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章:假扮
片刻之前。
這時候秦小樓還沒有開始和病書生對陣。
劍癡聽到了嶽紅霜的請求,便扛著劍假裝準備離開,嶽紅霜強撐著站起來想要和他一起走。
“你去哪,等我一下。”
劍癡不回頭的說:“去找顧采蓮。”
嶽紅霜剛要說:“顧采蓮不是在……”
正要說出來,劍癡忽然回頭,對她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
嶽紅霜有點生氣,覺得這老男人是在調戲她,正準備發火。
劍癡無奈的又指了指她旁邊病書生的屍體,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可能已經被監聽了。
劍癡的懷疑是有原因的。
他懷疑自己碰巧遇見嶽紅霜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安排這個事的人自然會留下念力來監視他們。
所以他打算將計就計,故意透露一些假的情報給病書生。
嶽紅霜畢竟還不算太笨,立刻便仿佛明白了他的意圖。隻見她掏出短刀,上前一步,一刀割下了病書生的腦袋。
劍癡明顯的能夠感應到有一絲念力被她砍的直接灰飛煙滅了。
“斬草要除根!”
嶽紅霜堅定的衝劍癡點了點頭。
劍癡也隻能點著頭回應她,咬牙誇了一句:“幹得好。”
心裏想著:“不愧是嶽紅雪的妹妹,跟她姐姐一樣都是笨蛋。”
似乎沒有了監視者,劍癡卻還是不放心,他四處查探了一下,沒有發現其他的念力隱藏在附近。
這時候他才說:“我剛才指的是耳朵,不是腦袋。我說我們被人偷聽了。”
嶽紅霜一點也不尷尬,反而慶幸道:“你怎麽早不告訴我啊,還好我把他頭砍了。”
劍癡想跟她講理,他忍不住想說:“我本來是打算給他一個假消息的。你把他頭砍了,我們就得另外想辦法再找人傳個假消息給他。”
可是他沒有說出這句話。
他不敢確定四周還有沒有隱藏更深的耳目。
於是他決定不對嶽紅霜說出真相,隻說:“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救紅雪的女兒。你先去徐明川那邊幫我送一封信。之後就在那裏等著,那裏人多,還算安全。”
嶽紅霜覺得這個安排不怎麽合理,“我送了信就回來幫你。”
劍癡說:“你不用回來幫我,那邊更需要你。你要相信我,相信你姐姐信任的人。你就呆在那裏別動,等著我把孩子帶回來給你,之後就要靠你主持大局了。”
嶽紅霜深感任務艱巨,堅定的點點頭:“我一定把信帶過去。”
劍癡便隨手砍了一隻路邊的花莖,把一絲念力注入裏麵,交給嶽紅霜帶去了。
……
嶽紅霜忍著經脈不適,強行加急運氣,片刻功夫便來到城主夫人的院子。
院子附近已經有好幾批紮針成功的人醒了過來,正在接受最後的檢測。剩下還沒醒的不過是一百多個了。
她按照計劃把信交給了徐明川,然後就找了個位置坐著,大眼瞪著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也不正眼看她,隻是陰陽怪氣的說著:“把孩子丟了,自個跑我這躲著來了。”
嶽紅霜這次居然忍住了怒火,心裏不無感慨的想著:“我們從那天起就開始背負的這個使命,終於到了要解開的時候了。這件事如此的隱忍悲壯,豈是眼前這個惡毒平庸的老女人能夠體會的。”
她發出一個隱忍悲壯的冷笑。
這個笑容如此的孤高絕世,讓城主夫人感到了深深地蔑視。
城主夫人忍不住掐著腰要罵嶽紅霜。
忽然聽到徐明川自語了一句:“顧采蓮?”
城主夫人愣了一下,什麽都沒有再說,繼續低頭忙活著。
嶽紅霜以為她被自己深沉的內心震撼到了,也沒有多想。
徐明川卻忽然開口問城主夫人:“夫人可願助我們一臂之力,假扮成另一個人?”
……
徐明川從那隻花莖上感知到了劍癡的念力,覺得他的計劃還算可行,立刻便開始著手布置。
首先他們需要找一個人來冒充顧采蓮,好把病書生引誘到包圍圈裏,這個人要四十多歲,精通念力,而且還必須得是萬裏挑一的美人。
好巧不巧,身邊就有這麽一個。
不過城主夫人鐵青著臉,表示:“顧采蓮是誰?我不認得。為什麽要假扮她?”
