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最後一支舞的預演
結束了摩天輪之旅，我們又走回了來時的那條臨江步道。隨著音樂聲越來越大，也再次接近這座，中心擁有大花壇的廣場。
我們踏上廣場時，音樂聲剛好結束，廣場在沉寂了片刻後，又開始響起音樂。是首外文歌，曲調舒緩優美，扣人心弦。所以我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而小華卻直接停了下來。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聽到這首歌。”
“你聽過這歌？”
“是我喜歡的一首。”
“叫什麽？”
“Just One Last Dance。”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小華嘴裏蹦出英文，聽得出口音標正。“中文名？”
“最後一支舞。”
最後？難怪旋律聽起來，總感覺有些憂傷摻雜其中。
我向音樂的源頭看去，原來就是那群跳雙人舞的團體。也對，這首歌，無論是歌名或旋律，都相當適合雙人起舞。
“我們也去！”
“什麽？”
小華說完就向團體所在走去。
“你要做什麽？”我跟了上去。
小華踏進那群人的領地時，引來了不少注目禮。我跟在他旁邊也顯得特別尷尬。
雖然場所是公共的。但一般，這種團體的成員，都是近處小區內，經常來這裏跳舞的人，所以相互之間大概都是相熟的。一旦有完全陌生的人加入，肯定馬上就會認出來。
不過畢竟是公共場所，自由活動。所以他們並不拒絕陌生人的加入。當小華向我伸出手時，有些人看著我們笑了笑，有些人也隻是順便飄來惠顧的一眼，接著便繼續專心地跳著。
看起來，他們都是真心喜歡跳舞的人。而且剛才一直離的遠，所以並沒注意。現近看，發覺他們的舞步和平時電視裏的架勢很像。可以說相當專業了。
“別再發呆了，不然曲子就要結束了。”小華此時禮節性地微微彎下腰，向我伸出了邀請的手。
“可我不會！我沒跳過。”
“沒關係，我會帶著你。”
“年輕人，有什麽怕的！舞伴這麽帥，不跳太可惜了。”不遠處花壇上傳來一聲喊。
這一聲倒是提醒了我。也許我站在一群動態的人群之中，這樣杵著，反而更招人注意。於是我心一橫，把手遞給了小華。
小華拉著我的手，瞬間就把我拉向他，我們兩人還是第一次貼的如此之近，這讓我稍稍有些不自在，甚至有點不敢和他對視。但小華似乎還是一如既往。
小華動了起來，周圍的事物開始隨之旋轉，視野也變的和平時不同。小華並沒吹牛，他跳的相當熟練，力氣也意外不小，被帶著的我完全不用擔心該怎麽跳，隻要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轉悠就行了。
“這首曲子越聽越感覺憂傷。”我為了緩解尷尬，就想隨便說點什麽。
“這是描述一對既將分手的男女，在分手前夕，他們最後所跳的一支舞。跳完這支舞，也就宣告著他們之間已完全結束了。”
“難怪。連曲名都如此鬱結。”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每個人的一生，都注定要與很多東西分離。家人、朋友、戀人或熟悉的事物。”
“這些聽起來，真能讓人低落到極點。”
“人從生下來就已經被決定好了，去經曆這些，感受這些，也被這些所迷茫。這些可以讓一個人的一生充滿著喜怒哀樂，不過這其中的怒與哀。。。”
“怒與哀怎麽了？”
“隻有這兩種情感，才能使人類發揮最強的能量。”
“怎麽說？”
“恨比愛濃，悲比喜烈。”
“嗯。。。這有點像每次看的影視劇一樣，遺憾的結局總是比大團圓更讓人難忘，甚至多年之後想起來還在耿耿於懷。”
“也許有一天，我們也會加入這分離的大軍。”
聽到這句話，一時有些驚呆。我還從未想過，有一天小華會完全消失在我眼前這種情形。習慣是一種多麽可怕的東西。
“看你的樣子，似乎相當舍不得？”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沒關係！現在我們就可以約定，如果有天，我們真要分離，甚至會反目成仇。你也要答應，再和我跳這最後一支舞。而當我們舞動的時候，就要重回到完美的狀態。”
我看向小華，他也一臉認真地看著我。這讓我覺得，這樣的結局，也許有一天，真的會到來，且絕對無法退讓與回避。
不過，就像他說的，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最終都會走向屬於自己的那份生活，區別隻在於，在那份的生活裏，還有沒有舊人的存在之地。
我正想回複他提出的約定，曲子正好結束了，周圍的人全停了下來，當然我們也是，場地上立刻喧囂起來。
“這種緩圈轉的多了，反而讓人有種停不下來的快感。”
“你還想再跳嗎？”
想，但還是等到下次，兩人再跳最後一支舞的時候。
不知道是受了什麽事物的影響。也許是今晚一直在旋轉的原因，摩天輪、舞步。也許是在我回來以後，又對著這條黑石項鏈觀察了許久。
今晚我居然第一次在夢中見到了小華，這種感覺，奇怪又奇妙。他正站在一片泛白的沙灘上，麵向一片汪洋大海，看得相當認真，像是在思考。
他看起來既真實，又有點虛幻。
“你終於來了。”小華轉過身來。伸出雙手，像是在歡迎我。
“難道你一直在等我？”
“沒錯，而且是每晚。看來這條項鏈，可能還是有點作用。”
“項鏈？”
“也許和項鏈無關，我不太確定。”小華搖了搖頭，笑了笑。
唉！就連在夢中他還是打著啞謎，“不過，有什麽是不能在白天說的嗎？”
“必須在這裏！隻有在這裏才能到達那個地方。”
“你要去什麽地方？”
“去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從這裏？夢裏嗎？”
“沒錯！從這裏，夢裏。”
“那一定是個相當奇怪的地方！”
“可以這麽說。”
“那你究竟具體要去哪裏？”
小華並沒有回答，隻是抬起手，向上指了指。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那你，現在就要去了嗎？”
“現在還不能，我沒有鑰匙。不過至少距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是嗎？”
“當然！因為你，已經成功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