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家裏的門本來是反鎖著的,怎麽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路悠然正納悶,不會是家裏進小偷了吧?
她先打開了一道門縫,把小腦袋鑽了進來,看到家裏完全沒有任何動靜,躡手躡腳地正準備進來。結果剛關上門,她就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擁抱。
如果不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路悠然真的以為是小偷進來了。轉頭一看,真的是顧修遠,他的眼底雖然有著疲憊,臉上卻有著淡淡的笑意。
“嚇死我了!”路悠然責怪了他一句,可心裏還是甜滋滋的。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對於熱戀中的夫妻來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瘦了,怎麽我不在就沒好好照顧自己?”這些天她都在醫院,肯定是忙著照顧甘露,都沒怎麽好好補充營養。
路悠然拍掉他的手,“哎呀,我沒事啦,就是最近有點累。對了,你都回來了,我們先去把子延接回來吧。”
怎麽一回來就提到孩子?顧修遠很不滿,“不要,先讓孩子在夢露家住兩天。”
況且這幾天孩子在夢露家應該玩得挺開心的,他們就可以享受二人世界了,多好。以前有孩子在,他們連摟摟抱抱都要避開,現在他想怎麽抱就怎麽抱。
路悠然鄙視了某人一眼,“難道你都不想孩子啊?”
那也是他的骨肉,怎麽可能會不想?“我更想你。”
這話一出,路悠然倒是有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平常的確也是這樣,她為了照顧孩子,已經很久都沒怎麽理會他了,生活的一半重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可……這樣真的好嗎?孩子在夢露家會不會?”按照李夢露那種火爆的性格,估計家裏已經要天翻地覆了。她還不快點把孩子接回來,李夢露可能都要找上門來了。
“沒事,夢露和孩子玩得很高興。”顧修遠不負責任地誤導妻子,“更何況這是一個鍛煉夢露的機會,反正她遲早也要當媽媽的。”
路悠然半信半疑地點頭,她隻要一想起李夢露當媽媽的樣子就很好玩。“哎,你說,夢露當了媽媽之後會是什麽樣子啊?”
好不容易才把路悠然的注意力從孩子身上轉移開,現在倒是又討論起李夢露來了。顧修遠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直接就用唇堵住了她的小嘴,不讓她說話。
“你這人怎麽……”路悠然本來還用小手撐在他的胸旁,現在被他吻得天花亂墜的,兩個人又已經這麽久沒見了,恨不得可以再貼近一點。於是幹柴烈火,砰地一聲,就這麽燃燒起來了。
一陣纏綿後,顧修遠坐在沙發上,懷裏還抱著路悠然。
路悠然想了想,覺得還是告訴他比較合適,“對了,我準備讓甘露留在這裏,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是挺可憐的。”
她之前試探過顧修遠的答案,可他怎麽也不肯答應。所以這次她連告訴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不高興。
沒想到顧修遠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好,你喜歡這樣,那就按照這樣去做吧。”
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顧修遠居然這麽爽快就答應了?路悠然看了看他的表情,完全就沒有任何的勉強。
“之前你不是一直不答應嗎?”害得她心裏像是擂鼓一樣,擔心個不停。
“這是你的決定,我當然要尊重。你開心就好。”更何況現在有黎遠航看著,應該不會有事。以前的甘露還是比較自私的,絕對不會在危難中推開路悠然,既然她這樣做,或許她真的是知道自己錯了,想要改正吧。
“謝謝你。”路悠然心裏甜滋滋的,窩在他的懷裏笑得都要把他的心融化了。
病房裏。
這幾天路悠然一直都沒有過來,反正甘露的病情也好得已經差不多了,再加上顧修遠現在回來,她哪裏還有時間往這邊跑?所以照顧人的重任全部都擔在了黎遠航的身上。
於是,這幾天來病房裏總是沉默得可怕……甘露不怎麽敢和黎遠航說話,她知道他不喜歡他,所以還不如不說。
她承認,五年前的確是她做得太過分了。而她現在撒謊也隻不過是想逃脫養父的魔爪。隻要可以呆在顧修遠身邊,她別無他求。當初也是她動了歪念,怪不得顧修遠生氣,而且她知道,路悠然還不知道孩子就是她親生的,她這樣做也是為了顧修遠著想,為他們的未來著想。
現在,她已經看開了許多,看到顧修遠過得這麽幸福,她也知足了。可是她對顧修遠的心從未改變,如果有一天路悠然傷害了他,她還是會把顧修遠搶回來的。而黎遠航明顯是誤會了她,以為她還和以前一樣要來破壞他們的幸福,所以才會對她這麽冷漠的吧。
畢竟怎麽說,黎遠航也幫了她的忙。如果不是他,現在她不可能還能留在這裏,或許已經被那個養父打死了吧。所以她對黎遠航有懼怕,可是也有感激。
剛才黎遠航說出去一會兒,怎麽這麽久還不回來?甘露看了一眼,那沙發上還是空蕩蕩的,可能是真的有事出去了吧。她倒是也沒想太多。
不一會兒,黎遠航回來了,臉上還有著淤青。甘露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再看到他掛了彩的臉,單腳跳到了他身旁,有點膽怯地問了一句:“你,你沒事吧?”
