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大計
“妖族大計，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何大計？”顏夕看著妖族族長，輕聲問道。
妖族族長抬頭看著顏夕，輕咳一聲，虛弱的說道，“靈主，這件事，是我們妖族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沒有辦法，為了妖族，我必須這樣做。我答應過逍遙山主，這件事誰也不能告訴，還請靈主莫要見怪！”
聽著妖族族長的話，顏夕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問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當真不怕我拿妖族下手嗎？這麽多妖族，總有那麽一兩個的骨頭不如你硬吧！”
妖族族長卻是滿臉蒼白的一笑，說道，“靈主想要對妖族下手，隻管去便是。隻不過嘛，這件事，整個妖族，除了我和已經先走一步的諸位長老外，便再無人知道了。族中的這些人，也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若是靈主容不得他們，反正當初他們也是靈主救下的，如今再收走他們的性命，他們也不虧……”
“夠了！你真當自己是妖族的救世主了？”不等妖族族長將話說完，大白便冷聲將他的話打斷，帶著幾分怒氣說道。
“你當真以為你和夫諸的那些勾當，除了你們就沒有人知道了？你當真以為，妖族之中，就在無人知道你所謂的妖族大計是什麽了？”看著妖族族長那滿是震驚的神色，大白的臉上出現了幾分帶著報複的快意。
深吸一口氣，大白轉頭看著顏夕，說道，“他之所以背叛你，和夫諸聯手，不過是想逆天改命，將死在了幾百年前那場無妄之災中的妖族，盡數救回來罷了！”
聽著大白的話，顏夕皺起了眉頭，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一旁的妖族族長，更是睜大了眼睛，險些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淒厲的問道，“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大白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妖族族長，說道，“你真當我離開了幾百年，這偌大的妖族之中，就無人將我這個少主放在眼裏嗎？”
見妖族族長皺起眉頭，大白耐著性子說道，“你可還記得，在你院子裏伺候的那隻畫眉鳥？”
“你是說……可是……他不是……”妖族族長皺著眉頭說道，麵上的神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他不是已經因為偷聽你說話，被你處決了嗎？”大白滿是嘲諷的說道，“可你好歹也是妖族族長，怎麽就忘了，妖族身死，若是尚有執念存在，是可以用魂魄傳遞最後的消息的！”
這話一出，妖族族長恍然大悟，臉上的神色也越發的頹敗起來。
當初殺了那畫眉鳥的時候，他也隻當那畫眉鳥是無意間偷聽到了他和妖族眾位長老的談話，哪裏能想得到，那畫眉鳥竟然是大白派遣去的！
“哈哈哈……罷了，罷了！既然你知道了，那便知道了吧！”妖族族長苦笑出聲，滿身淒涼的說道，“孩子，妖族當初遭受了無妄之災，大數的妖族身死，直接導致了妖族的敗落，讓我們不得不隱退到此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法子，可以重振妖族，不再讓妖族躲在世外，不再讓那些人族肆意欺淩，我們九尾禦青銀狐一族，作為妖族的王族，又如何能置之不理！這是我們妖族唯一的機會，縱使你恨我，你也不能放過啊……咳咳咳……”
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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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的妖族族長，接連不斷的咳嗽著。那模樣，仿佛恨不能將肺都咳出來。
然而，就在他幾乎咳出血來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
“不可能的。”
聽到這聲音，妖族族長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嚴峻的顏夕，皺著眉頭，問道，“什麽不可能的？”
顏夕搖了搖頭，滿眼憐憫的看著妖族族長，說道，“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天道。你們想要逆天而為，將死在幾百年前那場無妄之災中的妖族盡數救回來，是不可能實現的！”
妖族族長卻是冷哼一聲，說道，“幾百年前，你不也魂飛魄散了，如今還不是照樣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你可以，我們妖族也一定可以。逍遙山主已經答應我了，隻要我們完成了他交給我們的事情，他便將複活你的法子告知於我們。屆時，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也要讓所有無辜枉死的妖族，盡數重新活過來！”
顏夕歎了口氣，看著妖族族長，說道，“幾百年前，我的確是魂飛魄散了。可是我所有的靈識修為盡數拿去封印了玄蜚，並未同我的魂魄一起消散！也幾乎是在我魂飛魄散的一瞬間，夫諸便施展秘法助我凝魂。又經曆了數百年的空間輾轉，我才慢慢的養全了魂魄，重新歸來。最重要的是，縱使幾百年過去了，夫諸也好好的保存著我的肉身，如此，我才能真正的活過來！”
