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血肉
第345章 血肉
從前一切的不平和嫉妒,此刻都化為了平靜。
當兩個人沒有任何衝突點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有多餘的心思。
畢竟,她連被她放在眼中的資格都沒有。
她默了默,道:「我便提前在此恭賀你,新婚如意!」
崔九貞頷首,「多謝!」
「王衍,是藩王的人,你若想動手報仇,此次便是個好機會。」
留下話,吳氏朝她點點頭,便帶著丫鬟離去。
崔九貞琢磨著這句話,片刻后感嘆地呷了口茶水。
她算是個聰明的,最重要的是,識時務。
王家這樣的爛賬她是不想管的,不過王衍卻是遭她的恨。
不論是為原主還是為她自己。
起身離開頡芳齋,她問了句崔雲纓,「四小姐近日還是沒出院子?」
玉煙立即回道:「是,平日里只吩咐了底下的丫頭出去過,瞧著鬼鬼祟祟的,也不曉得在幹什麼。」
崔九貞嘖了聲,這臭丫頭還真能躲,有本事就躲一輩子。
回到東苑,她等到謝丕下課才去尋他,連太子都來不及顧,拉了他就跑。
「慢著些,何事這般急切?」謝丕無奈,看著拽著他快步回到房裡的人兒,又忍不住好笑。
只是在聽到她開口時,又冷了下來。
「王衍的事兒是個什麼情況。」
崔九貞拉著他坐下,並未注意到他的神色。
「我聽吳氏說,他是藩王的人,此次下獄崔元淑的事兒怕不是個幌子吧?」
她足夠敏銳,也猜中了。
但這更讓謝丕不舒服了,抽會袖子,他淡淡道:「怎麼,你擔心他,居然過問這件事。」
「誰擔心他?」崔九貞自己都驚了,「我巴不得他早點兒死呢!最好越慘越好。」
不然都對不起原主。
聞言,謝丕臉色稍霽,「你想他死?越慘越好?」
「當然了,他這種人怎配活著?」
憑什麼原主死的那麼慘,他還和崔元淑天長地久,成為人人羨慕的一對。
他倆,包括王家所有人都是踏著原主的屍骨,飲著原主的血肉爬上去的,既如此,那就該當通通還回來才是。
前世里的王衍與藩王究竟有沒有來往她不知道,不過這世卻是真是天助她也。
王衍想不死恐怕都難,王老太爺可保不住他,也保不住王家。
謝丕意外地看到她眼中不自覺露出的恨意,眼眸深了深。
突地伸手將人提到了自己腿上,抬起她的下巴,「你恨他?因為什麼?」
突然換了個位置,她有些不適地扭了扭屁股,只覺得他的腿硌得慌。
「我還能為什麼,他這種人教我噁心,包括王家也是,若是有機會,我為何不將他們往死里踩?」
「不是因為王衍?」
「他?」
崔九貞驚訝,隨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笑地圈住他的脖子。
「好哥哥,我心裡只有你一人,恨他也不過是因為當初他想置我於死地。」
她蹭了蹭他,「你說這個仇,我能不報?」
謝丕心下微松,低頭看著她,「好!」
「你要他死便死,要他如何便如何,都依你!」
「真的?」
崔九貞雙眼大將,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下。
「好哥哥,你真好,那我要是說不僅王衍,王家我也不想放過呢?」
謝丕揚眉,道:「雞犬不留?」
崔九貞一驚,嘶——
這、這也太狠了,她心虛地笑了笑,「倒也……倒也不至於這般,反正我要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好!」
謝丕毫不猶豫地應下來,不僅王家,還有張璟,那個人,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抿緊唇瓣。
「謝丕,你最好了。」
崔九貞甜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丕回過神,眼中帶了笑意。
將人滿滿地擁了一懷,感受著她的親近和依賴,溫熱的觸感驅散了他眼底最後一絲陰霾,讓他彎起了唇角。
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擁有她的感覺究竟有多好。
便是為此捨棄了天下也值得。
「貞貞。」
「嗯?」
崔九貞懶懶地窩在他懷裡盪著腳,一手還玩著他鬢角垂下的髮絲,好不自在。
謝丕輕笑,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還好找著了你……」
崔九貞抬眸,眼中滿是笑意,「那是,我可是無價珍寶,你要好好捧在手心裡,別弄丟了,也不能打碎了。」
否則就沒有了。
謝丕聞言,目光鄭重地看著她,「決不會,這輩子,都不會再丟!」
「喔,我便姑且信了你,這輩子還很長,看你表現!」崔九貞高興地笑著。
老天待她不薄,雖命薄,可運氣還不錯。
答應了崔九貞,謝丕沒有不做到的道理,沒過兩日,詔獄就迎來了他的身影。
至於王衍為何會關在詔獄而不是京兆府的大牢,自然是因為王家與藩王有關,不能與一般刑罰相提並論。
一回生,二回熟,詔獄的錦衣衛們見到他已經不稀奇了。
對他的印象也只有:是個狠人!
「謝公子,您這回過來又是為了誰啊?」
謝丕將皇帝的手書遞給他,接過一看,立即恭敬地帶他去了王衍所在的牢房。
帶著路,錦衣衛道:「謝二公子請,刑房那邊可要提前布置?」
謝丕勾唇,「那就勞煩了。」
「不勞煩不勞煩,我這就過去安排。」將他帶到王衍所在處,錦衣衛便立即下去了。
牢內,王衍看向來人,突然被錦衣衛帶進來關了這幾日,他並未受刑,因此身上還算乾淨,並不多狼狽。
見到他,卻是意外的冷靜,只問道:「淑兒怎麼了,你們把她如何?」
謝丕揚眉,「她,也沒如何,不過是你又失去了一個做父親的機會罷了。」
「你說什麼?」王衍愣住了,喃喃道:「父親?」
他睜大眼,突然激動起來,「你們把她怎麼了,她怎麼樣?」
上前扒住牢門,現下只關心崔元淑,反倒是自己不那麼在意。
「她如何,我怎會知曉,不過你還是擔心自個兒吧!」
謝丕淡淡地掃著他,就這當初也能與他的貞貞定下婚約。
簡直是侮辱她了!
「謝丕,你以為你能把我怎麼樣?」他冷笑,「我祖父有功在身,王家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即便我犯了律法,頂多也就關一年,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