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慌亂

  第43章 慌亂 

  謝丕看著她,嘴角微不可見地揚了揚,「沒想到,大姑娘如此關心殿下的事。」 

  「我這也是擔心你嘛!」崔九貞想也不想的張口就來。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張嘴又犯老毛病了。 

  她悄悄睨了眼謝丕,見之並未生氣,一雙深邃的眼睛卻正看著她,目光似是專註。 

  這樣一雙眼睛,若此後只裝得下一人,那必定是命也能給他吧! 

  崔九貞緊了緊喉頭,有些受不住,忙慌亂地移開眼。 

  「那個……」她回過神,手指勾了勾頰邊的碎發,勉強解釋道:「畢、畢竟你是祖父的學生的嘛……」 

  謝丕瞭然點頭,「如此,真是多謝大姑娘了。」 

  「不必不必。」崔九貞轉了轉眸子,只覺得臉頰都開始熱了起來。 

  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 

  崔九貞頭一回有了些心慌意亂之感。 

  她飛快地看了眼對方,「那什麼,無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著,當真轉身就離開。 

  謝丕眸色淺淡地看著,眼中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笑意。 

  「那個……」只見走到一半的人突然又回頭,紅唇彎彎輕啟,目光狡黠又瀲灧。 

  「二公子的腰可真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遠。 

  她著實憋不住了,方才瞧見他第一眼就想這麼說了。 

  留下怔楞在原地的人,良久,謝丕才輕笑出聲,那張面容猶如冰雪驟然消融,春風拂透百花。 

  異常奪目! 

  微光劃過,那雙低垂的眸子里似乎漸漸多了些什麼。 

  已經跑遠的崔九貞捂著臉,突然覺著自己這張嘴當真是該打。 

  怎麼就控制不住呢! 

  可,她想起謝丕那白衣墨發,身姿如玉的勾人模樣。 

  她,不後悔! 

  美色當前,豈是凡人能控制的? 

  她就不信,有人能不眼饞。 

  追上她的玉煙和如雲兩人喘了口氣,「大小姐,您這都說什麼的話呀!」 

  玉煙不贊同地道。 

  崔九貞以手做扇,揮著臉上的熱氣,眸子靈透帶笑,「我這是誇他呢!」 

  玉煙一噎。 

  這哪是誇呀!分明就是明目張胆的…… 

  一想到這個,她忙地壓下心思,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大小姐,您不會真的對謝二公子有什麼吧?他可沒一個未婚妻活過十五的。」 

  雖說謝二公子是真的好看。 

  崔九貞睨了她一眼,「我已經十五了。」 

  「那也不成,往常不是沒有起了心思的,可都不大走運。」說著,她覺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什麼不走運?」 

  玉煙正想著,見她問起,立即說了些傳聞。 

  崔九貞驚訝,「真的假的,這麼邪門兒?」 

  可她也不止一次兩次接近他了,也沒見著發生什麼啊! 

  小小的如雲不太明白,索性只聽著。 

  前院,下了衙回來的崔恂一進門就聽了梁管家的稟報,東苑的事整個府里知道的不多,可梁管家卻是清楚的。 

  崔恂沉默著,衣裳也未換,朝正房走去。 

  見他過來,正房的丫鬟婆子立即活絡了起來,出來迎的是芙兒,崔恂直接問她,「夫人呢?」 

  「回老爺,夫人在房裡……」 

  話未說完,崔恂便已經繞過她離去。 

  房裡,溫氏雙腿正換著葯,比起早上,這會兒青紫更甚,破皮擦傷之處透著紅腫。 

  崔恂一進來便瞧見這般模樣,皺了皺眉。 

  溫氏推開萍兒,忙地放下褲管,理好裙擺起身,「老爺恕罪,妾身遲迎了。」 

  崔恂臉色稍緩,「你今兒個早上去跪東苑了?」 

  「老爺……」溫氏紅了眼眶,腳步搖晃地走向他,抬眸道:「我知道不對,可我若真卸下中饋,還算什麼主母?您可曾想過我的處境,這些年我從未求過什麼,要的也不多,不過是一個體面罷了,您都要收回嗎?」 

  崔恂張了張嘴,目光複雜地撇開,「我不過是說兩句罷了,何時真的做了,便是不為你著想,也會為了元淑著想。」 

  「是啊!老爺從來不是為了我。」 

  溫氏落寞地笑了笑。 

  崔恂皺眉,有些不忍,想解釋兩句,可礙於某些事,又開不了口。 

  他嘆了口氣,「你今日這番作為實屬不該,往後莫再如此,父親最不喜人這般。」 

  「我若有法子,何須如此,你當我扔了顏面,就好受?」 

  「你……」 

  「老爺,這麼多年,你可曾看過我,這正房,你又來過幾回?我早已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話,自然也不怕人家再多笑些。」 

  「你是主母,崔家何人敢笑話於你!」 

  「主母又如何?」溫氏落下兩行清淚,面容愁苦,「我進府十幾載,每日為姐姐誦經念佛,中饋也都交由下頭幫我打理。如今一出事,就是我的疏忽,你可曾問過我,可知我心裡的苦?近日,府里又是如何看待我?」 

  說著,溫氏踉蹌幾步,趴在几上低低抽泣,不再抬頭。 

  崔恂伸手,面色複雜地想要安撫幾句。 

  「你……是我對不住你,我向你保證,中饋不會交於旁人,你安心就是。」 

  至於其他的,他卻是給不了,當初不得已娶她進門便早已說清,即便對不住她,可在這一點上,他不會心軟! 

  崔恂離開了。 

  溫氏伏在几上,淚水沾濕了幾面,而她的臉上,早已溫婉不在。 

  她慢慢坐起身子,目光出神地看著門口。 

  萍兒與芙兒兩人面上浮起擔憂。 

  「夫人,您可還好?」兩人心疼地看著她。 

  溫氏搖搖頭,「他向我保證,不會收我的權,真是可笑。」 

  她吃吃道:「曾經她唾手可得的東西,如今我卻要千方百計地抓緊,我究竟哪裡不如她,哪裡不如?」 

  溫氏笑的眼中模糊一片。 

  出了正房的崔恂心中煩悶,眉頭緊皺。 

  剛回到書房,想清凈一會兒,派出去的人便回來稟報了。 

  「奴才並未尋到李嬤嬤的蹤影,據莊子上的說,她於半個多月前便由人接走了,說是尋了個地方養傷。」 

  「可知是何人接走的,又去了哪兒?」 

  「奴才未打聽出來。」 

  崔恂冷下臉,「意思是說這李嬤嬤就這樣銷聲匿跡了?」 

  「是,奴才羞愧!」 

  「莊子上的人打聽了?與她親近之人也不曉得?」 

  「回老爺,那些人都說不曾見過接走李嬤嬤的人,也不知曉她的蹤跡。」 

  「罷了,你下去吧!」崔恂氣的不想再聽,揮揮手讓他離開。 

  李嬤嬤消失了,說明此事確實有人在背後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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