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誤事
看著南宮朗一臉為難的神色,顏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大師兄,就算你瞞著他們,這些事,他們早晚也會知道的。現在告訴他們,還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若是一直瞞著,等他們自己發現,屆時隻怕是會誤了大事!”
“唉!”南宮朗長歎一聲,端起麵前的酒杯,一口飲盡,便不再多說什麽。
肖子魚溫柔和萬事興,則是一副如臨大敵般的神情看著顏夕。
不知為何,方才南宮朗的阻止,讓給他們的心底生出了一絲不安。
不等他們想明白心底的不安來自何處,顏夕便看向了他們幾人,輕聲說道,“幾個月前,我突然失蹤,並非是如傳言所說那般,被玄蜚和熬承算計。”
見著肖子魚溫柔和萬事興皺起了眉頭,顏夕繼續說道,“師父入葬的那天,夫諸來找我,說是與我商議極東遺跡的事情。我留著對他的最後一絲信任,便跟著他去了……”
顏夕如同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輕描淡寫的便將她被夫諸用丹藥禁錮了空間之力,然後送進了罪域的事情,一樣一樣的說了出來。
一旁的肖子魚溫柔和萬事興,卻是聽得滿臉通紅,全身冒冷汗。
怎麽會這樣……事情的真相,怎麽會是這樣子?那可是逍遙山主啊,是他們自幼便崇敬的人,他怎麽會是顏夕所講述的故事裏,利用師妹對自己的信任施以加害的惡人呢?
看著肖子魚溫柔萬事興幾人麵色難看至極,南宮朗攔住了還要繼續說些什麽的顏夕,低聲勸道,“小師妹,夠了。”
說完這話,南宮朗一口飲盡杯中酒,站起身來,背對著眾人,沉聲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師父,背叛過你們!”
短短幾句話,卻像是用盡了南宮朗全部的力氣,話音落地之時,一股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孤寂之感,從他的身上傳出。
見著南宮朗抬腳準備離開,一直強行壓製著怒氣的萬事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雙眼瞪得通紅,死死的盯著南宮朗那無比孤寂的背影,大聲吼道,“你這算什麽?一個人將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任由我們誤會你,任由世人辱罵詆毀你?你以為你這樣顯得很高尚,很偉大是嗎?”
許是沒有料到萬事興會突然發火,在他身旁的溫柔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溫柔滿臉難受的看著萬事興,輕聲的勸道,“五師弟,你別說了。大師兄他……”
“大師兄……他以為他是大師兄,高陽峰上的所有事情就都由他做主了嗎?做出那些決定的時候,就不用和我們商量了嗎?好一個大師兄,還真是盡職盡責啊!”萬事興卻絲毫不理會溫柔的勸說,言語之間越發的刺耳難聽起來。
“五師弟!”肖子魚眉頭皺的緊緊的,那張俊朗的臉上,也帶著幾分隱忍的怒氣。
聽到肖子魚這一聲吼,萬事興猛地將石桌上的酒菜盡數推翻,滿臉都是怒氣的吼道,“二師兄,你別告訴我,知道這些事之後,你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三師姐,你心底就當真沒有半點不舒服嗎?”
說著,萬事興看向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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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朗,聲音之中竟是帶上了哭腔,“憑什麽?憑什麽?就因為你是大師兄,所以你便一言不發的將所有事情全部都擔在了你肩上嗎?你把我們當成是什麽了?是不能與你共患難,還是隨時會背叛的奸細!師父臨終之前,明明就說過,要我們幾個同心協力,相互扶持!可如今呢,你憑什麽?憑什麽將所有的事情都瞞著我們!”
話說到最後的時候,萬事興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個平日裏笑眯眯的大老爺們突然如同一個孩子們,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的大哭,著實讓在場的眾人震驚到了。可是此時此景,卻是沒有任何人站出來笑話他,更沒有任何人多說一句話。
萬事興發泄說出來的那些話,又何嚐不是其他幾人心中所想。隻不過,他們有所克製,情緒也不如萬事興那般崩潰罷了。
回想著一段時間,他們因為南宮朗的種種行為,而對他妄生揣測,又因為他一個字也不肯解釋,在不知不覺中與他離了心。雖然他們不曾如外界那些人那般,口口聲聲說南宮朗生了異心,是第二個熬承。可他們的心中,又何嚐沒有這樣想過,曾幾何時,他們的心底,終究還是對他生過懷疑。
可這一切,如何能全部怪在他們身上!若非南宮朗將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頭,什麽話都不願意說,他們又何至於如此呢!
