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再遇
木製的火藥箱暫時還沒有燃燒起來,但是表麵的紅熱卻在不斷的給箱體加溫。很快,內裏的火藥就會自行爆發。
秦小樓將小龍獸一把推開,大聲道:“躲到一邊去,越遠越好。”
小龍獸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麽禍,委屈巴巴的用一隻前爪提著那一桶水晶球,無辜的看著秦小樓。
它隻知道那隻大炮很危險,卻不知道更危險的是裝在火藥箱裏的東西。
秦小樓沒有跟它解釋什麽,隻是自己張開雙臂朝著黑衣人的位置走了過去。
他之前仔細的觀察過那隻大炮裝彈的全過程,知道那隻火藥箱子分成兩格,一半裝的是火藥,另一半則是十幾顆雞蛋大小的鐵球。
把火藥和鐵球一起放進炮筒裏,點燃火藥之後,巨大的推力和高溫會把鐵球瞬間加熱之後擊發出去,而真正引發爆炸的則是那枚鐵球裏麵的東西。
也許是晶石,也許是更強力的火藥,不管是什麽,它的破壞力都足以崩碎巨石。單就這一層麵來說,那枚鐵球裏蘊涵的能量已經和電元石差不多了,足以對三重以下的人體造成致命的威脅。
如果十幾枚炸彈一起爆炸,產生的破壞力甚至可能直接衝破宗師級別的防禦。
這正是秦小樓想要的效果。
如果他能正麵承受這一次爆炸而不死,那就說明自己的肉身已經達到了罡身級別。而如果能夠毫發無傷,那就說明他這具經過晶石元液浸泡的軀體已經到達了一個更高的層級,最少也不會弱於大宗師的金剛不壞身了。
肉體的強悍就等於力量的強大。
秦小樓迫切的需要這麽一個驗證自己的機會。唯一可惜的是那個黑衣人也會被一起炸得粉碎。
“他被電了這麽一下,估計早就已經活不成了。”
秦小樓走近了黑衣人身邊,運起了金剛勁,擺好了最強的防禦姿態,準備隨時承受爆炸的衝擊。
眼看火藥箱已經冒起了白煙,秦小樓也開始冒煙。
然而,緊接著又發生了那樣的一幕。
一片不知來自何處的光亮,突然在火藥箱附近亮起,就如給它加了一個冰製的外殼似的。
然後光亮一閃而逝,連帶著那隻木箱子也不見了。
秦小樓看著眼前睡在地上的黑衣人,一時有些頭腦發懵。
“什麽情況?”
“我的炸彈呢?那麽多炸彈連個響都沒有就不見了?”
他想起了在白石城的時候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同樣的不知來曆的一片光線,帶走了足夠堆成一座小山的大量石塊,連個渣都沒留下。
徐明川說這個是隻有聖器才能做到的事。
秦小樓光著屁股轉了幾個圈,想要找到聖器的蹤跡,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穿灰色衣服的人用一個古怪的蹲姿從天空中飄了過來。
離近之後才發現那個人是蹲在一把桃木劍上的。
秦小樓一下就認出了他。
兩個人都很驚訝。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沒穿衣服?”
“你為什麽要蹲在那裏?”
“你的頭發怎麽又沒了?”
“這個黑臉的人死了嗎?”
“你是不是有聖器?”
“那邊怎麽有條龍獸?它看起來好委屈啊。”
“我的炸彈呢?”
“你那裏怎麽也沒有頭發?好精致啊。”
“你現在是叫什麽名字啊?”
“你要不還是穿上衣服跟我說話吧,最少也穿條褲子。甩來甩去很危險的。”
兩個人互不回答的連續發問,最終還是以秦小樓去找褲子穿而告一段落。
根據黑衣人之前的說法,他們有幾個包裹,就放在那隻沉睡的大獅子附近。
秦小樓連跑帶跳的來到巨獅身邊。它居然還在睡,不知道是不是睡死過去了。
繞著巨獅尋了一遍,果然見到有幾個油布包著的背袋,打開一看除了樣式統一的黑色製服以外,還有一些幹糧藥品之類。他挑了一條幹淨褲子穿上,提著幾個包裹就往回走。
光頭正在逗弄那隻小龍獸,把它惹得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緊張的亂叫。
秦小樓見到小龍獸被欺負,便用腳從地上撿了一枚石子,遞到手上,朝著光頭的腦袋就扔了過去。
秦小樓這麽做完全是沒有惡意的玩鬧。
第一次碰到這個光頭的時候就朝他扔過石子,被他很輕鬆地躲過了。所以秦小樓以為這一次光頭也是可以躲開的。
然而,光頭被這枚石子直接命中後腦勺,連吭都沒吭一聲就栽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秦小樓慌了神,把背著的包裹一扔,趕緊跑了過去查看。
這一看更加慌了:光頭的腦袋就像被砸破的雞蛋似的流出了白的黃的紅的不明液體,那枚小石子已經深深嵌入了他的腦子裏去了。
秦小樓後悔莫及,眼淚都幾乎要流下來了。“怎麽就砸死了呢?我也沒用多大力氣啊。”
他正不知道該怎麽來彌補自己的過失,忽然卻又見到光頭的右手手臂在胡亂地揮動著。
秦小樓一把抓住那隻手臂,急切道:“有遺言嗎?”
“起來,別擋著我。”這個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秦小樓知道這是光頭的魂力在和他交流,便趕緊依言站到一邊。
那隻手臂在地上摸索著,失去了頭腦的指揮,竟顯得如此笨拙,費了很大的勁才摸到自己的衣兜裏,然後從裏麵摸出了一張黃紙,一隻朱筆,就那麽鋪在地上開始畫符。
所謂鬼畫符說的就是這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亂畫的還是有什麽門道,很快光頭那隻不聽指揮的右手就把朱筆一扔,捏著那張黃紙就往自己後腦勺拍去。
沒有任何特效的一頓操作之後,光頭整個身體便開始活動起來。
秦小樓緊張的看著光頭爬起來坐在地上,正準備道歉,光頭先歎了口氣道:“自從我失去了頭發之後,這身體也是大不如以前了。”
秦小樓趕緊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為你能躲開。是我犯糊塗了,忘了自己力氣變大了。”
光頭搖了搖頭道:“不怪你。怪我忘了帶帽子了。”
沒有聽到責備的話,秦小樓覺得心裏更難受了。
光頭沉默了一會,又伸手把腦袋後麵的紙條揭掉,扔在一邊。那紙條上赫然沾著一枚光潔的小石子。
光頭看著自責的秦小樓,緩緩開口道:“是時候該讓你知道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