。在潘多拉場能量供給下，這種感染可以是肌肉溶解菌的毒素，也可以是對神經係統破壞極強的毒素。


  在東南方向上，機械獸受損率的百分之三十，都是來自於這種攻擊。盡管機械獸搭載火藥武器，但是裝甲皮膚隻要沾染到了一丁點，就快速走向了無法遏製的腐爛。


  目前沒有特效解藥，血包科技目前的生命頻段僅僅和人類對接。


  統伐區沒有研發針對異類生物的醫療頻段——目前科技也不可能研發，因為機械獸的生物種太多了，實驗力量不夠。產能也不能為單類機械獸配備。


  ~

  幻燈片繼續翻閱到下一類，圖片上出現了抱臉蟲一樣的跳蛛。


  這是造成機械獸百分之二十三傷亡的第二種生物體。


  ……


  統伐區給建鄴的資料頗為完整。


  建鄴的軍官們，在會場上抽著卷煙，吞雲吐霧地看著這些東南怪異物種入侵。好似在討論，但其實更像是角鬥場看台上的看客。


  這個氛圍，似乎也就是美式電影中，應對危機時，表現得“處事不驚”的樣子。教科書太枯燥，電影則是能將文化百年地流傳下去。


  ~

  建鄴方麵隻要願意派兵進行應對，統伐區方麵是願意提供資源的。


  也正是因為統伐區這種“請求”姿態，讓建鄴方麵的這些高級訓練師們有一種自己是主角團的帶入。


  在厚重窗簾拉下來後，光線很黑暗，幻燈片光芒照射著在座一個個訓練師的麵龐。


  “我們到底派誰去解決問題？”


  建鄴的大廳討論中，一位位大師級訓練師，都有了架子。


  作為“關鍵人物”，他們可沒有自己主動應戰這一說。哪怕隻是微小的付出，在建鄴內部都是需要博弈一番的。這涉及到排資論輩。


  統伐區給的合作中，已經是能讓訓練師不用操心大部分問題，比如後勤補給，以及個人生命醫療。如果是在統伐區內部，是一位位人員站出來主動地承擔風險，爭取“先進性”。


  但是在建鄴這裏，這個爭論得就頗有一番矯情。


  好似：近古時代中，經濟繁榮時期，一群三線明星，對紅毯的先後次序爭論不休。


  經濟繁榮時期對戲子們的過於禮遇，會讓其有著不真實的帶入。而統伐區域對建鄴的禮遇，也造就了建鄴內訓練師們如此情況。


  ~

  其實，對東南地區的沿海生物群落的清掃，並不需要建鄴的主角加入。


  7月23日，在浦海原來廢墟群的外圍、統伐區的東南同誌們，沂水組織已經在這裏建立了行動分部。


  這個過去是學校食堂的建築內，高掛著紅色的五角星。


  身著外骨骼式裝甲的戰士在大門站崗。大廳內，已經架好主席台，所有人員正就目前的局勢進行會商。


  沂水組織在這兩年內發展壯大得非常快，作為鬥爭的前線，人數上已經達到三萬人。目前作為東南先進力量，開始重構統伐區提出的“基層文明架構”，在戰略上是與衡陽方麵對接的。


  統伐區給了建鄴方麵的合作方案，同樣也給了沂水方麵類似的戰略任務。


  沂水則是根據實施情況，和統伐區方麵的接洽人，討論需要的彈藥補給，血包醫療的科技，以及運輸載具。


  統伐區給建鄴的物資隻是援助，大概也就是幾船的量。——至於給沂水方麵的物資，在這兩年內從三千噸，增長到了四萬噸。


  統伐區並沒有對沂水的索要有所厭煩。


  這是因為，沂水的製度和統伐區是對接的。


  統伐區的製度是，每一份物資運用，都對應工作清單，以及負責人。


  結束後任務執行狀況，都是有報告反饋，並且是可以調查的。


  簡而言之，統伐區在給沂水方麵物資後，能找到數千個負責人，能收回準確的信息。


  這可比，城邦舊勢力買辦們所謂人格擔保，要有效多了。


  【曆史上，清末以來，一直都在引進西方科技，但是工業產量始終無法和列強相比，這其中的原因都記錄在曆史教科書上。然而建鄴為首的城邦統治者一代代脫離基層，也是不看這些教科書的，變成了二十一世紀網絡文學以個人為中心、血脈為恩澤憑借的族群封建社會。】


  ~

  沂水的負責人楚滄打開了地圖，說道：“在東邊，我方（統伐區）已經通過據點、生命廣播塔樓，以及附人標準物種的競爭，扼守了天殛龍南北群落的交匯要點。現在整個東南第三階梯上，群落的騷亂，是它們在畏懼，在垂死掙紮。


  我們不能被它們嚇倒，相反我們應當高興，現在是給它們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在大廳中，響起了掌聲。