一時之間,落花院中一片沉默,就連花草間的蟲鳴聲,也銷聲匿跡了,仿佛是受到了此處氛圍的影響,驚讓它們一個個的縮起了頭,不敢造次。
許久之後,一聲長歎從南宮朗的嘴裏發出。
夜色之中,他緩緩的將僵硬的身子轉了過來,抬腳走到了哭的稀裏嘩啦的萬事興身邊,彎腰,將萬事興從地上扶了起來。
隨後,他從桌子上端起一杯酒,輕輕的遞到了萬事興的手中,抿了抿唇,說道,“五師弟,抱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這杯酒,就當做是大師兄向你賠罪。飲完了這杯酒,之前的一切,我們便全當沒有發生過。”
在萬事興還掛著淚珠的呆滯神情中,南宮朗握緊了手中的酒杯,送到唇邊,頭微微一仰,便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
看著南宮朗手中的空杯,萬事興才猛地回過神來,急忙抓著南宮朗的手,連連說道,“大師兄……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事情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當初沒有調查清楚,懷疑你和魔宮有勾結,這件事也不會成現在這般一發不可收拾。要賠罪也應該是我來才對!我現在就自罰一杯……不,自罰三杯!”
萬事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急急忙忙就要去拿桌上的酒壺,打算再倒上兩杯酒。可是當他轉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桌上已經是一片狼藉,他和南宮朗手中的這兩杯酒,已然是方才他掀翻這些酒菜之時,唯二幸存的。
一時間,萬事興隻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發燙,抬頭看著眾人似笑非笑的神情,低下頭去,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溫柔笑著打了圓場,說道,“隻給大師兄賠罪可不夠,你方才摔了我這一桌好菜,一會兒可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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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道個歉才成!”
顏夕也湊齊了熱鬧,看著萬事興,擠眉弄眼的說道,“隻給三師姐賠罪怎麽夠,還有這桌子,這些碗筷呢!你們是不知道,我前幾日剛回來的時候,險些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將這裏恢複成原樣,可耗費了我不少精力呢!”
見著萬事興的神色多了幾分慚愧,肖子魚抬手搭上了萬事興的肩膀,帶著幾分揶揄的說道,“這哪裏夠啊!方才那一壇酒,可是難得的美酒呢!我這還沒有喝夠呢,就被你給毀了……”
見著麵前其樂融融的模樣,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顏夕身後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流軒也蹦了出來,滿臉激動的說道,“還有我,還有我!五師伯,師侄我頭一次來這裏,你就來了這麽一出,可把師侄我這小心髒給嚇壞了呢!我不管,你得賠我!”
原本還沉浸在自責之中的萬事興,聽到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打趣,最後連初次見麵就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流軒也來湊熱鬧打趣他,立時便惱羞成怒的踹了流軒一腳,故意做出一副發狠的模樣,說道,“走走走!怎麽哪兒都有你啊!之前在主殿那邊,你對師伯不敬的事情,我不找你算賬就不錯了,哪裏輪得到你來找我的麻煩!”
說著之前的話,肖子魚瞥了瞥流軒,隨後看向顏夕,滿眼算計的說道,“小師妹啊,你這個徒弟,著實有些欠教訓。如今在高陽峰上,他都敢對一眾師伯無禮。日後若是走出去惹了什麽禍事,不是要連累師父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名聲?”
顏夕滿眼打趣的看向了流軒,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說道,“二師兄說的是,這小子,自由散漫慣了,的確是得好好教訓一下了。如今回了高陽峰,還要有勞諸位師兄幫忙,好好的教一下他,省的日後讓他墮了我們高陽峰的威名。”
聽著顏夕的話,肖子魚和萬事興相視一笑,如同兩隻看見了魚的貓一樣,齊聲說道,“好說,好說!”
看著這兩人的神情,萬事興隻覺得自己後背一陣發涼,急急忙忙的看向了溫柔,帶著幾分討好的說道,“三師姑,你最好了,你勸勸師父。你看我哪裏像是會墮了師門威名的?”
溫柔滿眼溫柔的笑了笑,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重新做幾道菜來。”
說完,她便不顧流軒滿眼哀求的視線,轉頭就朝著一旁的廚房走了過去。
流軒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轉頭看著一旁南宮朗,滿臉委屈的說道,“大師伯,我之前對二師伯他們不敬,還不是替你抱不平嘛!你可得幫我啊!二師伯他們和我有私怨,要是將我交給了他們,那還不是送羊入虎口,將小魚給貓兒玩,我還能有活路嗎?”
一邊說著,流軒還不忘一邊給南宮朗做鬼臉,讓他幫自己說話。
南宮朗被流軒這副活寶似的模樣逗笑了,可眨眼之後,他卻是將臉上的笑意盡數收起,一本正經的看著流軒,語重心長的說道,“流軒啊,你這是誤會你師伯他們了。他們都是為了你好,怎麽會讓你沒有活路呢?再說了,你師伯他們心胸都寬敞著呢,絕不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為難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