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犯規
第72章 犯規
「早便知曉的事,談不上通透。」她看向謝夫人,「還要多謝您了,幫了我一個大忙。」
否則,有些事兒她還得費一番功夫。
謝夫人揚眉,打趣道:「只謝我?」
崔九貞聽懂了,微微側過臉去,不敢看她,蒼白的臉頰似是也多了抹紅暈。
「咳咳,還有二公子……」
若是謝丕在此,她即便病著,也能撩撥幾句,可眼前的是人家母親。
她多少有點兒害羞來著。
聽到想聽的,謝夫人沒有再逗她,餘光睨了眼身後,「謝不謝的,還是親自開口的好。」
說著,她道:「我去瞧瞧玉煙丫頭葯煎好了沒有。」
話音落下,起身讓出了位置。
崔九貞這才看到她身後的人,微微驚訝,目光卻沒有閃躲,而是直直地看著他。
腦海里閃過湖中的幾個畫面,最後停留在朦朧燈火中,他低聲讓她堅持住的那一刻。
若說她對謝丕起初是見色起意,後來是喜歡,那在他朝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人。
她想擁有,想身邊只站著他,想與他兩情相悅,只要想著,便滿心歡喜。
謝丕撩了袍子在錦杌上坐下,目光專註地看著她,崔九貞癟嘴,「我臉色可是很難看?」
他輕輕一笑,「大姑娘姿容絕色,無人能與你相比。」
崔九貞滿足了,心裡頭簡直甜的飄飄然。
她眼眸亮了幾分,「原來二公子這般謫仙樣兒的人,也會說好話哄人呀!」
「謝某也是人!」
「不,在我眼中,你是那天上月,可觸不可及。」
謝丕呀然,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形容自己,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就是難以觸及,不可褻瀆,我才想將你拉下來,擁在懷中。」
崔九貞看著他,眸子極為認真,「這樣,你就不那麼高不可攀,孤零零的了。」
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說,謝丕怔住了,這一刻,只覺心中突然被什麼填滿,不受控制地狂跳著。
他捏緊衣擺,閉了閉眼才勉強壓下心間那熱烈的情緒。
「大姑娘……」
「就不能換個稱呼嗎?」
崔九貞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謝丕喉頭滾了滾,呼吸微顫,將心底藏著的字喚了出來。
「貞貞!」
崔九貞心間一酥,微微失神,糟、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太犯規了。
不待她回神,謝丕已牽起她的手,「你可願,做我謝氏婦?」
崔九貞嗔了他一眼,卻沒有掙脫他的手,嘴角彎彎,「說什麼呢!我還小!」
謝丕會意,目光溫柔,繾綣深沉。
他確實比她大了些許,不過,等得起!
「嗯哼……」
謝夫人進來,身後跟著端著葯的玉煙,見到她,眼眶立即紅了。
謝丕沒有動,手掌也牢牢執著崔九貞的手,不讓她掙脫。
「給我吧!」他淡淡道。
玉煙恭敬地將葯碗放在一旁的几上,隨後快速地看了他一眼,退到後頭,縮起來。
崔九貞在謝丕的服侍下喝完了葯,不得不說味道一言難盡。
想嘔,但是得憋住,不能壞了形象。
謝丕勾唇,看了眼玉煙,後者莫名會意,忙去了抱了個巴掌大罐子過來小心翼翼遞上。
崔九貞見之一喜,「這是祖父那兒的蜜餞?怎麼來的?」
自然是讓人順手拿來的,這話他沒有說,只遞給了她,解了她嘴裡的苦澀。
「夫人!」碧珠進來,悄悄在謝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謝夫人皺眉,一臉厭惡,「他來做什麼?」
聲音並未放低,崔九貞轉了轉眸子,「是誰?」
「哼!還能是誰,王家那小子。」謝夫人不恥,「正在外頭呢!說是想來瞧瞧,你可要放進來?」
謝丕沒有說話,只冷著一張臉,目光沉沉地盯著崔九貞。
崔九貞忙地搖頭。
放進來?
開什麼玩笑,她剛到手的人正熱乎著呢!
「夫人拒了就是!我可不想讓他見著。」
謝丕臉色稍緩,親自給她餵了顆蜜餞。
崔九貞滿足地眯起眼,果然,男人也是要哄的呀!
外頭,謝夫人回絕了王衍,本就是走個過場罷了,他也沒想著一定要見到人。
心中牽挂著崔元淑,是以走的倒也乾脆。
謝夫人見此,心中冷笑。
瞧著人模人樣的,怎麼就不幹點人乾的事兒?
她低聲吩咐碧珠,「去派兩個人盯著,尤其是崔二姑娘那頭。」
碧珠得了令,立即就去辦。
離開的王衍並未察覺,他心中擔憂著崔元淑,是以儘管已經讓自家母親去看過,也還是放不下心,親自去了。
至於崔九貞死活,他是不在意的。
尋了個機會,他在菊葉的帶領下,進了院子。
崔元淑不喜外人伺候,又有溫氏在看顧,是以院子里都是自己人,行事也便宜了許多。
一進屋就瞧見靠在床頭,面色蒼白虛弱,惹人憐惜的身影。
王衍幾步過去,心疼道:「怎成了這樣,我聽說是她將你拖下去的?」
崔元淑眼眶微紅,咬唇道:「衍哥哥別問了,是我不小心罷了……」
「這個毒婦!」王衍面色冷然,「你不必替她解釋,早知她是個不安分的,沒想到竟如此陰毒,對自己的親妹妹也能下此狠手。」
說著,撫起她的小臉,愧疚道:「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這回我就退了這婚事,這樣陰毒之人,不配進我王家的大門。」
崔元淑落下淚,滿目凄楚,「衍哥哥,如今外頭還傳是我故意而為,我真是百口莫辯。」
「旁人說什麼你管他作甚,左右我相信你就是。」
「衍哥哥不怪我?」
「傻瓜,我怪你什麼?」
王衍搖搖頭,將她攬在懷中。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必須在祖父歸京之前將婚事退掉。
這次的事是個機會,崔九貞妒忌親妹,將她拖下水,由此可見其心機之深又狠毒如斯。
這樣的人,他退婚也是無可厚非。
王家不會要這樣的媳婦兒。
再者說,她如今傷及心肺,連太醫都說不好治,往後也不利於子嗣。
有了這一層,被退婚也是她自作自受。
崔元淑靠在他懷中,嘴角微揚,抓緊了他的衣袖,道:「大姐姐醒了只怕是要怪我將她撞下去的,外頭人人都道我包藏禍心,衍哥哥,我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