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黑心
第252章 黑心
此時此刻,老太爺崔恂這兩父子都感受到了同一種感覺。
酸澀,揪心。
這日子還是定下來了,徐氏快磨破了嘴皮子,都不知喝了多少茶水。
在去更衣室的路上,她特意尋了崔九貞相陪。
「我與你祖父、父親商議過了,你和謝丕的婚事,就定在明歲五月初二。」
她說話間,一臉笑意,燈火都遮掩不住。
崔九貞卻是愣住了,她和謝丕的婚期,這麼快就商議日期了?
驚訝是有,可更多的竟然是無措,甚至是緊張。
明歲她才十七呀!
「可是擔心?」徐氏瞧她不語,便以為是不懂這些,也不怪她。
哪叫這崔家沒個合適的長輩。
「余嬤嬤會好好幫你的,不必擔心,這些日子只管跟從前一樣,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
崔九貞尷尬地笑了笑,仍是感覺不大真實。
等回了園子,她徑自朝謝丕走去。
正在說笑的謝家兄弟們擠在一塊兒,最大的謝正,最小的謝垔恐怕只和謝用檳差不多大。
瞧見她過來,立即有人使了眼色起鬨。
崔九貞今日穿著一身碧藍的圓領錦繡團花的廣袖衫,下身是銀線鉤織的白色綢裙。
一行一動間,裙擺彷彿綻開了銀花,華光流溢。
再看她面若皎月,明眸皓齒,一雙眼看著誰,誰都覺著心動。
謝丕起身,錦袍在燈火下劃過一抹弧度,朝她迎了過去。
「二弟,我方才瞧見那邊兒的亭子里無人,不若去坐坐。」
謝正吃了口月餅笑說道。
身邊幾個弟弟也要跟著說兩句,卻被他瞪了回去。
「姑娘家臉皮薄,都以為跟你們一樣呢?」
幾個少年只得作罷,可雙眼依舊打趣地看著他們。
謝丕搖搖頭,嘴角染上些許笑意,「聽大哥的也不錯,不然這幾個還不知怎麼鬧騰。」
崔九貞自然不會拒絕,兩人並肩離去,一藍一白的身影看起來極為登對。
也注意到他們的徐氏笑的紅光滿面。
「聽伯母說,婚期定在了五月初二……」
「嗯!」
「你怎麼也不與我說一聲?」
崔九貞噘嘴,這戀愛她還沒談夠呢!而且,她明年才十七歲。
「是母親去還願的時候,找大師算過,說是早些成親為好。」
謝丕腳步放慢,遷就著她,「事先我也不知,昨兒個才得了消息。」
他嘴上這麼說著,其實真真假假誰又知道。
反正崔九貞是不知道的。
見她踟躕,謝丕頓住了腳步,垂眸道:「你不願意?」
崔九貞糾結,也不是不願意,就是,「我只是覺得,會不會太小了……」
謝丕抿唇,面色平靜。
「若你不願意,我去與父親和母親說說,將婚事推后。」
「啊?還能這樣?」崔九貞當真驚了。
謝丕溫了眸子,「你喜歡才最重要,若不想嫁,我便等一輩子也可。」
頓了頓,他撩起她胸前垂下的一縷髮絲,道:「只要貞貞開心就好,我無礙的。」
崔九貞怔住。
迎著闌珊的燈火,皎潔的月色,她眸中只映著眼前的人。
幽深的黑眸彷彿要將她吸入,不得沉浮。
「謝丕……」她喃喃道,眼眶漸漸紅了。
不待他回應,便撲到了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她哪裡捨得辜負他。
這輩子抓緊了就不會鬆手。
「我嫁我嫁,我一定嫁給你!」
謝丕擁著她,白皙的下巴抵在懷中的人頭上,嘴角是明顯的笑意。
不知什麼時候偷偷跑來的謝用檳一陣牙酸,尤其是看到自家二叔臉上那熟悉卻不多見的笑容。
不是說二叔被未來的嬸嬸吃的死死的,他怎麼瞧著,不大一樣?
目光接到不知何時發現了他的謝丕,謝用檳一哆嗦,立馬跑開。
回去他就同自家父親說了,謝正聞言,一臉難以言喻。
苦口婆心道:「往後,莫惹著你二叔!」
這黑心的,玩不過他。
謝用檳忙地點頭。
等二人回來,謝家幾個兒子又是對著謝丕一番打趣,再看崔九貞,燈火下的美人兒早已羞紅了臉。
待稍晚些,謝家人才準備離開,因著翌日還要早朝,老太爺也沒有多留,只派了些護衛護送。
崔恂帶著謝丕和崔九貞將人送出府,直到馬車遠去才關了門。
許是吃了酒的原因,崔恂這會兒看閨女又是忍不住一陣難受。
「罷了,你們也趕緊回去歇著吧!今晚我就不去東苑了。」
崔恂擺手,自顧自地朝著前院的書房走去。
他一走,崔九貞便跳到了謝丕的背上,道:「哥哥背我,我今兒個累著了,走不動。」
謝丕穩穩地接住她,調整了下姿勢,語氣寵溺。
「好!」
他這模樣,莫說其他人,便是父母都未曾見過。
唯獨給了她一人。
……
仲秋過後,太子還未回來,崔九貞一打聽便曉得還要兩日。
「回去這麼久,不會什麼出事兒吧!」她點著下巴想道。
不得不說她的預感還是正確的,此時,正在宮裡待著的太子也不知何時弄來了兩個仁壽宮的人。
一個宮女一個內監。
兩人瑟瑟發抖地站在院子里,頭上各頂著一個蘋果。
太子拉著弓,身邊是嬉笑的八虎。
「不準動,否則孤就將你們的腦袋射穿。」
說著,嗖地一箭出去,擦著內監的耳垂釘到了他身後的靶子上。
只見一滴滴血順著耳垂落下來,登時嚇哭了內監,腿一軟,地上竟是多了一片黃色帶著滋味兒的水漬。
太子眼眸一厲,「混賬東西,竟敢髒了孤的地盤,拖下去喂狗。」
已經嚇得快神魂離體的內監一聽,立即跪下求饒,「殿下開恩,求殿下開恩,奴婢不敢了……」
不等他說完,已經被人捂住嘴脫了下去。
劉瑾冷眼瞧著,面上浮起一抹笑意,「殿下,這剩下的宮女怎辦?」
太子扔了弓,用慣了老先生給他做的弓,回宮后再用從前的,總有些不習慣。
正瑟瑟發抖,淚流滿面的宮女跪地求饒也並未引起他的憐惜。
「扒光了,扔進湖裡。」說著,又特意囑咐道:「務必讓仁壽宮知道。」
劉瑾陰柔地笑起,躬身道:「奴婢遵命!」
這是要讓他們親自來了,至於扒光之前可以做些什麼,就不必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