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惡人磨
第5章 惡人磨
上回說到這丫鬟一頓,方引出的「欲往何方?」倒著實讓念汲端正袍袖,再斂儀容。引得那丫鬟是忍俊不禁。好半晌這念汲方道:「欲往殷洛。」這時那管事介面問道「公子可有何打算?」「先去殷洛,再游天下。」「既如此,這左邊托盤內的物什合該為公子準備。」待得掀起遮蓋,卻原是鐵笛一根並數張銀票。「這鐵笛遠近皆可防身,本是天外隕鐵,更兼內有機括,可納四根雪月也似寒針,力可透骨。」「既如此,替我多謝姑娘。」「小姐還有句話,『若是能到的安豐,替我問盧公子安好』」。「只如此,卻受之有愧。」「贈物於公子本就無關此事。」「然諾!」
酒飲半盞,菜過三味,思量著明早還得趕路,遂離了此處歌館,自尋別館安身。所幸之前來路上,卻還記得一家得來順,看上去頗為乾淨,倒也省了番四處尋摸的功夫。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收拾齊整,要了三斤烙餅一屜饅頭兩頭鹹菜便就上路。也得虧現在是太平豐盛年景,不然想就帶這點乾糧?做夢!
一路無話,直行至日暮時分方歇,看眼前已是一座小城,看屋舍到都頗為寬敞,那茅草做頂的也不過只得二三家,入得鎮來,卻見那似有家家蕭條之象,心下正暗自奇怪,卻早有五六乞丐趨了過來,你推我讓,好不熱鬧,看到如此情形,便知這些人應該淪落還不甚久,竟沒一個先趕上來的。·
遂取了些乾糧分與眾人,便又問道「老人家,你來說,這城裡到底怎麼回事?」「恩公慧眼。」待得吞咽乾淨,方繼續說道「此處名為水澤鎮,因賴著東臨大澤,南接平原,西臨密林,故早年間倒也頗為興盛,因此上城兒雖小,卻也有個雅號,號為鳳鳥落舊窠。」「那如今怎生如此光景?」「誒!卻待要說呢!」「本來這鎮兒的長官向來由本地耆老擔任,大抵是前年吧,那郡守把他一故交之子安排到此處當個長官,掛個保長的名頭,許諾每家可以少報一成收成。」「可誰知他一上任,就派人守住了泊口山道,並大街上也安排的有浪蕩子兒,不管是何營生,總得按日交錢方好」。「雖然如此,又怎能落得如此地步?」「公子不知,還有更絕的呢!凡是出不起現錢的,先是讓你把田地質在他那,勻些現錢,卻也是驢打滾。就這般溫水煮青蛙,這早晚破產者不知凡幾,就不說十室九空,卻也已去了六七了。」「及今盛世,竟也容的此等魍魎?」「少俠有所不知,本就是不入品級的鎮子,能聽的自是多來自於惡人磨。這保長倒有一多半花在他們身上了」。
這念汲聽的是怒火中燒,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稍作安撫,感嘆一下。一入夜卻悄然潛入那保長家裡,給他剃了鬢角。枕頭下塞張紙條,上寫道「明日午時,田歸各家。三天之內,自離此處。如若不然,人頭難保!」
卻說這保長起來,雖唬了一跳,卻反倒讓那些個浪蕩子兒滿大街尋訪可曾有陌生人出入。這邊正尋訪著,那壁廂這保長甫一出卧房,便是一根銀針扎在髻上。急急地喚人回來,稍覺安定,卻又在窗前撿到一張畫卷,畫的正是他一大家子進早膳,唬的他是盪悠悠三魂升天,意懸懸提心弔膽。等不及中午,及時便在鎮中鳴鑼,把那田契還歸各家,有不在的,則讓六家耆老共管,在場人等均為人證,待其回來,復歸本家。還不及做完,裹帶些金銀細軟,濺起一路煙塵,硬是整出了千軍萬馬的動靜。可憐那深閨花柳客,亦有策馬時。那馬背上的勁風,險些兒把她臉皮兒也給吹掉。那鎮民看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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