  隨後，則是開始了對相關人員的公開任命！——這是透明。


  在人員責任分配上，不像建鄴那樣，是上層集團暗中決定了。被任命的人員負責的工作領域出了問題，都是能問責的。


  在全體大會結束後，這些部門的新任命人員，則是要留下來開始布置任務。——這是保密。


  所執行的任務，僅僅由其來負責，出現了泄密和傳播，也都是找這些人。


  與城邦內的那些擅權舊勢力相比，當下這裏是充滿了“抱負”的青年。


  ~

  7月下半旬，在建鄴方麵還在慢慢騰騰扯皮的時候。


  整個沂水組織，上下嚴密，且行動統一，開始處理天殛龍群落的問題了。


  淞滬的海岸線上，沂水港口中，一艘艘剛剛用豬鬃刷子完成油漆上色的037，正昂揚著炮管，護衛著登陸艦抵達。


  一匹匹四足半人馬機甲載具，邁著鋼蹄。迅速抵達曾經的廢墟區。


  這些能扛著20毫米速射機炮，在不平坦地形運動的殖裝裝甲，底盤是潘多拉曆155年設計定型的，於159年在衡陽地區的兵工廠進行了量產，所以代號為59機甲。


  【衛鏗：“這是一個時間上的巧合。因為太巧了，所以這樣命名。這段時間剛好是技術井噴階段，嗯，所以哪怕出現了新型號的飛機，都會命名為59。”】


  59的金屬鐵蹄，踩過了被植物粉碎成了砂礫的街道。這條曾經是柏油馬路的大街，現在被地下的蔓藤擠壓得坑坑凹凹，甚至某些區域完全變成了小溪。而這些小溪、砂礫下，還有已經生鏽的汽車零件。


  沂水方麵的人員則是穿戴著殖裝裝甲，將發電設備，以及“離子炬”放在了上預定水泥基座，打下了膨脹螺絲固定。


  經過了巴蜀地區的實驗，這種增強“氧化性”的離子火炬已經進行了多方改進，對其關鍵金屬部分進行了加持。——其氧化性針對有機物，同樣針對金屬，增加“鋅塊”之類的設計能讓關鍵部件壽命大大延長。


  7月23日至28日，沂水方麵動用了上千人，對著淞滬北部的廢墟區進行了清理。


  離子火炬的灼熱，在該區域足足運轉了68個小時。


  在這種放射性療法的過程中，於十個小時內，整個城市的植物和真菌全部枯萎；24個小時後，大量昆蟲死亡，隨後是下水道中潛伏的各種觸手生物。50個小時後，五十公斤以上的大型生物開始冒頭發瘋。


  ~

  在離子火炬中途的6次停機時間內，沂水59機甲進入城市巡查，二十毫米的機關炮對這些遊蕩的大型生物進行掃射。這個過程中不是沒有危險。


  例如在25號上午9點，那一次停機中。


  在孫家巷這個廢墟小鎮中，超過二十頭長著虎身體、卻有著一簇三四個蛇頭的怪物，撲向機甲。造成了5人受傷的情況。


  ~

  實際上，這個受傷，純屬“大意”。


  黑暗小巷子，這些生化野獸，一下就竄出來了。機甲駕駛者強橫慣了，第一時間“沒有閃”。


  這些天殛龍的生物體，麵對生化機甲的時候，蛇頭如同觸手一樣，試圖尋找鋼甲下的血肉縫隙，試圖注入毒素。（這是天殛龍對付機械獸總結的經驗。）

  但是高度兩米、重量十噸的重裝機甲，除了關鍵部位是金屬防護，其全身還籠罩著鋼絲紗網防護。


  然而在觀察窗上，看到了這密密麻麻醜陋的牙齒，機甲駕駛員恐慌下，撞到了牆壁，導致了一棟小樓的崩塌，斷裂的磚瓦砸到了隊友。


  事後統伐區的工程師，黃煜負責檢查這個案例，麵對不得不交的報告，對著機甲駕駛員一陣猛臭（埋汰）：“你，駕駛的是59，不是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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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30日，沂水已經在蘇滬之間建立了一個寬度二十公裏的隔絕帶。


  在這個隔絕帶內，天殛龍群落在此處造次的群落，被“火煉”下不斷地消失。曾經空氣中彌漫的海腥味，取而代之的是打印機運作後的那種，淡淡的“旱”的氣味。


  這樣讓數公裏範圍內生物被灼燒的設施，也讓該地區的其他人類勢力有所感應。——


  在南邊，隔著太湖的錢塘江城邦集群，機械獸們在這半個月內坐立不安，瞭望著北邊充滿了焦躁的情緒。仿佛是見到了隔壁燃起了熊熊大火。


  部分大師級別訓練師，則是通過飛行機械獸的共感，感知到了北邊，那數十公裏範圍被“低溫火焰”籠罩的場麵。


  沒錯，在感知中，離子火炬灼燒，就和火焰差不多。看不到溫度，但能感受到氧化性對生物的殺傷。


  這種低溫“火焰”在大樓上開機後，焰芒籠罩數公裏外。這超出認知的一幕，是讓這些訓練師們感覺到世道越來越險惡了。


  這樣的火焰，是人類全麵反攻世界的“燧焰”


  離子火炬的停機間歇十五分鍾內，沂水的四十多匹59半人馬機甲穿插在關鍵區域，宛如火炮間隙中對巷戰敵人的靈巧戰術突擊。然而對麵，雖然是天殛龍意識統合的群體，但現在信息壓製下已經變成了獸群。


  簡而言之就是：‘火炮掩護，戰術穿插，實在是過剩了，不至於，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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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湖南岸，錢塘區域，一個宗祠區域。焦有傲（數年前，第一批和統伐區接洽的當地城主）現在召集該地區同樣是城邦上層的話事人。


  這位焦城主，吐了一口氣：“世道變遷，南邊的強龍現在已經不想要用我們了，準備壓我們地頭蛇。諸位，我等不能坐以待斃。”


  此時，另一位城主說道：“不等，建鄴方麵來嗎？”


  焦有傲語氣不耐道：“建鄴人的傲氣、才情是出了名，不是我們不等！”一旁人打斷道：“那到底等不等？”


  一秒後，焦有傲補充道“得催一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