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年輕人與廚師長（上篇）
“才一天不見，你刺倒長了不少。我隻是擔心你們在一塊，會毫無計劃地橫衝直撞，尤其是張弓，他現在相當危險。”
“是嗎？真的有危險？”
“他那種狀態說不準的。”
看著小華認真的眼神，我也有點擔心了，“的確，他的態度好像有點鑽牛角尖。不過你放心！就算是真去調查了，我也不可能與他為伍。”
“那你究竟去哪了？”
“我在顧姐家！”
“這可真沒想到。你和她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隻是偶爾遇到，顧姐人還不錯。她還給我介紹了份兼職，在她弟弟的藥店。”
“兼職？你現在這麽缺錢？”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要不是你黑掉醫院的那份，我也不會如此捉襟見肘。”
“那可是你自找的，我才是被害人。”小華的說的一副不可推翻的樣子。
“算了。”我可真會自找不痛快。我突然覺得站在原地冷颼颼的，於是轉身走進小區，小華也趕緊跟了上來。
“你生氣了？你要真需要錢的話，大可以找我借。”
“想不到你還意外地大方。之前是這麽想的，不過現在不必了！”我繼續走著。
“那你還能找誰借，比起我，張弓更不是更不可能！”
“那當然。”
“所以你的朋友隻有我了。”
“朋友？我們是嗎？”
“不是朋友，那是什麽？”
“要做真朋友，就要遠離金錢利益的沾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隨便說了句套話。
“你怎麽突然冒出這麽句話？你所說的這種友情，真的存在嗎？”
聽到他這話，我倒覺得有點意外，停下了腳步。雖然我也知道，他並不是什麽正常之輩，也不是奉行什麽正經理論之徒。
但我也隻能說下去，“友情一旦和利益掛勾，你覺得還能正確地維持下去嗎？”
“有何不能，友情和利益難道不是一碼事？”
“你是這麽想？”
“那難道你認為，一方要獲得另一方的友情，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當然要，雙方都要。”
“那你認為如果不是金錢，需要付出的是什麽？”
“尊重、真誠、互助、包容、距離、時間。”
“這些不就是利益的一種嗎？”
“這。。。。”
“你們的腦袋恐怕不懂得什麽才是真正的區別對待。利益可並不是什麽貶義詞，友情中長存利益，友情才能長存。金錢也好、真誠也罷，付出就是付出，這也要有區別嗎？”
“你要完全遵從你真正的想法。”小華嘴角閃過一抹笑容。
我的想法？此時，亞美和業人那兩人的麵容在我腦中一閃而過，一種熟悉又難耐的感情如嘔吐物般，突然全湧了上來。
“討厭、麻煩、虛假、多餘，毫無意義！”我脫口而出。
“噢？這個倒相當真實。”小華一臉饒有趣味的樣子看著我。
“我所求的不過是相等的回報而已。但我卻明白，反而感情的付出，從不是一件能對等的事。感情才是真正的貶義詞。”我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語。
“哈哈，你這不是很清楚嘛。想要公平的人，很快就會變成瘋子。”
對，也許我真的要發瘋了。或者早已發瘋了！
“可金錢隻會讓友情提前消亡。”
“那感情也隻不過是步其後塵而已。要是哪天吵翻了，不隻友情，說不定連命都會搭進去！”
我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相當認真，不僅如此，此刻看向我的眼神中，也閃爍著含意不明的東西。
不過我知道他平時總是會瘋瘋癲癲地胡說八道，對他的行為，還是不要過於深究，和他爭論純屬浪費時間。
我把衣服拉緊，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怎麽走了？我說你倒底還要不要借錢？趁我現在正好還有的時候。”
“外麵這麽冷，你就別再廢話了，趕緊回家，我有個有趣的故事，你要不要聽。”
“什麽故事？”小華三步並兩步，跑到我旁邊。
二十四年前，一位年輕人剛剛高中畢業，就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XX市打工。初到此地的他，身無分文，且孤身一人，首先他最想要的，當然是找份安穩的工作。
但他畢竟年紀太輕，又沒什麽工作經驗，還是個外鄉人，很難得到別人的信任。可想而知找工作的過程中總是到處碰壁，最後隻能去幹些雜活或短期工。
後來他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飯店，在店裏幹起了洗碗清掃的工作。由於他還並沒有溶入這座城市的氛圍之中，因此處處表現的木納，不通人情事故。
做事雖然還算認真，但不時會鬧出笑話或事故。而且更無奈的是，人長得太醜，經常被後廚的那些壞小子欺負，女服務員們也拿他當跑腿的工具一樣使喚他、利用他。
就連上麵的管理層有時候壓不住別人，也會拿他來出兩口氣，總之他就是個人人拿捏的受氣包。後廚有個廚師長實在看不下去，有時會處處維護他。
有一天，他又出了個紕漏，也不是多大的事，但人人都抓住他這個事來嘲笑，員工們都因為又能嘲笑他，反而心情都不錯，當然除了他本人。
可能是看到大家如此過份的欺辱，終於把那個經常維護他的廚師長惹火了，他這次真的發了大脾氣。廚師長當即把灶火滅了，鍋冷了，油也涼了，罷工不幹了。
這回可急壞了上麵的管理，但好說歹說，廚師長就是不睬。在了解了原因之後，沒辦法，於是就請這個被欺負的年輕人來勸說廚師長。
年輕人知道廚師長對他不錯，：“謝謝大叔經常這麽維護我，我很感激。但不要因為我的事把工作弄丟了，找個好工作真的很難。我要是有個這麽好的安穩工作，一定會好好珍惜。”
廚師長：“不用擔心，他們還不敢，沒我的秘方菜，誰都別想吃飯了。”
年輕人：“你和我爸爸的脾氣可真像，隻是他可沒你這麽有本事。如果我要像你一樣就好了，可能找工作也就不會這麽艱難了。”
廚師長道：“孩子，你真的很想找個好工作嗎？”
年輕人使勁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