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酒吧的喧囂
看來指望他幫我，那是絕不可能的了。我隻得忍著氣、悶著頭，不再理會他，繼續找著。但這時突然傳來一聲響聲，接著門被推開了，我趕緊停下翻找的手。
“怎麽了這是？我在外麵就聽見吵架的聲音了。”
一個人邊說邊走了進來，把我們都驚的立在了當場。我直起身子一看，原來是同部門的一位女同事，無論在年齡或工齡上，都是我們的前輩。
“原來是顧姐，我還以為是誰？嚇了我一跳！”我慢慢回複心情，平靜地說道。
“我在外麵，也在疑惑這裏麵倒底是誰在說話？沒想到是你們倆，剛才在外麵聽著聲音倒是有點像，我還以為聽錯了。怎麽今天這會過來了，張弓不是替你們請假了嗎？”
“噢！。。。我是想起來，這票據的整理工作從前段時間幹到現在，都一直沒完全做完。想著就差一點點就結束了，我就想過來看看，順便收個尾。”
“嗨！都已經請假了，還這麽積極？又不給你多加份工資，用得著這麽趕嗎？”
“我這不是想起來了，心裏總放不下，就直接過來了。”
“年輕人對工作可真比我們熱心。不過你現在還有心在這裏整理這些票據？就不用拍照，訂酒席，置辦衣服嗎？這林林總總一大堆事，你還有這個閑功夫？”
“什麽？什麽拍照、訂酒席、置辦衣服？我好像有點不太明白。”顧姐的話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
“不明白？我可知道，我明白，我懂。”顧姐擺了擺手，“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再搞以前那種複雜的一套，那都是長輩們喜歡的排場，你們是講究一切從簡，對不對？。”
“可是。。。你在說。。。”但接下來的話徹底打斷了我。
“但是結婚這麽大的事，總不能太過於樸素了，至少表麵要看得過去。有些該辦還是要辦。”林姐看著我們，一臉笑眯眯的。
“什麽。。。結婚。。。”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廠裏的人為什麽看著我們時，都會現出喜滋滋的表情了。
顧姐繼續在說著，“你看小華他就蠻好的，倒是你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著還挺怕人的。就算再不愉快，這節骨眼上發脾氣也不太合適。”
我扭頭看向小華，他早就歪倒箱子堆上，在那裏咯咯地直笑。
“我知道，之前出了這麽大的事，大家心情都不好。但既然因為這件事，才促成你們這樁婚姻，那這倒也不失為是一種緣份。你應該高興，盡管開心點，我們又不會怪你們。”
“我沒。。。沒不高興。”說著我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但我知道肯定很不自然。
“好了，別勉強了，我知道。剛才我在外麵還聽見你們吵架，以後可千萬別再這樣了。這還沒結婚呢，吵架可不好。你也該讓讓步了。”
“這。。。”我怎麽倒成了，完全沒有的一件事裏的惡人了。
“沒事就快點回去準備吧，這些破單子就別管了。我還等著到時候你們給我寄喜帖呢。。。”顧大姐笑道，接著就馬上就離開了。
我在原地已經完全地懵圈了。這個白癡張弓倒底是怎麽給我們請假的？
音樂炸裂般地宣泄怒吼著，擁有把整個人都撕裂的力量與傾向，我相信這樣的聲音就連沉睡的死屍，也沒辦法能沉得住氣一直躺下去。
台上的DJ閉著眼舉著手，周圍的人瘋狂地隨之搖擺，這場麵像極了一種可怕又黑暗的宗教儀式。而我的頭卻嗡嗡作響，心髒被振擊地撞向胸口，連腳底都被振的發麻。
我用手擋住這如同監獄探照燈般的光線，快速穿過這如海草般扭動的人群。終於找到了包間的號碼，推門進去。關上門後外麵的聲音頓時遠去了不少。
小華和張弓都坐在沙發上正開心地喝著東西，看到我進來後，兩人雙雙抬起頭看著我。
“沒什麽情況吧？”張弓往門的方向看了看。
“沒有。”我搖搖頭。
“那怎麽上個廁所這麽久？是大號嗎？”小華倒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接著從麵前的茶幾上拿起一杯水。
“這裏怎麽樣？”張弓看著我們。
“什麽怎麽樣？”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這場所，是不是很隱蔽？”
“這可真是個適合‘談事情’的場所。”我不以為然。
“這叫鬧中取靜，外麵這麽吵，就算有人趴在門口偷聽，他也聽不清我們在說什麽。”張弓一臉的得意。
“他說的這點倒是沒錯。“小華邊說，邊把從酒杯裏拿出的櫻桃塞進嘴裏。
“是！沒錯，我的心髒都快被震出來了。而且就算在這裏麵，我們自己的說話也很難聽得清。”
“寶輪，你是不是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張弓看著我，眼神裏有點疑惑。
“這麽吵的地方，我當然是不可能來的。”
“這就是上了年紀又無趣的女人。”小華揶揄道。
“我看你們在這裏倒是一副相當熟稔的樣子，難道是會經常來？”
“嘿嘿！不然你以為我們周末都會去書店逛嗎？”張弓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而且情緒還相當高漲。
“這我倒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和前幾日，某人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
張弓聽到這話，當時就呆住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遺失很久的重大事情一般。接著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我開始有點後悔了，好不容易他才放鬆一點，我又讓他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我的心胸怎麽就如此狹窄，真是沒救了。
本想馬上開口向他道歉，不過一想到他在廠裏替我們請假的那種荒唐理由，那是完全自作主張地胡說八道，胡編亂造。我就又覺得這人一點也不無辜。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如此輕易地相信他，我沒想到當時他拍胸脯保證，一定能幫我們請到假的方法，會造成這種讓人騎虎難下的結果。
我甚至認為他是早就預謀好的，故意諷刺我和小華之間的親膩（當然在他眼裏是這樣看我們的，實際上這完全是他的自我想象），好讓我們對他與吳蓮的事情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