頓了頓，顏夕繼續說道，“我且問你，幾百年前死在了那一場無妄之災中的妖族，你可有助他們凝魂？可有保全他們的肉身？就算是這些你都做到了，以如今妖族的力量，你們可有把握，助那些妖族在無數空間之中輾轉數百年養全魂魄？”
看著妖族族長那一點一點慘白的神色，顏夕沉聲說道，“這些，你們根本做不到，又談何複活那些已經死去的人！”
不知不覺間，妖族族長已經是淚流滿麵，抬起頭來，滿身滄桑的問道，“難不成，莫名遭受了那一場無妄之災的妖族，就活該被人族欺淩嗎？”
想當年，妖族是何等的風光，就算是那四大宗門的人見了他們，也是要給上幾分薄麵的。
可自從遭受了幾百年前的那一場無妄之災後，妖族一落千丈，成了一個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處境。那些修為底下的妖獸們，更是被人族肆意的殺戮，要麽就是抓回去，套上馴獸鈴，任由他們差遣。這幾年，那些人族越發的不消停，竟是打上了妖族的注意。
就最近這短短半年的時間，妖族的入口處，就好幾次被人族發現。若非是附近的妖獸和看守的妖族機靈，妖族這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一片平靜，怕是要維持不住了！
若非如此，他又怎麽會背棄對妖族有大恩的顏夕！若不是想要妖族重新回到當初的風光，他又怎麽可能對著將妖族害成這般的罪魁禍首搖尾乞憐！
一瞬間，妖族族長仿佛魔怔了一般，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裏，臉上掛著滿足欣慰的笑容，卻是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一眾妖族也紛紛沉默下來，看著隻剩最後一口氣吊著的妖族族長，眼底盡是悲憫之色。
之前還和大白嗆聲的蛇妖硬著頭皮站出來，走到顏夕麵前，“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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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跪下，滿眼哀求的說道，“靈主，求求你，救救族長吧！”
有了那蛇妖出頭，其餘的妖族也紛紛對著顏夕跪下，一聲接著一聲的哀求。
“靈主，你念在妖族這些年來對你言聽計從的份上，救族長一命吧！”
“靈主，之前是我們犯糊塗，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不敢再犯了。求求你，看在族長也是為了妖族振興，救救他吧……”
“靈主……”
聽著一眾妖族的話，顏夕歎了口氣，正想著該如何開口，卻聽得一旁的大白沉聲說道，“他現在的樣子，救不回來了……”
“怎麽會……”妖族眾人皆震驚，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見著一眾妖族再次將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顏夕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妖族族長斷了九尾，受了重傷，又因為背叛了對妖族有恩的顏夕而心生鬱結，原本就是憑借著振興妖族的那一口氣吊著命。如今從顏夕嘴裏得知，複活那些死在了那場無妄之災裏的妖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吊著妖族族長性命的那口氣，便散了。
一個生了死誌的人，縱使大羅金仙在場，也是救不回來的。
“族長……”
顏夕的搖頭，讓妖族眾人死了心。他們紛紛的聚集到了妖族族長的身邊，化出原形，仰天長嘯著，用他們妖族的方法，送妖族族長最後一程。
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妖族長嘯聲，妖族族長緩緩的回過神來，滿是愧疚的視線從一眾妖族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顏夕身上。
顏夕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妖族的衰敗，本就和我脫不開關係，我沒資格怪你。”
聽到這話，妖族族長將視線移到了大白的身上，眼底有著讓人一看便明白的堅持。
這位為了妖族搭上了自己一輩子，甚至是性命的老族長，希望他的兒子能繼承他的遺誌，繼續完成他沒有完成的事情。
大白對於洛霜的離開，心中難以釋懷，見著妖族族長向著他看過來，當即便轉開了頭去。
可妖族族長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始終不肯移開。
父子倆僵持了許久，大白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他對妖族族長有恨，可記憶深處的那些關懷和教導，也不是假的。
轉過頭來，抿了抿唇，他滿臉不自在的看著妖族族長，冷聲說道，“隻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人再肆意欺淩妖族！”
這帶著幾分惡狠狠的話，傳進了妖族族長的耳中，如同天籟之音似的，讓他的臉上露出了釋懷的微笑。
隨後，妖族族長再也維持不住人形，化作了禦青銀狐的模樣。身後九尾斷裂的地方，血淋淋的一片，將他背脊上的皮毛，都染得紅彤彤的。
原本晶亮的一雙狐狸眼，如今也灰蒙蒙的，透著濃濃的死氣。
“吼……”
拚著最後的力氣，妖族族長強撐著仰頭長嘯一聲。
待那長嘯聲消失的時候，有幽藍色的光點從他的體內溢出，繞著在場所有的妖族不舍的轉了一圈之後，緩緩的飛向了高空之中，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