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秦小樓回到老頭那裏，說到：“我跟他講了道理，他現在讓我進去了。”推著白菜車就往城裏走。
老頭剛才隻看見兩個人麵對麵站了一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猜測道：“他多半是怕我去告禦狀，白石城的法度什麽時候都是站到我們這邊的。”
秦小樓笑著點點頭。
秦軍麵如死灰的跟著他們，一言不發。
他雖然逃過一命，等下卻不知道該怎麽和二叔秦白鷗交差了。
秦白鷗當時隻是吩咐不讓秦小樓進城，而且交待了不要引起騷動，顯然和他隻是私人恩怨。
秦軍當上城防隊隊長之後不知道幫秦白鷗處理過多少私人恩怨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失手。
如果就這樣回去見心胸狹窄的秦白鷗，隻怕不止是受一頓訓斥那麽簡單。
他沒有辦法，隻能不遠不近的監視著秦小樓。
張二虎卻納悶了。他知道秦小樓雖然有異於常人之處，攻擊力卻並不比自己高出多少，全力一擊甚至還不如昨夜黑衣人的一招大手印。
而秦軍卻已經是能使出真氣漩渦的八階強者，哪怕是幾位三重的叔伯出手也未必能在一招之內就將他完全壓製。
張二虎不由得猜測：難道他隻是趕個路的時間就又變強了？
他不敢當著秦軍的麵去問秦小樓，更不敢直接去問秦軍，又心急於去見城主，便對秦小樓說道：“兄弟，哥哥我還要去開一個會，就先走了。你等下進了城，要是餓了就找一個叫豬頭張的麵館，那是我家開的店，提我的名字就行。”
秦小樓因為和老頭一起，走不快，就回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送白菜的老頭等張二虎走了才悄聲問道：“小夥子，你和那個張老總怎麽認識的？”
秦小樓說：“就在大路上碰見的，他還請我吃包子呢。”
老頭歎氣道：“張老總是好人呢，聽說當初被流放出城的時候好多鄉親都去送他了。”
秦小樓好奇道：“他為什麽被流放啊？”
老頭道：“前幾年不是鬧旱災嗎，雁回州好多地方
都沒有收成，有的饑民就往白石城來討飯，結果被外邊幾個縣城的兵老爺們攔住，說是他們這樣給雁原王廷丟人了，非得逼他們回自己家等著餓死。張老總的鎮子就在邊上，眼看著那些災民沒有活路了，硬是帶著團練營的孩子們衝出去把那些官兵趕跑了。這不就得罪了雁回州府嗎。後來，州府裏麵來人問罪，非說咱們白石城養兵亂政，有不臣之心。城主也是沒有辦法，隻能把張老總革了職，流放了出去。”
秦小樓道：“那這個雁回州府還真是可惡啊。”
老頭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整個雁原王廷都沒有好東西。也就咱們白石城是個世外桃源。唉，可惜啊。”
秦小樓聽他又歎氣起來，便問道：“怎麽又可惜了？”
老頭看了一眼遠遠的跟在後麵的秦軍，小聲道：“咱們白石城裏也出了蛀蟲了。”
秦小樓哦了一聲，不再多問。
老頭卻自顧說道：“我不怕人聽見，我也是團練營裏呆過的，我相信白石城的兵，相信城主。蛀蟲再多，白石城也塌不了。”
秦小樓問道：“什麽團練營？”
老頭滿臉自豪的說到：“團練營嘛，可是我們白石城的根。二十四個鎮，每個鎮上都有，這城裏八個街區也都有。上百年了，基本上每一個在白石城出生的孩子，不論男女，到了十二歲都能進團練營。我就是十二歲去的，學武識字，別看我現在年紀大了，要使起槍棒來可一點也不輸給年輕人。”
秦小樓道：“我知道了，團練營就是個學校嘛。”
老頭笑道：“可不止。學的好的，滿十五歲還可以參加巡防隊，騎著馬各村子轉悠，可威風了。我就當過五年巡防隊員。雖然不讓這麽說，但我們誰都知道，我們就是白石城的兵。不過，可惜我運氣不好，沒能通過練氣考核，要不然我說不定也能進城當大弟子，現在怎麽著也該是個老總了，那多威風啊。”
秦小樓道：“你現在也很威風啊。”
老頭說：“那是，我現在可是給城主送菜的。”
秦小樓道：“你們城主也住在城裏麵嗎？”
老頭笑道：“傻孩子，
城主當然住在城裏麵，不過那是老城，前麵這裏是新城。要穿過新城才能到老城呢。”
又走了一會，果然有一道關卡在盤查行人，老頭囂張的拿出一個小紅紙本本來，還亮給後麵的秦軍看。
關卡的守衛們沒有過多的盤問，放秦小樓二人進了城，秦軍隨後走過，隻說了一句：“撤了吧。”依舊緊跟著秦小樓。
秦小樓送老頭進了城，老頭約定等下也去豬頭張的店吃一碗麵，便獨自推起車子穿過廣場往老城送白菜去了。
白石城的老城建於八百多年前，是新紀元開始時最早的一批城防工事。
秦家崛起之後，白石城人口漸多，就又在老城城牆下另開了新城。
新城被四條井字形交錯的大道分成了八個外圍街區，中間空下的部分則被修成了廣場。
廣場中央就是佇立著大劍的一座高台。
除了高台附近，剩下的地方作為民眾日常集會之地則被規劃成了集市，供本城乃至周邊各縣的商販們交流物資所用。
這時候還不到早飯時間，廣場上卻已經支起了許多各色的攤位，秦小樓隻身來到了廣場上，仰著頭看那把大劍。
離得近了，更覺得這把劍大的驚人。
光是其下的高台就有兩層樓房那麽高，四周還特意留了凹進去的台階，不過都用鐵柵欄圍住了入口，還安排了幾個城防隊員看守。
高台四邊各有二十丈寬，看起來就像一個沒有留門窗的巨大建築，而大劍則如同聳立其上的一座高塔。
劍身是用一塊塊巨石堆積而成的，整體成中間厚，兩邊窄的棗核型，劍柄的護手則如一對飛翼般伸出兩側。
秦小樓心道：“怪不得集市要離大劍遠遠的，就這麽仰著頭看它，還真有一種隨時要倒下來的感覺。”
秦小樓這麽想著，決定先去找豬頭張的店吃一碗麵，然後再坐著慢慢看。
這時候的秦小樓根本不可能預見到，就在他吃麵的時候，這把劍會被人砍成兩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