徐明川便跟城主夫人解釋:“這個顧采蓮是我一位前輩老友的女兒,不過我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才七歲。後來我那位老友英年早逝,享年還不到九十歲,撇下十二歲的彩蓮和她剛出生的弟弟。彩蓮十四歲就在北海原創辦了蓮花宮,不過三年之後獸妖戰爭爆發,蓮花宮也忽然銷聲匿跡了。”
“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情。不過據那位劍癡兄所說,病書生篤信顧采蓮是唯一一個能喚醒霸者血脈的人。霸者血脈這種傳說,完全是無稽之談,但不知道是誰騙了病書生,竟讓他喪心病狂到要來抓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來吃。”
“他如此行事,還極可能竊取了大宗師的肉身和金丹。為了打敗他,我們也隻好就近設局。事出倉促,隻好來請你假充一下顧采蓮,好引病書生入局。”
城主夫人表情古怪,不知道願不願意答應。徐明川正準備繼續勸。
這時候那逼得病書生不得不用金剛不壞身的爆炸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徐明川忽然元神一震,分出了一個魂分身朝爆炸聲傳出的地方飛去了。
他的本體則帶著金丹繼續和城主夫人商量。
……
病書生一劍驅散了徐明川的魂分身,秦小樓也被從天而來的小炮彈炸掉了腦袋。
現場隻剩下病書生和盔甲裏的鐵龍香。
鐵龍香落到地麵來,站在秦小樓的屍身邊緣,隨後便如一個武士般單膝跪地,負手請罪。
她有些緊張,聲音都微微發顫:“孫女龍香,來向爺爺請罪。”
病書生冷笑:“請罪?打開你的盔甲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
盔甲胸口打開了一個罩子,露出裏麵一個戴著粉色小頭盔的腦袋來。
幾縷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她不敢抬頭,因為病書生的衣服已經被炸彈燒掉了,在她麵前的是一個肥大的裸體老頭。
她正要解釋之前的過錯,哪知道病書生卻根本沒打算留給她說話的機會。
就在她打開盔甲的一瞬間,病書生隨手彈出一道真氣,直接打碎了她的頭盔。
鐵龍香的頭垂了下去,再也不能說話了。
病書生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以為趁我不備,再給我來幾發炸彈,就能傷到我嗎?”
病書生走到秦小樓的屍體旁邊,嘲諷道:“小樓兄,你沒想到自己的這點小聰明會把這個小女孩害死吧?等你的頭長出來了之後,會是什麽表情呢?”
病書生道:“不過在你長出頭來之前,你身體裏的晶石可就算是歸我了。”
他打了個響指,立刻便有幾十個蘇醒者爬起來往這邊走。
病書生瀟灑的準備轉身離開,打算去城主夫人的住處附近等著。他之前派出的念分身已經跟著劍癡先到達那邊了。
這時候他又聽到了鋼鐵機甲朝他後背撲來的聲音。
隨著機甲而來的還有一枚炸彈被激發出來的聲音。
因為離得太近,聽到聲音的時候,炸彈就已經來到他身後。
……
病書生剛意識到不對,便迅速的進入了金剛不壞身的形態。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用全力逃走,那即使炸彈就在身後,甚至就連爆炸的衝擊波也追不上他。
可惜病書生並不適應肉體的高速運動,所以在金剛不壞身的狀態下他是不會輕易移動的,怕自己收不住力。
這就給了那副盔甲的操縱者更多的時間。
就在這時,那副巨大的盔甲已經抱住了病書生的後背,把炸彈也裹在一起。
炸彈隨即炸開,轟的一聲悶響。
那副摻了晶石和符文的盔甲被炸的變了形,肚子上開了一個洞,卻依舊沒有碎裂。
大宗師的肉身也不過在後腰上又多了一塊巴掌大的深紫色痕跡。
病書生雙臂一震,打算將盔甲震開。
第一下沒有震開。
盔甲的兩條手臂便如鎖死了一般牢牢地扣在一起。
病書生準備動用金剛不壞身的高速力來破壞盔甲。
於是他大喝了一聲。
他忘了盔甲裏麵是中空的
盔甲的兩條胳膊都在他眼前,他根本想不到還會冒出第三隻手來。
他剛一張嘴,一隻等待已久的手臂就從盔甲肚子上的裂縫裏伸了出來,貼著病書生的脖子摳進了他的嘴裏。
那隻手在病書生的嘴巴裏塞了另外一枚炸彈。
拳頭堵著嘴巴,病書生沒辦法吐出來。
又是一聲悶響,大宗師的鼻孔、耳朵裏同時冒出了濃煙。
嘴裏的拳頭也被炸彈直接崩碎了。
病書生口中溫度過高,正在往外噴出火焰。一時竟沒辦法把嘴巴閉上。
盔甲裏的人卻又喪心病狂的朝他嘴裏塞了又一顆炸彈。
炸彈繼續爆炸。
好在,這副盔甲隻攜帶了四枚黃晶石炸彈,要不然病書生這具還沒暖熱的大宗師肉身就要身首分離了。
兩次爆炸終於打破了金剛不壞身的防禦,傷到了腦顱和脖頸處的經脈。
真氣一時間運轉不過來,金剛不壞身也在瞬間褪去了那層淡金色,又變回了肉身。
變回肉身之後,防禦力直接下降了一個層次。
但其實這時候如果病書生能夠好好的使用內丹,也依舊是有一戰之力的。
隻是他在近戰方麵實在是稀鬆平常。
那副盔甲的操縱者隻用了一個簡單的摔角術便把病書生放倒在地,騎在他的後背上。
病書生幾次用真氣化作芒刺鎧甲,試圖把背上的人逼開,卻始終被那副盔甲厚實的大腿擋住。
盔甲的上半身已經損壞,裏麵的人便索性把整個上半身的盔甲都丟掉,用拳頭朝著病書生的後腦勺就是一陣亂打。
揮拳頭的人滿身蒸汽,身形膨.大,兩手齊出化作六隻手臂,齊齊的朝著剛被炸過的腦袋猛砸。
一邊砸還一邊跟病書生聊天。
“你剛才要不是張嘴了,我本來是準備把炸彈塞到你的鼻孔裏的。”