甘露的養父又找上門來了,還帶了一群小混混。當然,被他全部都打跑了,可他不小心也留下了一點傷。
“沒事,以後你的養父不會再來找你了。”
現在她的養父和那堆小流氓應該被警察抓走了,就是虐待這個罪名,可能都要蹲好幾年地牢。估計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騷擾她了。
甘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剛才不是和別人打架去了,而是和她的養父。
“你怎麽這麽傻呀?”她都快急得掉眼淚了,她的那個養父刁橫是出了名的,他怎麽也可以和他動手?
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過於激動,甘露趕緊低頭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沒事。”黎遠航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就是有一小塊地方有點疼而已,沒什麽大礙。小時候他在美國念書的時候經常打架,這些小傷對他來說不過是小case而已,所以他也沒怎麽在意。“好了,去休息吧。”
看她單著一條腿站在這裏搖搖欲墜的樣子,黎遠航揮了揮手,示意她到床上躺著不要亂跑,醫生說她要是亂跑,腳上的傷很容易複發。他倒是不想以後她落下什麽病根,到時候還要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可是,你這個樣子真的沒事嗎?”
“沒事啦,哪來的這麽多廢話?”黎遠航也怒了,他最討厭的就是羅裏吧嗦的女人。
甘露似乎是被他嚇住了,也不敢再說話,一跳一跳地跑回到了病床上。
黎遠航以為她已經休息了,閉上眼躺在沙發上養神。過了幾分鍾,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在他的臉上遊走,他能聞到紅藥水的味道。
“你在幹什麽?”黎遠航突然睜開眼,一把抓住了甘露的小手。
甘露也是被他嚇壞了,以為他睡著了,所以才敢來幫他上藥的。
“我……我幫你上藥。要是不上藥會留下疤痕的。”
黎遠航瞥了她一眼,“不需要,走吧。”
他一向都是這麽孤傲冷僻慣了,除了母親和路悠然,他在別的女人麵前都是冷冰冰的。特別是甘露。
他最討厭的就是嬌滴滴和愛找麻煩的女人,一直以來他對路悠然這麽好願意跟著她工作的原因,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姐姐,而是因為她的堅強韌性。
看到甘露對他這樣百般討好的樣子,他一點也不高興。甚至還在想,她是不是就是用這種手段博得別人的同情的,所以那個時候路悠然才會這麽相信她,最後受傷的卻是自己。
在黎遠航的心裏,甘露已經被貼上了“壞女人”的標簽,憑這麽一點點小舉動就想要改變他的看法,那是不可能的。
甘露習慣了他這樣冷冰冰的樣子,不知道他在生氣,還試探地幫他擦拭了傷口。出乎意料的,這次黎遠航倒是很聽話,乖乖不動讓她上藥。
“好了。”甘露把紅藥水放好,黎遠航依然在閉目養神,她沒說什麽,拖著自己的瘸腿蹦蹦跳跳到病床上去了。
黎遠航眯著眼睛看了看她踉蹌的身子,那種複雜的感覺又湧上心頭。他伸手摸了摸嘴角上的傷,還有點涼涼的。
第二天,路悠然拉著顧修遠到醫院裏看甘露,甘露正在病床上看書,看到兩人手拉著手一起過來,她沒有了五年前的苦澀,而是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
以前真的是她做錯了……路悠然以前是任性了,她也是。現在過了五年,他們都已經成熟了,不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樣子了。
“悠然姐,修遠哥。”甘露甜甜地叫了一聲。
路悠然低頭查看了下她的腳傷,“你的腳沒事了吧?”
“沒事了,醫生說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甘露回答。
“那好,我們後天就來接你。你修遠哥還給你找了個房子,以後你工作起來也方便一點。到時候我們接你過去看看。”路悠然扯了扯顧修遠的袖子,示意他不要總板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